《[死神]空座町怪谈》零度君

2、第二章

　　松岛龙之介挂完电话反复思索了会儿，又给浦原喜助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好几遍才接，这果然是他的私人号。
　　“喜助吗？你明天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在明天吃个饭……哦，是这样，那好，我来接你就可以了。”
　　松岛对人名的记性极差，他站在杂货店门口又想了半天被他拿来做挡箭牌的某个倒霉蛋的名字，还是没有想出来。他说话时随口一扯，扯哪儿算哪儿。他十分擅长察言观色，能轻而易举地洞察出他人在谈话中的真实情绪——恐惧、悲伤、快乐、焦躁……情绪在他眼里成了有符号的代词，这个人在说什么，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松岛大多能猜出个大概。
　　然而浦原喜助的情绪他却没读出来。那个男人笑吟吟地看着他，松岛也跟他比着笑，看谁笑得更好看嘛。
　　松岛能记得浦原喜助的名字是件稀奇事。他慢慢咀嚼着浦原喜助的名字，对方的帽子一盖下来，脸就挡了大半，一双下垂眼看人的时候在帽檐的阴影下显出几分轻佻的意味。他心知浦原绝不是表里如一的类型，那样就太没意思了。无论浦原喜助答应松岛的理由是他脑抽还是抱有其他目的，至少松岛惊世骇俗的告白都够他整理半天思绪。
　　他先是问了杂货店老板附近是否有诊所之类的东西，老板告诉他有一家黑崎医院。松岛恍然地以拳击掌，从掌心滑出的硬币叮零零落在玻璃柜上——临走时他再顺手拿了一盒子烟。
　　松岛查明了黑崎医院的地址，并从街坊邻居那儿得知了黑崎家的具体情况——医院主要是由父亲黑崎一心经营，他有三个孩子，一男二女。范围缩小了，既然黑崎是男性，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倒霉蛋。知道姓名和粗略的背景后便可以着手收集有关的信息内容了。松岛想着，准备拿烟出来抽，结果发现他没带打火机。他又转回去买，却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目标人物。
　　委托人的渣男友。
　　杂货店离浦原商店的距离差个拐角，松岛略略压低鸭舌帽，扭头注视着那个显眼金发的男人拿着把明晃晃的日本长刀走进了商店……真是个不在意旁人眼光的美男子。
　　松岛犹豫了一会儿，他在考虑这次该用什么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打火机放在浦原那儿忘拿了吧？
　　打火机。
　　松岛立马撇下老板，直冲浦原商店的方向。虽然他不知道浦原那副腐烂生蛆的德行到底是批发什么的，但他相信对方不介意替他找出那个莫须有的打火机。
　　他踏入浦原商店的大门，张嘴便道：
　　“再次打扰了，喜助，我的打火机忘拿了。”受前段时间一系列的委托影响，被八点档结局洗脑过的松岛觉得这事铁定没跑了，有时候涉及到情情爱爱的事绝对不能拿常理分析，得从最庸俗最不敢想的方面去观察。他都有预感自己将要撞破一场肮脏的py交易了。他的交往要求简直是他做过最英明的决定，即便是名义上的身份，浦原也（居然）答应得好好的——顺理成章地撞破他目前男友的修罗场后，松岛龙之介就可以问出自己想要的有用讯息收工回家啦。这么光明正大地从目标嘴里套话还是松岛没有尝试过的，但值得一试。
　　他动作比话音落下快，入目的金发男子果然如照片上一般猥琐，正吊着三白眼回望他。松岛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地转移了视线，再平淡地移到浦原脸上。
　　有必要考虑对委托人提出加钱一项了——这已经是非人类的领域了。
　　通俗地来说，名叫平子真子的男子，不是人类。
　　浦原喜助看见松岛，又用手压了压帽子，他的眼神在平子和松岛间漂移着：“是龙之介先生啊。”
　　松岛的笑更深了——他不喜欢爱说废话的男人。但名为松岛龙之介的此人的表里完完全全是反向的，心里在想什么，光看他的表情越看不出来。
　　“请相信我不是来蹭饭的。”松岛也说了句废话。他倒很想开门见山，但人类交往的第一步就是由废话铺垫而成的。当然，假如说话对象并没有令他看见的价码，他会很松岛地直奔主题。
　　“我的打火机忘记拿走了。”松岛龙之介看着浦原喜助，重复了第二遍。
　　浦原只得起身伺候他：“是落在哪里了呢？”
　　松岛心想第二句废话了，这不就是让你来找吗。浦原好像真是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白色的小折扇扇得风生水起，“龙之介先生请坐，我去端茶。”
　　于是现在就剩下松岛龙之介和平子真子坐在这里了。
　　松岛坐得目不斜视，任由平子以各种眼光打量他。平子在松岛斜对面，撑着下巴突然嗤笑了一声。放在地上的逆拂出鞘，他右手使刀，将其搁到了松岛的头顶上方。似乎是因为松岛看不到的缘故，他示威地在松岛头上挥了几下，后者突然蹭地站了起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松岛龙之介环视着四周，目光稍在平子脸上停了会儿，单边镜片反射出了似有若无的闪光，他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
　　“是真的看不见啊。”平子放下心来，望望端茶进来的浦原，表情顿时有点儿奇妙了——他每次来的时候也没见浦原这么殷勤地给他上过茶。他朝浦原挤眉弄眼，指着松岛问是谁。
　　“龙之介先生找到打火机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拿我的去用。”浦原终于正眼看了看平子。
　　平子吊着白眼不情不愿地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交到浦原手上。
　　“没找到。”松岛道，“不过谢谢了。”
　　浦原按按帽子，又轻轻笑了一下。
　　“龙之介先生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天知道他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你才是太客气了。”松岛说，“特意为我上的茶，里面加了最强效的肌肉松弛剂。难得你一片心意，我不喝完怎么行。”他拿捏着茶杯，不假思索地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谈话了吗？”松岛用打火机点燃了根烟，“作为补偿，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在你的店里抽烟吧？”
　　“龙之介先生，我对你有新的看法了。”浦原并没有因被揭穿而有其他的反应，他慢慢合上扇子，笑容仍然不变。
　　“彼此彼此。”
　　浦原勤快地拿出烟灰缸放在松岛面前，他的手刚要收回来，却在一瞬间被松岛抓住。松岛的手很干净，覆盖的青筋在过白的手背上更显得突兀，松岛的食指指腹顺着浦原的指缝往下抚摸着，这称得上是挑逗的姿势终于让浦原的笑有了片刻的崩裂。这兴许是浦原喜助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猝不及防被男人揩油，刚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松岛甚至在浦原的指关节上轻捏了一下，才表情未变地收回了手，他用眼神示意了浦原：你接着说吧。
　　平子真子左看看浦原，右看看松岛，良久他颤抖着：“喜助，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G字发音堵在喉咙，平子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艰难地把那个单词吞回了肚子。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他虽然没把自己的态度清楚地表现出来，但已经开始认定自己眼中的事实了。
　　“……龙之介先生这么爽快的话，我也不介意开诚布公了。”浦原继续说，“我只有一个问题：能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是何人吗？”
　　“我特意向黑崎先生求证过了，他身边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也就是说，他根本不认识你。”
　　日经问题来了。
　　松岛很快道：“在下松岛龙之介，目前……恋爱中……性别男，年龄……这些无关紧要的说明都略过吧。我的真实身份……说了的话你会給我奖励吗？”
　　“那我便正式答应跟你去吃饭。”浦原很快活地笑了起来。
　　这个奖励对松岛明显是有吸引力的，他迟疑了半会儿，道：“在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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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迷之委托人小姐不是原创角色
我是第一次写中长篇，hold不太住。总之大家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