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二个世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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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最近一直觉得自己被监视了，每天都能感觉到有赤裸裸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他卧病在床，更加警惕了起来。教中并不太平，内部纷争不断，他可不想一不小心便成了哪个人的刀下魂。
陆远洲依旧不停地在接任务。每天回来后都疲惫不堪，却还要提起精神来照顾陈衍。这让陈衍既是心暖又不免十分愧疚。即使他再三说明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但陆远洲还是执拗地每天都来。他的眼神坚定而熠熠生辉，让陈衍拒绝不了。
白天陆远洲都去执行任务，而他则在那里下神。陈衍昨日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可以一个人下床了，便想着今日去院子里坐坐。
庭院里落满了花，暖风徐徐，陈衍即使身上不舒坦心里也惬意了些许。他抬头看向远处，青山连绵，此起彼伏。在他入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魔教之地景色竟然如此迷人。
“想什么呢。”
陈衍定了定神，抬头看到了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沈君南，一时间也忘记了回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语盈盈：“伤好得怎么样了？”
陈衍迅速促了一下眉头，然后缓缓道：“谢少主关心，已无大碍。”
“谁说我关心你了？”沈君南挑了挑眉，眼中的戏谑毫无掩饰。
陈衍一噎，又是谢罪：“是属下自作多情了。”
沈君南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陈衍一时间有些无语。
“知道陆远洲短时间内回不来了吗。”沈君南捏起石桌上的一片花，用指甲把它碾碎，漫不经心地开口。
陈衍有些拿不准对方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目的，于是实话实说：“不知。”
“好，那你现在知道了。”沈君南停下手中的活，抬了抬眼看向他，“我近日无事，挺无聊的。”
“……”听着沈君南这意味不明的话，陈衍完全接不下去。
本来以为沈君南会再解释几句的，却发觉对方只是又轻笑了下，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陈衍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他的这个少主，当真是阴晴不定。前几日才把他伤得半死，今日却又态度温和的跟自己像朋友一样闲谈，让他有些不知怎么应对了。
他思索了片刻，又想起沈君南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远洲没有提要执行一个长期任务的事情，但是现在知道了也比晚知道了还要担心来得好。
他缓缓地起身准备离开，突然间发现石桌上的花大半都被碾成了一团，只是偶有几片刚刚飘落的花还舒展着。他神色不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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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南觉得自己除了多接近陈衍以外找不到其他任何办法来刷好感度了。陆远洲已经在遇见季长青的路上了，这让他又是忧虑又是宽慰。忧虑的是剧情已经开始展开，宽慰的是他多了跟陈衍单独相处的时间。
亏了第一个世界的缘故，沈君南基本可以将刷好感度和拯救任务定位为攻略男配了。至少往这个方向走应该是没错的。
他频繁地去找陈衍闲聊。
陈衍怎么也没想到沈君南所谓的“近日无事”就意味着要来骚扰他。沈君南每日来都会顺手带上些点心或者些杂物，甚至只是捎上一本书，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看一下午。
与沈君南接触的时间越长，陈衍越是更加警惕，他害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着了对方，立马就小命不保。
这日过了晌午，平时这时候都会来的沈君南今日竟然迟到了。没有沈君南打扰的日子，陈衍一时间还些不适应。一直到了傍晚，沈君南都没有出现。陈衍并未多想，只当这少主腻了这样的日子。
意料之外的是，傍晚几分，迎来了一个不该到之人。
此人白期书，曾有一段时间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后来被陈衍的老爹陈又年着实玩了一把，丢了半条命入了魔教。后来，在得知了陈衍竟然也入了魔教以后，先是冷嘲热讽，又是各种向上面造谣说他是细作，可是折腾了一阵子。
此时看着笑得有些诡异的白期书，陈衍心下警惕。
“听闻你受伤了。”白期书眉毛一挑，“这是主动给了我机会吗？”
陈衍也乐呵呵地看向他，暗自思虑如何应对，眼中却是半点紧张之情都没有，心不在焉道：“不知白公子是为何事而来？”
“自然是——”白期书本来信誓旦旦来取陈衍的命的，但是看到对方毫无惊恐之情，便有些迟疑，“罢了，以后自有时间。”
看着白期书离开，陈衍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刚刚对方来强的，拖着这未痊愈的身子，他怕是难以招架。
他一坐下，便看到树旁的青衣一角，声音平静道：“少主莫不是看戏看上瘾了？”
沈君南一边坐下，一边开口：“白期书这个人对教中还有些用处。”
“少主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动他的。”
沈君南眉眼弯弯，笑得意味深长：“陈衍你果然够装。”
“多谢少主夸奖啊。”
这些天陈衍也算是大概知道了沈君南的性子，只要不是太过正经的呛声，对方一概神色不变，他说话倒也随便了些。
沈君南此次来带了一坛酒，刚刚打开庭院里便酒香四溢。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声音也依旧染上几分兴趣：“只是，我特别好奇，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陈衍的眼前迅速地闪过了陆远洲的面庞，借着月光，他看着直接抱坛而饮的沈君南，有些恍惚，嘴里说着飘渺的话：“我也特别好奇，少主你整日来消遣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沈君南拂袖拭了拭嘴角，笑得意味不明，“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陈衍看着他，莫名的心头一跳。
“自然是有心与你结为好友了。”
陈衍听罢也笑了笑，从沈君南手中夺过那一坛酒，就着仰头喝了下去，饮罢便有了些许的醉意。他已无心再与沈君南客套，奇怪的是先前的那些畏惧与警惕也消去了大半。他手里抱着酒，眼中也似盛满了酒，水光粼粼。
后来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说话也更加随便了。
“与我结为好友有什么好处？”陈衍指了指自己，“我曾经可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你难道不想除掉我吗？”
“既然入了魔教，我就没有除了你的必要。”沈君南晃了晃坛中的酒，“而且你又那么能装，正对我口味。”
“我怎么知道你哪天不会突然杀了我？”
“这我也保证不了啊，看我心情。”
“你这个人……”
沈君南笑意更浓：“我这个人怎么了？”
陈衍叹了口气，醉眼微醺地看着沈君南，诚实地开口：“很讨厌。”
沈君南欣然接受了这个评价。
第二天，两人一觉醒来已是午时。
是陈衍先醒过来的。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等到看到了慵懒地靠在石凳上前衣未敞的沈君南时，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正当陈衍尴尬地想起来昨晚那些胡言乱语时，沈君南也醒了过来。他先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了些许时候，眼睛才恢复了清明。少了平日里的笑容，面无表情的沈君南让陈枝真正感受到了压迫感。
沈君南整理了一下记忆，在发觉陈衍一直看自己的时候，笑了出来，随意说了句：“早上好啊。”
“……”陈衍苦笑，“怕是早过了晌午。”
沈君南倒也不觉得尴尬，挑了挑眉，然后撑着石凳站了起来，有些感慨：“真是多年都未醉宿了。”
陈衍没有接话。他又何尝不是呢？少时，他从家中偷出酒来，带着陆远洲偷偷爬到自家房顶上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便被陈又年打得皮开肉绽，还连累了陆远洲。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想起年少时的时光，那些时光仿佛很慢很慢，足以承载着他对陆远洲那禁忌的感情。如今两个人沦落魔教，那些日子也一去不返，他心中的感情更甚，却也更加没有说出来的可能。
陈衍长久的沉默让沈君南意识到对方肯定又陷入了回忆。他想了一会儿，假装不在意地提起：“你和陆远洲两人为什么会入教？”
“不是说过吗，我因为跟我那武林盟主的爹断了父子关系，他是因为家里人被屠杀想要报仇，而别处无人收下。”陈衍没想要在这上面多费工夫地给沈君南作解释。
听罢，沈君南依旧咄咄逼人：“断了父子关系以后就一定要入教？”
陈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沈君南全然没有就这么轻易结束这个话题的念头，他再接再厉：“是因为陆远洲吧。”
“……”陈衍莫名心一紧，手指也不由地曲了曲，他有些害怕沈君南说下去。
“你对他，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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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洲中途回来了一次。当他看到沈君南跟陈衍谈笑风生，并且还是在晚上时，惊讶之外还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情于其中。
“少主。”
沈君南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跟陈衍说话：“今夜还饮酒吗？”
陈衍自陆远洲回来的那一瞬间注意力就不在沈君南身上了，他敷衍地摇了摇头：“改日吧。”
沈君南晃了晃杯中的茶，嘴边微笑未变，眼神却冷了下来。作为陈衍的“好友”，他此刻应该留下一句“改日再聊”离开的，但是他非但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反而一副很乐意掺和一脚两人事情的模样。
因着沈君南还在的缘故，纵然陆远洲心里已经有了千万句话，现在也是噎着一句也说不出。他在那里内心纠结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极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怎么提前回来了？”沈君南摆了摆手，示意陆远洲坐下，随口问了句。
陆远洲抿了抿嘴，看了眼陈衍：“我放心不下阿衍。”
沈君南“哦”了一声，又温和道：“那你现在放心了吗？”
陆远洲看着一直笑得不具备一点侵略性的沈君南，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从一开始起就感觉这个少主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陈衍看着有些难堪的陆远洲，忍不住开口：“天不早了，少主难道不准备回去歇息了吗？”
沈君南看着陈衍，眼神讳莫如深。
许久，在陈衍有些担心沈君南会突然变脸的时候，他笑似非笑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远洲忍不住问：“我不在的这半个月，你是怎么跟少主熟了的？”
熟了吗？陈衍笑笑，答非所问道：“任务完成了？”
陆远洲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含糊道：“没有，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
看着陆远洲似乎不愿意提及，陈衍倒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笑。
“你的伤……”
“已无大碍。”
“何时再走？”
“明日。”
陈衍看着陆远洲，莫名的想起了沈君南的那一句“你对他，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的感情吧”，觉得有些烦躁。
“远洲，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先睡了。”
陆远洲微微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变成了：“好，你早些睡。”
等到转身之时，又补充了一句，“此去怕是有些日子。”
陈衍只是“嗯”了一声。
是夜，三个人各怀鬼胎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二个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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