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转溪桥忽见》风花盏酒丿

4、惑

　　惑
　　我走在路上，路很长，阡陌纵横，不见边际，只看得到一条条路的延伸，入了地平线。我很迷惘，我充满疑惑，我不知自己走的路是否正确。
　　最开始的路是泥泞的。记得童年村庄里没有水泥路，只有现在已不可见的土路，只记得下雪天的路，泥水与白雪混合，那是混沌的路。记得下雪时，学校很远，自己很小，可总是一个人，或许有同伴吧，可现在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个穿着手工做的厚厚的红色棉袄梳着长马尾的小姑娘，她很小，路很长，一直走不到学校里，那天，她迟到了。
　　后来的路是充满尘埃的。社会建设，小村庄的路修了起来，都是在阳光好的时候修，冬天料峭的时候是不怎么看得见人的。记得高中住校以后，一周回一次家，也只是回家停留一天，哪里也不去。眼中总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无视了。记得有一天回家的时候，不记得是那一年了，天色还亮着，我在车上，只看得见窗外那尘埃散漫的天，不见了那旧日里随风舒展的枝枝蔓蔓，不见了那笔直挺拔的白杨，不见了那婆娑虬缠的葡萄蔓，也不见了那通向渭河田间悠远曲折的小路。
　　后来的路越来越宽阔。路上的各类车越来越多，经常交通堵塞，堵的我看不到前方的路在哪里，只好立在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徘徊等待。那天从书店出来，过了一个现在已经没有了的广场，我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等待着绿灯，某一刻，我不知今夕何夕。
　　如今的路。不久前爬华山，天已深了，虽还没有感觉，天上一直落着雨，从我身上一次性雨衣滑落，路是水泥的台阶，很累很累，可那天抬头看得时候，只看到了山间路上的灯萤萤闪烁，蓦得觉到，天地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