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聚聚》乔维

8、我的青春（下）

　　“我去，这货会异能！”丁小雨大吼，声音未落，脖子就被勒的死紧。
　　在他身后站着的，正是喝果啤上头的红脸壮汉。
　　“哎哟，瞬移？”汪大东挑眉，表示惊讶。
　　“我靠，你那感叹个屁，快把这家伙弄下去。”丁小雨骂道。
　　“肘击，弯腰！”汪大东大喝一声，身影瞬间消失。丁小雨紧抓时机胳膊肘向后捣，正好打在壮汉腋下偏后的穴位上，壮汉胳膊条件反射的一松，汪大东已经一拳挥到了他脸上，而原本挡在他面前的丁小雨，早已弯腰避开。
　　“啊！！”
　　这附了异能的一拳足以将壮汉的鼻子打歪到耳朵根，壮汉往后退了数步，直到背靠着墙。当他刚以为能够得到一丝喘息时，又被踹到了地上。
　　“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瞬移。”汪大东一手提溜起壮汉，笑着说，“这点伎俩就敢在爷爷面前显摆？”
　　“汪大东，你悠着点，麻瓜可经不住你这么打。”远处和叼鞋哥战的灰头土脸的王亚瑟抽空回头喊了一句。
　　一脚踹翻壮汉，见他抽了两下，彻底昏死过去。汪大东才回头道：“你还管这儿的，亚瑟王，死了没啊，我去救你？你那位也有异能。”
　　“滚蛋，就这战五渣，老子一对仨！”说着王亚瑟翻滚着避开了叼鞋哥的手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的人很不含蓄的笑弯了腰。
　　雷克斯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他除了中间喊了一句“嗑（biu）药”外，其他时间都一直安静地看着这场战斗。说实话，他有些不理解这些人，明明杀手界老龙头汪大东就站在这儿，若是用异能，别说这几个，就算再来上那么十一二个都不是问题。可是，即使脸上都挂了彩，他们依旧倔强的和那几个人缠斗着，边打边互相调侃咒骂，一派热闹。偏生，躲在一旁安静的自己，显得那么荒凉，那么格格不入。
　　骤然间，也想热血上一回，不要命的那种。
　　“靠你小子也太闲了吧，搁这儿看热闹的？分你一个，甭怕，狠命往他身上招呼。”像是听到了他的想法，一直东跑跑西窜窜负责挽救危机和打嘴炮的汪大东突然出现在了雷克斯面前，随手扔了个青年给他。
　　“哪来的？”雷克斯问。
　　“后院捡的，准备通风报信呢，被我逮着了。”汪大东回答道。
　　“我打，你干嘛去？”雷克斯瞥了眼站起身的青年，目光再次回到汪大东身上。
　　汪大东指了指后门：“我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顺便瞅瞅他们在这儿干啥呢。”
　　“去吧。”雷克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再次瞥了眼静静地站在一边的青年，“姿势挺美，不过你站着干嘛，不是要打架么。”
　　话没说完他就冲了上去，半路突然重心左偏，如火的烈拳擦着他的腰部掠过。
　　“拳头啊。”雷克斯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真该让你和那家伙比划比划。”
　　青年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不出所料，依旧双眼朦胧。
　　“又是一个嗑了药的。”雷克斯目光一凛，向右小跨一步，侧身躲开攻击而来的拳头。青年见又一拳落空，也失了理智，得了失心疯一般胡乱挥舞起拳头。这样一来，速度骤然变快，雷克斯再想完全安全的避开已经不大可能，他只好利用各种货物架的掩护，尽量使重要部位不受攻击，即便如此，他依旧硬挨了几拳。
　　奇怪的是，这一次盘踞心头已久的恐惧竟然没有浮上来，他越打越兴奋，汗水浸湿了额前的黑发，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运动的缘故变得有了人气儿，眼镜在躲避反击的过程中不知去向，失去了遮蔽的黑色瞳孔竟映射出难以名状的光彩。
　　“小家伙。”雷克斯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哑声道“你不会真以为有了一双拳头，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吧。”
　　青年听后一愣，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雷克斯伸手格挡，同时重心降低，横扫青年下盘。青年身形一晃，就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雷克斯顺势来个回旋踢，正正好好把青年一脚踹到了墙角儿。
　　“说起来真是感谢你，我已经很久……”雷克斯快步到青年面前，轻笑一声，举拳朝他面部狠狠打了数下，声音低沉的接着说道，“没有这样打过架了啊。”
　　虽没有棋逢对手，却酣畅淋漓。
　　而后地面上尘土飞扬。
　　……
　　“呼……”
　　把瘫软下去，再不可能站起身来的袜哥扔到一边后，丁小雨也忍不住大喘着气坐了下去。经过一场激战，他脸上多多少少挂了彩，青一片紫一片的。
　　“说起来咱这干嘛呢，放着汪大东不用，一把老骨头了和年轻人打架。”随后解决了对手的王亚瑟揉着肩膀，撇了撇嘴。
　　“我倒觉得挺爽的。”丁小雨擦了擦沾着血迹的嘴角，“说实在的，好久没有这么打过一次了。”
　　随着“砰”的一声，雷克斯也终于解决了自己手中的小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没有在答话，低矮阴暗的的平房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屋外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终于被抹去，世界完完全全的浸入了黑暗。
　　“说起来这地方也够可怕的。”半晌，雷克斯环顾四周哑声道。
　　丁小雨赞同的点点头：“大东呢？找出来他们是干嘛的没。”
　　像是掐着点儿，汪大东从门后边应声出现，大声说道“这儿呢这儿呢。”手里还拎着个大罐子。
　　“这些人真变态，雷克斯，报警吧。”他接着说。
　　“什么情况？”雷克斯问。
　　“器（qi）官（guan）交易，人（ren）体（ti）买卖，毒（du）品的中转站吧大概是。”汪大东举了举手中的罐子，神色冷峻。
　　“我靠，咱直接端了个据点！？”王亚瑟一脸不可相信。
　　汪大东点点头：“差不多吧，剩下十几个人我解决了，捆后边儿柱子上。”
　　“东爷威武！”丁小雨给了他个大拇指。
　　“必须的。”汪大东颔首矜持的笑了笑，得到一片白眼。
　　“恩，好的，请赶快来。”
　　雷克斯合上手机，向一旁投来疑问目光的几个人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搞定。
　　众人松了口气。
　　“咱们出去透个气吧，想着后院一堆恶心事就觉着脏。”丁小雨皱着眉头建议。
　　“走吧。”
　　王亚瑟觉着等警察的过程中确实无事可做，于是大手一挥，几个人鱼贯而出——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蹲了一排。
　　“来根烟？”雷克斯摸了摸口袋，掏出盒皱巴巴的“中华”，挨个给了一遍。
　　“呼……爽！”旁边的汪大东吐了个烟圈，大吼一声，“战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雷克斯头疼的看着自个儿的发小，深感有生之年再不会看到这个人画风正常了。
　　“说实在的，自从毕了业，就再没这么跟兄弟们打过架了。”王亚瑟弯着眼，看了这几个吞云吐雾的家伙。
　　烟雾缭绕下，北京难得的好天气，被他们毁了个干净。
　　“诶，别看我。”雷克斯挑眉笑道，“咱们那时候可是敌人来着。”
　　“对！自恋狂，快把他排除在外！咱几个，就这傻逼被控制！”汪大东铿锵有力的点了点头，转头冲着雷克斯嘲讽道，“还ko.2呢，还最强大脑呢，还黑色恶魔呢，老子当时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你。”
　　“哈哈！得了吧，看着你们一个个的被我耍的团团转，这种酸爽，其实你们这些凡人能够体会的到的。”
　　况且你最终还是放过了我。雷克斯戏谑的笑了笑，并没有说出下半句。汪大东瞥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手劲不小，雷克斯觉着有点疼。然而他是感激的，纵使汪大东一语不言，但他明白，明白他雷克斯的愧疚。
　　多少年了，身边人来了又去，唯独这个人，明明是个傻逼，却偏偏比谁看得都清楚。
　　雷克斯又吸了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他透过缓缓上升的薄烟，看向汪大东的侧脸。冥王大战后，他们一直没怎么见过，随意的一瞥才惊觉这个男人已经成熟到了这般模样。
　　“美么？”汪大东感受到直指他的目光，转过脸眯着眼问。
　　“特别美。”雷克斯翻着白眼答道。
　　“说实在的，自从失去异能，这架我真是能避就避。”紧接着雷克斯叹了口气，露出了苦笑说道，“不是我怂，要是真和那帮狗娘养的硬拼，估计早化成灰了。”
　　丁小雨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眼睛看着远方，难得地笑了：“我远离这喊打喊杀的日子挺长时间的，不怎么知道你那边是个怎么的水深火热，不过……”他伸直了架在膝盖上的手臂，弹了弹烟蒂，抬起头看向远方，“不过有阵子在北京闲的没事干，总是想起以往打架的那段日子，特开心，屁都不用管，看见谁不顺眼，分分钟往他脸上揍。”
　　说到这，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样：“当年我耐打王的名号不也是那时候磨出来的么。”
　　“这人一老，事就多，年轻多好。”
　　“所以啊！”丁小雨把烟屁股扔地下，抻了抻胳膊，大声说，“趁着还能跑能跳的时候，多打一架吧，和身边儿的哥们一起。”
　　“毕竟，有今生，没来世的。”
　　“……”
　　雷克斯抹了把脸，没有说话。他目光扫过丁小雨、王亚瑟和汪大东，时光在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印记，甚至是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自己。
　　然而值得幸运的是，即使沧海桑田，依旧初心不变。
　　小的沉默过后，几个人默契的重挑了个话题，开始无意义的拉皮扯淡。直到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差不多了，咱也该回去了吧！”汪大东揉了揉脖子，“给你们这群不抗揍的上药去。”
　　“滚蛋。”
　　“咱得先去做笔录啊，好不容易干点好事儿，不留名不是咱的风格。”
　　“有没有的雷锋精神，大英雄都是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云彩好么？”
　　“你要有个日记本，咱现在立马走人。”
　　“蠢货……”
　　“操你大爷……”
　　“走咯！”
　　“……”
　　柔和的秋风抚过的时候，把四个吵吵闹闹的身影，拉成了他们年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