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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治疗 ...

  •   平平静静地过了三四天,大家都放松了下来。丫头终于被允许来看我了,看她红肿的眼睛,这几天没少为我担心。
      红府上人来人往,都是老九门里来议事的,看样子外面不怎么太平啊!
      这天中午我正坐在屋前的石桌前晒太阳,从前院跑过来一只小狗,摇头晃脑地东逛西逛。
      我冲它拍拍手,让它过来,小狗十分警觉地停在原地不动;回身从桌上拿了块点心,冲它招招手,小狗继续用小眼睛盯着我不动;从怀里掏出珍藏版的牛肉干,那小东西竟然不屑地打了个响鼻。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我沉下脸,从肚子里发出一种“咯咯咯咯”的声音。
      小东西吓得后退几步,又没胆转身跑走。
      我冲它勾了勾手指,小狗哆嗦着四条小短腿,一步一停地挪了过来。
      我开心地伸手捞起它,抱在怀里使劲捋毛,毛毛好软好可爱;捏捏肉肉的小爪子,把它摆成招财猫的样子;把塌塌的小耳朵揪直,用小红绳给它扎个冲天辫……哈哈,好好玩儿。
      在我将小狗放在桌子上,用和面,揉面剂子的手法帮小豆丁长大个儿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小狗来时的方向响起:“放开三寸丁,放开它!”
      瘦长身影飞快地跑过来,劈手将小狗夺了过去。
      “五爷别急,木木就是看三寸丁可爱,和它玩儿呢!”紧随而来的二月红安抚着。
      小狗立即“呜呜”地冲那瘦高个叫起来。
      “还敢告状!”我“咯咯咯”地一边发声,一边冲小东西呲牙。
      瘦高个和小狗都是一抖。
      “你会尸语!”瘦高个搂紧狗向后退开几步。
      我不知道什么是尸语,这项技能是我从张家古宅回来后突然就会了的。
      二月红上前拍了下我的额头,让我收敛点儿,转身挡在前边,冲瘦高个拱手道:“五爷,刚才的事还有些没说清楚,咱们再回前厅详谈。”
      “五爷,请!”旁边的解九也出声道。
      别走啊,我还有事要告诉他呢!
      我急忙扒拉开挡在身前的二月红,指指小狗,冲瘦高个比了个“四”的手势,见他不明白,又用双手做了个拉长的动作。
      二月红飞快地再次挡回我身前,说道:“五爷,事情紧急,咱们别再逗留了。”
      然后拉起他的胳膊向外走去。
      等他们转过回廊看不见人影时,齐八喃喃道:“我第一次发现,狗脸上也是有表情的,对了秦木,你刚刚是想说什么?”
      还没等我再比划一遍,一直在旁边没做声的陈皮开口说道:“她想说,三寸丁长长了,应该叫四寸丁了!”

      冰凉的晨风吹在身上,让我的头脑慢慢清醒,垂在眼前的乱发,单薄的睡衣,赤裸的双脚,还有手上粘粘的血液,我想我又变身了,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随时暴起伤人的怪物,不知道这次我又伤了谁!
      环顾四周,这是一条陌生的小巷,看样子我从红府跑出来很远了。顺着墙根慢慢滑坐在地上,我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红府是不能回去了,那里有丫头,有老弱妇儒;张启山那里也不能去,长沙城现在形势严峻,我不能去添乱;齐八解九那里更不行,他们压制不住变身之后的我。看样子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陆建勋看到裹着他的军大衣,缩在书房沙发里的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挥手让副官关上房门,用痞里痞气地腔调说道:“要是想使美人计,让霍三娘亲自来!”
      我咧嘴冲他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招呼道:“大苗!”
      陆建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仔细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看他的反应,还真是教书先生的儿子。
      我抬起左手,在右手虎口的地方划了个圆圈,当年的教书先生在虎口处有一个圆形的褐色胎记。
      陆建勋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急声问道:“你见过我爹,他现在在哪儿。”
      我哑着声音将事情的经过给他简单说了一遍。
      陆建勋听后低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我爹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
      我点点头。
      “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他继续问。
      我又点点头。
      陆建勋转过身去抹了把脸,说道:“秦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想要我爹留下的那本书。”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住进牢房里。
      在陆建勋看神经病的目光下,我又加了一句:要有铁链的牢房。
      我现在的状况,在军校时教官曾经提到过:一些经历多年厮杀的前线士兵会出现这种情况,长时间的腥风血雨让人精神错乱,总是半梦半醒地觉得自己处于生死关头,所以会毫无预兆地提刀砍人。
      患这种病的人有三个选择:一是将人重新放回到前线,这样治标,但是熟悉的环境能让病人看起来又恢复成正常人;二是药物加心理的专业疏导;第三种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将人锁起来,防止病人伤人伤己,最终要么自我恢复,要么永远沉入梦境中。
      陆建勋亲自将我送到牢里,约定好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吹哨子,让外边的人放我出去透透气。

      又是一连几天都没什么情况,陆建勋对我还不错,天天好吃好喝的,还有话本看。如果不是周围的环境太特别了,我简直就像来度假的。
      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一次我完全清醒时,铁链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翻倒的桌子,打碎的茶杯,呈奇怪角度的手腕,还有从头上滴下的血滴。
      我费力地将挂在脖子上的木哨含在嘴里,“嘟嘟”地吹了几下。
      牢门飞快地打开,陆建勋率先走了进来,挥手让狱卒给我打开铁链,又盯着医生处理伤口。
      “为了张启山他们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等所有人出去后陆建勋问我。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反正我这怪物一样的体质也不容易死,何必让别人多受伤!”我无所谓地说。
      “但是怪物受伤也会疼的!”陆建勋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对啊!,怪物受伤也是一样疼的!
      大苗,你其实就像教书先生说的那样:心思细腻柔软得很,只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慢慢得我的情况好转了起来,发病的频率低了,破坏力也小了。
      陆建勋时不时地来看看我,给我带来一些外边的消息:张启山、二月红他们一直在城内外找我,那天我是在半夜出走的,城门还没开,所以他们断定我就在周围。
      不过他们绝想不到我藏身的地方。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看了老九门的实力。
      这天早上,我又一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看看身边的情况,还好,只是离得近的一把椅子躺在地上,其它物品完好无损。再看看自己,也还好,除了手腕脚腕被铁链磨出了血,身上没什么别的伤。身上的衣服让汗浸透了,还是换一身干净的吧!
      将木哨“嘟嘟”地吹了几下后,我闭眼靠在墙上,等着外边的人进来给我打开铁链。
      咦,怎么有狗叫声,还有军靴踩地的声音,陆建勋不是说这几天出门不来了吗?

      “哐啷”牢门被大力踢开,紧接着一个狱卒滚了进来。
      我立即坐直身子看向门外:张启山浑身煞气地站在门口,看到我的样子,立即拨枪瞄准狱卒。我连滚带爬地挡在狱卒前边,急忙叫到:“别开枪,听我解释!”
      看清锁在我身上哗啦哗啦直响的铁链,张启山眼睛充血地冲房顶连开几枪,吼道:“我要毙了陆建勋!”
      二月红从他身后闪进身来,一边打开我手脚上的铁链,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佛爷先把木木带回府看伤,回头再说别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感受到二月红身上从未有过的外放杀气,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林黛玉附身,柔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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