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七章 恶魔的絮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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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沢田纲吉一整天都没有精神，山本武提议去商业街那边逛一下，今天那里似乎有什么活动在举行，并不想驳他们的好意，沢田纲吉没有拒绝。
商业街那里今天似乎比以往更加热闹，人来人往间一群人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彼此失散。
“纲，那是庄羽吗？”山本武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庄羽以及和他携手前行的安倍雅琴，因为之前已经听阿若提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众人并不奇怪。此时庄羽也看见了他们，笑着拉安倍雅琴过来打招呼。
“欸？阿若不在吗？”沢田纲吉问，若是普通的情侣，没有第三人在场很自然，但是庄羽之所以来到并盛应该是为了保护阿若，就这样把她抛在一旁可以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约好暂时放松，一起出来聚一聚。”庄羽笑着解释，他的笑容温和从容，并非作假，然而那样的笑容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在掌控之内，永远不会燃烧过度，以至于灼伤自己，就像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说实话，沢田纲吉也很奇怪在面对云雀的挑衅的时候，他会接受。
“是这样吗？我们都不知道呢，庄桑，生日快乐。真是抱歉，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沢田君，是我没有告知你们。”庄羽道，“灵术师一向都是如此，生日的时候一向只是邀请最重要的人一起过。”
庄羽是孤儿，往年一向是和自己的搭档阿若一起过的，不过现在和安倍雅琴在一起，显然邀请的对象要增加一个了。
“原本阿若也要一起的，不过她临时有客人，所以约定了晚上见面。”安倍雅琴解释，去年庄羽的生日阿若正在昏迷中，所以庄羽根本没有心情过，今年自然是要补上。她偏头看着庄羽，露出笑容。
“我们预定的电影要开演了，失礼，我们先走了。”庄羽致以歉意，带着安倍雅琴离开。
“啊，再见！”
两方人各自前行，其实说起来，他们真的更像是处于平行线上的存在，经历，力量，生活习俗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异。然而，无论哪一方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必须接受这些差异共存。
自从见到庄羽他们，沢田纲吉的情绪就出现了波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然而接下来直到回家的时间里都是兴趣缺缺。
“纲君，有你的信。”沢田奈奈将信交给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看见被夹在门缝里。”
沢田奈奈后面半句话让沢田纲吉拆信的动作停了下来：“我先回房间了。”
沢田奈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总觉得自从国中二年级以后，纲身上就有越来越多的秘密，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但是身为母亲与妻子，她应该相信他们。
被夹在门缝里的信？
沢田纲吉拆开信之后，表情瞬间僵住，信纸从他无力的双手中坠地。
“沢田君：
许久不见，请代我向彭格列未曾会面的诸位致以真诚的问候。虽然近日诸事繁杂，但或许会有因工作会面的那一日。作为故友，我热忱期待这一天。
您许久未见的朋友，丹尼尔。”
那是他长久以来的噩梦。
少年的手法很干脆，很快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就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回转头再次靠近沢田纲吉，此时的他眼神晦暗，仿佛希望再也不会在那双眼睛中点燃。
少年在他耳边低语，话语里依然是宛若天使的阳光与温柔：“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去会好一些？比起他人的死亡，更愿意自己承受这一切。还真是伟大呢。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吧。是不是闭上双眼比较好，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的决策导致下属死亡的事实，不，或许在你眼中该以同伴来称呼那个女人吧。彭格列的十代目，终究不过是个害怕承担他人死亡的懦夫罢了。不过作为稍微娱乐了我的回报，那么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丹尼尔——神为我们的裁判，只有神。”
恶魔的低语从地狱里传来，一声声敲入他心底，是不是就这样死去比较好……身下是无底的深渊，在呼啸而过的时光里，不断下坠，他终究还是没能找到让一切复原的魔法——是啊，童话故事早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荆棘横生的现实。
“蠢纲，你在做什么？”里包恩落后他几步进入房间，看见沢田纲吉僵立在那里，问。
狱寺隼人绕过她，拾起地上的信件，在看清落款的一刹那，表情变得晦暗不明，就像下一个瞬间滔天的愤怒就要冲眼中喷涌而出：“那个家伙！”
看到他们两人的表现，其他人都变得疑惑，那张纸上面究竟是什么？以至于他们都变了脸色。
“丹尼尔……”沢田纲吉蠕动嘴唇，终于吐出了这个名字。房间里的温度一瞬间下降了几度，就算是平素一向神经粗大的笹川了平也是如此。
——他们都无法忘记一年前意大利的特训中发生的事情。
“里包恩，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了呢。”沢田纲吉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就是那种平静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可怕，简直如同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丹尼尔，是灵术师。”
就算在那场事件中，丹尼尔没有使用任何灵术师的力量，但是沢田纲吉依然这么怀疑着，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够使他的超直觉失效，也是从那些日子和丹尼尔的相处中，他的某些行为。这些天以来，和灵术师的接触越多，就越发现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
“是吗？”里包恩漆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亦不对自己学生的判断发表任何看法，以他对沢田纲吉的了解，他大概已经下定了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决心了吧。
“卡比斯，”里包恩道，“意大利总部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参与了这次灵术师失踪事件。”
该如何运用这件事，就是沢田纲吉的能力了。
山本武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纲，阿若和丹尼尔并非……”
“我不能冒险。”沢田纲吉猛然截断山本武的话，他绝不会放纵自己的心软，再去伤害自己的任何一个同伴。
山本武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一切早已经不同，他们不再是身处普通人世界的平凡学生，其实就算是他也无绝对的把握。阿若与丹尼尔并未同样的人。但是，他们所见的灵术师大多是一群傲慢的家伙，目空一切，仿佛和手染同类鲜血的黑手党站在一切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即使阿若从未表现出这一点，在她眼中，与手中沾染鲜血，追求力量之辈为伍的他们，真的可以被视为同伴吗？
其他人都先后离开，包括他的家庭教师在内，现在已经入夜，但是沢田纲吉并不想开灯，他坐在床上，任由自己半浴在苍凉月光下，他此时的表情并没有在同伴的面前那样的坚定，眉峰紧紧皱起，那是他不能暴露于人前的软弱——
为什么越是靠近，就越是害怕，害怕自己终究会选择相信李若，而后让所有同伴万劫不复。
阿若的面庞在脑海里浮现又碎裂，沢田纲吉苦笑——他没有其他选择，灵术师与黑手党，终究不能同路而行。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恶魔的絮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