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健康的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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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纱的葬礼，阿霜和灰崎都去了。
那个时候，灰崎已经离开了篮球社。
“我没有遗憾了。”庄严肃穆的葬礼结束后，灰崎对身旁的阿霜如是道。
阿霜觉得好笑，这样没头没尾的，“难不成你曾经暗恋美纱，因为能在最后和她扮演一次情侣而没有遗憾了。”
灰崎定定的望着阿霜，“你就当是这样吧。”
“灰崎，说正经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美纱交往的事了。”
灰崎做了短暂的思考，“比大多数人早吧。”
“那你还敢暗恋她！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阿霜一把勾住灰崎的脖子往下压，这些人跟打了激素似的越长越高了，“走，陪我去喝酒！”
“去哪里喝酒呀！喂喂，虽然我退社了但你还是篮球社的呀，要是被抓住了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少跟我在这儿鬼扯蛋，当初你在篮球社，抽烟喝酒一样也没少，现在退社了还教训起我来了，你胆儿忒肥呀少年白！”
灰崎觉得阿霜大概很少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几何，所以喝起来也没个数，“别喝了，这些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后劲大。”
混混出身的灰崎现在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好生规劝。
“灰崎，少年白！”阿霜大嚷一声，又马上焉了下来，活像个醉鬼，“我好难过，我突然觉得好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是一条狗，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灰崎安慰他。
醉鬼压根没听进去别人在说什么，他一把将灰崎推到在沙发上，随即双腿分开跨坐了上去，揪起灰崎的衣领质问，“说，你和美纱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为什么最后她找你帮她达成心愿，而不是找我？为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灯红酒绿的掩映下，灰崎的眉眼蓦地温柔了，“阿霜，虽然她让我不要告诉你，但现在跟你说了也没关系吧。”
“那个女人说，阿霜是令她感觉到‘原来自己也是被这个世界温柔的爱着的’的存在。”
“还有一句话，我原本打算永远都不说的，因为，你喜欢的是女人啊……”
醉鬼猛地瘫倒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
“灰崎就这么走了呀。”某日社活的休息时间，黄濑如此感叹。
阿霜就站在他旁边喝水，半瓶水灌下去他才回道，“是呀，不然你还以为是怎样？”
“切，真没意思。”黄濑左右手来回抛接着篮球，像玩杂耍似的，“幸好还有小青峰在，反正我入部的原因就是小青峰的篮球。”
阿霜哂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夺过正处于抛接最高点的篮球，“你家小青峰最近沉迷于情色杂志，这种杂志看多了对运动员的身体损害很大的，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比较好。”
被抢了球的黄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腆着一张脸凑上去，“我知道呀，就是崛北麻衣的写真集嘛，还是我拜托朋友用内部价卖给他的。男生到了这个年纪总会需要那么一两个梦中情人，小青峰喜欢那种类型的，对了，还不知道小真子喜欢什么类型的，说说看嘛。”
“梦中情人？”阿霜出于某种直觉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总感觉它指代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梦中情人。
“哦，这是上上届篮球社的一个出了名好色学长发明的词，就是春梦中的情人的意思。”黄濑小天使十分贴心的解释，又用充满关怀的眼神望向阿霜，“小真子入社那么久了连社里经典的段子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人缘不太好呀。”
“人缘么……”阿霜蓦的沉默了。
其实帝光篮球部高岭之花的名号也并非空穴来风，阿霜很少在公共休息室换衣服，很别说是在公共浴室洗澡了，主要是刚入部那时洗澡被围观的屈辱至今深深印刻在脑海中，还有内心某种不可控的情结，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女生，现在变成男生只是暂时的。
而男生们培养基情的时间除了赛场上就是浴室和换衣间了，就算是很少参加集体活动赤司也会利用这段时间和队友们部员们培养感情。捱过几个小时的辛苦训练，学校提供的公共浴室虽然不算豪华但也是十分实用的放松空间。
阿霜每次去换衣间的衣柜里拿衣服去厕所的单间换时，总会听到里面的公共浴室里传来某些人自以为是天籁的鬼哭狼嚎，还有时不时的借肥皂，抢花洒的高喊。
阿霜明白，这是基于现有教学制度下，同性之间不可多得的有爱互动。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和他有相同经历的女生，或许才能大概懂得他内心的纠结。
“小真子。”黄濑蜜色的眼眸认真而专注，他扶住阿霜的肩膀，用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对就会深深伤害到对方的语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呀？”
“隐疾？”阿霜道，“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黄濑道，“但是没关系，你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会帮你的！”
“你们在聊什么，霜仔有什么隐疾呀？”紫原这些日子越长越高了，以至于他一过来阿霜就感觉到自己身前落下一大片阴影。
“隐疾吗？”绿间推了推眼镜道，“如果真的有的话还是及早去治疗为好，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这句绿间平时就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用在这个话题上却多增了某种讳莫如深的含义。
黄濑脸上的同情和怜悯更加明显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赤司一向是不参与这种话题的，但他总觉得自己此刻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了。
青峰和黑子也下了球场过来了，他们对几人之间沉默而诡异的气氛表示疑惑。
“你们够了，我没什么隐疾！”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阿霜决定豁出去了，“我身体健康的很！”
当然，如果阿霜能够预知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带来的严重后果的话，他会选择继续沉默的。
“所以说，小真子还愣着干什么？”黄濑凑近阿霜，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不纯真，“你不是很健康吗？”
阿霜突然好想念灰崎，要是有人能收拾一下黄濑凉太这个小妖精就好了。
“我，我健康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在公共浴室里洗澡。”阿霜决定把好丽友拖下水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健不健康哲也看到过的，他可以作证，你要是好奇你就去问他好了。”
黑子换球服的动作僵住了，众人聚集在他身上的诡异目光让他压力山大，感觉今天得到的关注比以前一个月的都要多，“我，我是看见过，不过那是一年多以前，刚入部时候的事了，我也只看到过那一次。”
“好过分，小黑子都看到过，但是小真子不给我们看。”黄濑真是人如其名，耍赖皮宇宙第一。
“你们是变态吗？都是男的有什么好看的！比长短吗？”阿霜再也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拿起书包准备夺门而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换衣间的地板因为之前几拨人洗完澡踩着全是水的拖鞋出来，被弄得湿滑不堪，就连他们之中最敏捷的青峰也只敢小心翼翼的走路，贸然跑起来的阿霜最终只能迎接摔倒的命运，但是倒之前他用尽全力拉了一个倒霉蛋垫底。
“哗啦啦——”“碰——”
绿间认命了，“电台说今天我的星座运势垫底，果然没错。”
没错个球呀！运势最差的是我才对吧！阿霜欲哭无泪。
他们几个总是训练到最晚，前面几拨人洗完后残留的热气令公共浴室里烟雾缭绕，阿霜脱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他进去之后找了一个离那几个人最远的角落，本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随便洗洗，但有人偏不如他的意。
又是黄濑，“小真子，你没带洗浴用品吧，我的借你。”
“哦，你扔过来吧。”阿霜强忍着无名火。
“不可以哦，扔来扔去的砸到人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人，东西摔坏了也不好用呀！你自己过来拿嘛，要不然我给你送过去，你说句话呀小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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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不用了。”阿霜觉得自己斗不过他，至少在没穿衣服的时候他斗不过他。
“阿霜。”黑子的声音突然在左耳边响起。
“啊啊啊——”被黄濑整得如同惊弓之鸟的阿霜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黑子等阿霜喊完，淡定的继续道，“我是来给你送肥皂的。”
“你怎么了，平时都不会被阿哲吓到的。”青峰不知何时也走到阿霜右边。
“你怎么也过来了！”阿霜惊魂未定。
“黄濑那家伙太吵了。”
紫原那巨大的阴影又从后方覆盖了上来，“我知道了，霜仔是想试一试公共浴室的音效吧，绿仔说过根据什么什么原理，在浴室里唱歌会比别处好听哦。”
“根据声音的反射原理。”绿间出现在青峰旁边隔空道，又警告阿霜，“最好不要大吼大叫，体育馆的门卫本来就对我们训练得太晚颇有微词，被他捉到什么把柄又要废一些脑筋了。”
“你们怎么都跑到这边来了，我刚冲完头上的泡沫就发现那边只剩下小赤司一个人了。”黄濑小天使提着他的洗浴用品小篮子快快乐乐的跑到他自认为热闹的地方。
阿霜看向对面，他好羡慕赤司可以一个人独占那么大的空间，“你们不觉得，赤司有点可怜吗？”
赤司？可怜？
Are you kidding me？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阿霜。
“他是，多么孤独，又寂寞呀。”
“真宫寺霜。”赤司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他缓缓朝这边走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阿霜说他可怜，不管是有意的还是随口说的，都几乎等于是触及了他的逆鳞，他可以忍受孤独，享受孤独，但正处于中二的他绝不允许有人说他可怜。
“你以为你们所跟随的究竟是谁啊。”
“你啊。”阿霜好心道，“你腰间的布掉了。”
这种搞笑的场景配上再中二的台词也体现不出帅气，认命吧，赤司。
“嗯，小赤司也很健康。”黄濑补刀，“我们以后可以替你作证。”
如果说刚才听到阿霜的话赤司只是石化的话，现在黄濑的话就直接让他碎片化了。
赤司默默寻了一个花洒蹲下种蘑菇。
“你们不要欺负赤仔了。”紫原说了句公道话，然并卵，他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反而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赤仔现在看起来好弱，我以后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他的话。”
阿霜望着此刻毫不掩饰自己脆弱的一面的赤司，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禁锢着他的心结就这么被打开了，总有那么一些羁绊，是可以跨越性别，跨越时空的。
而他一直以来的固执己见，在这种深厚的羁绊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而又毫无意义。
阿霜脱下了内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健康的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