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晹筱鸾

6、蛇

　　前文讲过我的童年时期无数次梦见蛇，现实当中呢，真的很少看见。我对长毛的动物印象好一点，没有毛的真的很怕，比如蛇，比如黄鳝，比如蜂蛹，见一次会不舒服好几天。
　　小时候家附近有一个痴痴呆呆的女人，年龄比妈妈还要大，穿衣服很邋遢，看见小女孩会笑着招手给糖吃，我们周围的小孩子是从都不肯过去的。大学时候妈妈和我说她去世了，喝农药自杀的，我很好奇为什么，也认为她不会有自杀的智商，毕竟这些年她看起来笨笨的，总是傻笑着，妈妈给我讲了她小时候的故事“她小时候也是个正常孩子，很漂亮伶俐，大人忙着讨生计对小孩子看管的少，有一天天快黑了，她在自家炕上玩儿，从房梁上掉下来一条大黑蛇，正好在她前面就吓成这样儿，去医院看病过，也找堂口瞧过，都没好，这几年有时候还明白了，明白过来看自己成了这样儿就不想活了，总要自杀，她老伴儿这次没看住，就完了。”事实啊，呆呆傻傻的姑娘也总要嫁人的，村子另一头的何家很穷，很早就没了父亲，单身40多年，给了彩礼就把不年轻的她领回了家，生了一个女孩子，那孩子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性子也随了奶奶的强悍，很野。那条蛇最后怎么样我并不知道，但是能吓得一个年轻女孩子毁了一生也真是罪过了。
　　前文我提过的大姨，在她病之前屋子也是几次出现蛇。打开柜子找衣服，衣服没拿出来手摸到一条蛇，人吓得不轻，把蛇远远的送走了；农村要生火炖菜，拿到屋子里的柴火爬出了蛇，盘在门帘上不肯下来；晚上看电视呢，蛇沿着窗子爬到屋里；每次都吓得脸色惨白，喊破嗓子。现在回忆，这种有灵性的动物的出现是预警。
　　老公老家重修祖宅，挖地基时候连着下了好几天雨，傍晚时候雨停了，他去没挖好的地基转转，一根烟没抽完，看见一条有朱红、暗黄两种颜色的蛇在泥土上面爬（他怕蛇，会起满身鸡皮疙瘩，走路都不稳，这种蛇当地人俗称野金花，很毒。），自己觉得蛇没有看他，飞快跑出去很远，折了一根很细的竹子回去找，就看不见了。回到屋子里打电话给我，我问“你回去是要打死他么？”“我真的不敢，我想送远他，再看见咋办啊。”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们没有权利因为个人好恶去主宰任何生命。
　　我们共同生活在这个大环境里，随着时间进化，弱肉强食，自认为高高在上，事实呢，因果循环而已。对比感知更为灵敏的生灵，我会敬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