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饼》青木桂也

7、07

　　一

　　梁旭是个艺术家，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他有一个脑缠粉儿，脑缠粉儿的备注名就叫凉粉。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凉粉他居然真的就是凉粉！还是个成了精的凉粉！还是个一晒太阳就会变黑所以冬天是白凉粉夏天是黑凉粉的凉粉！

　　要不要这么耿直啊喂！梁旭的内心是崩溃的。

　　要说梁旭的粉也不少，自称凉粉的那更是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单单对这个凉粉印象深刻，这是有原因的。虽然不大乐意，但提升知名度确实需要和一堆老头子打交道，于是梁旭开始混迹于各种x信群，然后某天在秘书的怂恿下跟风开了个x信粉丝群。

　　是的，梁旭是有秘书的，虽然是个云秘书，虽然在这个云秘书的带领下他觉得自己画风越来越像中老年表演艺术家。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秘书有了粉丝团有了，网红的标配齐了，离爆红的一天就不远了。

　　梁旭一直这么坚信着，完全不觉得自己对网红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二

　　梁旭自觉是个亲民的艺术家，平时写写字画画图再和老头子喝喝茶吹吹牛逼，一天基本上就过去了。但他还是一有时间就抽空上粉丝群看看，和粉丝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互动。

　　呃……应该是，粉丝，们，吧？

　　x信的一大亮点功能就是公众号推文，梁旭的云秘书也给他弄了个公众号，出席个活动啊和老前辈亲密交谈啊最近画了什么图写了什么字啊都被做成推文，没事就发一发转群里，虽然他从来都懒得去看。

　　问题就出现在这个推文上。本来群里的气氛还挺和谐挺融洽的，粉丝们关注关注梁旭最近的行程，或者讨论讨论某名作的表现技法，没有到十分狂热的程度，但这样平和友爱的氛围让梁旭觉得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够狂热”这个想法被听到了，梁旭某天发现了一名异常狂热的凉粉，狂热到什么程度……大概是从群名片就透露出一股非同一般的气息。

　　群里人还挺多，大部分是艺术爱好者，就用的普通昵称，偶尔几个跟队形，也是“凉粉+昵称”的形式。这个凉粉不一样，他的群名片就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凉粉”，梁旭好奇点进他的个人信息页面，发现居然也是“凉粉”。

　　这……这得对我是什么程度的爱？！梁旭震惊了。

　　观察几天之后，凉粉就彻底在梁旭脑子里扎了根。每次群里一发新推文凉粉必出现，他一出现必尬捧，他一尬捧必冷群，就因为这个，梁旭一度以为他是个黑。

　　“梁老师的这幅最新作品，狂放不羁的笔触中又隐约透出一点细腻，我能感受到一股空灵之气在画面里流动，让每一个欣赏的人灵魂得到洗礼，精神得到升华。”

　　“我私以为，这位所谓的大神，不管从技巧还是内涵上，都远不及梁老师的万分之一。梁老师已经修炼到超神的程度了，这活泼的色彩，这老练的笔触，无一不印证了王尔德的精辟总结：生活的奥秘存在于艺术之中。”

　　“唯有精神，才能够成为定义一个人的标准，而梁老师伟大的精神就是我们指引每个人的灯塔。在上一次课程中，相信很多人都看出了一个常识性bug，殊不知这正是梁老师故意犯下的小错误，目的就是为了引导我们更深刻地理解这个知识点，这种牺牲小我成就大家的精神不得不说十分感人。”

　　梁旭简直想啪啪啪鼓掌给他颁一个阅读理解满分。我就一时脑子秀逗说错了这么强调解释还真是谢谢你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流弊啊举手投足间都能精神力侧漏！尬到家了每次你一开口就会空气突然安静你难道没看见吗！

　　这人一定是个黑！梁旭捏着手里的青瓷茶杯咬牙切齿地想。

　　三

　　有个名人曾经说过，人总是有抖M倾向的。

　　……没有这种名人！没有！不存在的！梁旭愤怒地拍桌子，在他又一次和粉丝们亲切交谈然后凉粉蹦出来花式尬捧然后理所当然地把天聊死了之后，他终于愤怒了。

　　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角色！梁旭很气，又不好直接把人踢出群，思前想后了半天跑去找秘书。

　　梁：L你快帮我查查群里那个凉粉是什么来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老在群里说这些话，我都要尬死了。

　　那边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L：你不喜欢别人夸你？

　　梁旭觉得自家秘书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梁：不是，这不是夸不夸的问题，重点是正常粉丝哪个会这么夸人？

　　L：啊……我以为你会喜欢……

　　梁旭简直莫名其妙。

　　梁：L你今天怎么了？净帮别人说话。哎快点，查查那个凉粉的底细，顺便再想个法子把他弄出去，这一天天的我看着难受。

　　L：……为什么要弄出去？

　　梁：哈？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留个喜欢瞎捣乱的在粉丝群？你别不信，他肯定是个黑，你快把他弄出去不然我心里不踏实，记得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结果向来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万能云秘书突然就下线了。

　　梁旭不死心地又戳了好几下。

　　梁：喂喂L你在吗？

　　梁：L你什么意思！说话！

　　梁：你不觉得他不正常吗！

　　梁：L你今天怎么回事？

　　梁旭跟个蚂蚱似的自己蹦跶了半天，那头灰掉的头像都没有亮起。他愤然一扔手机，要说刚才只是有点气的话，这会儿就彻底被惹恼了。

　　一个个的都跟我作对！怎么着？对我就是一点都没有大家风范又小气又龟毛，发现认清我的真面目了感到失望了不想理我了是吗！

　　梁旭生气地下了线，决定L要是没有主动来道歉就再也不理他了。

　　四

　　“叩叩叩。”两三秒之后又是一阵，“叩叩叩。”

　　“谁啊？”门被敲响的时候梁旭正在拌凉粉，撒完一把细细的姜丝之后又倒了点醋，没忍住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啊～好吃～没办法，梁旭就这么点儿爱好了，夏天来一碟凉粉简直是世界上最妙的事。

　　嗯……还差了些什么……梁旭含着手指咂了咂嘴，手边是一把刚洗干净的小葱，他想着等会儿回来再加点，就冲了冲手去开门。

　　“你好，请问你是？”梁旭看着门外的男人，疑惑地眨了眨眼。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没发现有任何印象，心想估计是个推销的吧。本来这种情况是差不多该赶人了，不过男人的皮肤很白，注视着他的眼神莫名有点湿漉漉的意思，梁旭就没法儿开口了。

　　“梁老师您好，我是L。”男人轻声说。

　　哎，他的声音果然很好听。梁旭把着门框，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男人在说什么。

　　L？他说他是L？我的神秘无比的一手遮天的亲亲小秘书L？！

　　梁旭一激动，近三十年的语文素养瞬间喂了狗。他一把抓住L的胳膊，只觉得手感是异于常人的冰凉细滑：“你你你就是那个我秘书传说中的万能吗？”

　　呸。

　　梁旭捋顺舌头，重新描述了一遍：“你你你就是我那个传说中的万能秘书吗？”

　　门外的男人居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万能秘书。”

　　“……”梁旭冷静了一下，才突然醒悟到：不对，我还在生他的气，不能就这么友好解决和平共处了，不然他以后一定会蹬鼻子上脸的。

　　“噢，我只是开个玩笑。”梁旭松开手收起笑容，绷紧了脸退回原位，“你来干什么？”

　　快！快说！你是专程来找我道歉的！说了我就犹豫一下再原谅你！

　　L一丝丝犹豫都没有，十分耿直地回答道：“我来劝你不要把凉粉弄出去。”

　　梁旭瞬间就怒了：“凭什么？！”

　　L的表情看起来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宠溺：“凭我就是凉粉。”

　　“！！”梁旭被这个玄幻的走向惊dei了。

　　五

　　“……”梁旭两手交握支着下巴，用一种又审视又痛心又欲言又止又思绪万千……反正就是相当复杂的眼神盯着对面那人。

　　“……”L，哦，现在也是凉粉，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时不时眨一下眼睛。

　　气氛已经这样僵持着有十分钟之久了。

　　梁旭表面上努力维持着一个艺术家应有的风度，内心却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魔症了，不然为什么凉粉一笑一问他就这么毫无原则地、半推半就地、一点坚定立场都没表现地把人放进来了。

　　这人……很危险。梁旭皱着眉头下了个结论。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梁旭清清嗓子，觉得作为一名心胸宽广的艺术家，理应由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梁旭本以为会听到“因为梁老师的个人资料上写了/因为我是梁老师的专属秘书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这种常规性答案，甚至已经非常欢乐地在心里给了回答“NO NO NO我觉得不行”。

　　然后就能很顺理成章地把人请出去了耶。并且我的人设一点都没崩耶。

　　直到凉粉凉凉的声音传来：“因为绿豆淀粉指引我来的。”

　　内心已经上演到年度苦情离别大戏的梁旭顿时僵住了：“……啥？”

　　“梁老师。”一直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凉粉情绪突然激动，往前倾身紧紧握住了梁旭的手，“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如今不知在哪里！你是我人生的灯塔！你是我前进路上的指明灯！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你是我……”

　　“好好好你先冷静一下。”一脸懵逼的梁旭试图把手从那牢固的掌控中挣脱出来，可惜没成功。他担心再不拦着这男人可能要就这个句式唱出一部长诗，忙强行转移话题，“那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凉粉继续握着他的手星星眼：“梁老师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凉粉啊！”

　　“我当然记得。”梁旭吐槽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然而还要保持微笑耐心解释，“我是说，应该有个真名什么的吧？凉这个姓……”

　　没等他说完，凉粉就激动地打断了他，像是急于表明什么似的：“没有！梁老师你要相信我！我就叫凉粉！没有其他名字！L也是梁的首字母真的！”

　　梁旭：“哈？”

　　凉粉继续剖析自己：“因为我就是凉粉啊！”

　　梁旭：“……”不不不等一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六

　　于是局面重新变成了对坐沉思，并且梁旭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三观受到了新一波冲击。

　　此时的场景简直像是在审讯。

　　梁旭：“你是凉粉？”

　　凉粉乖巧点头：“是的呀。”

　　梁旭：“……是我理解的那样？吃的凉粉？”

　　凉粉继续乖巧：“对的哦。”

　　梁旭：“你说的……绿豆淀粉，呃，指引，是什么意思？”

　　凉粉娇羞地对手指：“梁老师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你旅游的时候在一家店里吃凉粉，当时你说‘这是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凉粉！’，还硬是找老板将做出我的那袋绿豆淀粉买下来了。”

　　梁旭：“……”两年前？！没吃完也早就坏透扔掉了好吗！这人不会是在唬我吧？

　　凉粉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同源的原材料只要一点点我就能感应得到，应该是你不小心撒了。而且之后我没有再补充过绿豆淀粉，不会弄错的。”

　　“……所以，你现在身上的绿豆淀粉和我家的是同一出处，才能找到这儿来？”这一切太梦幻，梁旭感觉还能顺着这个思路解释原因的自己一定是脑壳坏掉了，“然后，因为我当时夸了你一句，让你受到十万分感动，于是就成精了？”

　　“嗯嗯。”凉粉眼里溢满了欣慰，上来又是一把握住梁旭的手，“梁老师，真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是你的肯定给了我生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侍奉你的！”

　　“别别别可千万别。”梁旭想跑也跑不掉，都快哭了：什么在一起什么侍奉，导演这剧本不对啊喂！

　　七

　　梁旭惹上了个大/麻烦。

　　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嘴抽呢？吃就吃了夸什么最好吃的，这不，居然被个成了精的凉粉给盯上。还有这凉粉也真是的，两年了还能找上门儿来。说到底都是保洁阿姨的锅，要不是她没打扫干净留下了淀粉渣渣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梁旭烦得只想揪头发。

　　而他发愁的对象此时正在他家厨房里，系着个印满碎花小兔子的围裙给他做凉粉。其实一开始梁旭是拒绝的，奈何拗不过某人从早到晚在他家门口蹲点，虽说是凉粉精吧，可现在好歹是个人类的模样，作为一名心软的艺术家，梁旭表示实在看不下去，最后还是把人给放进来了。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进来容易出去难。

　　而自从凉粉知道他真的真的超喜欢吃凉粉之后，梁旭的噩梦就开始了。

　　“亲爱的，我今天掰了个手指给你做酸辣凉粉哟，软骨特别嘎嘣脆哟。”

　　“亲爱的，我今天切了段小腿给你做凉粉汤哟，小腿肉特别嫩哟。”

　　“亲爱的，我今天做的是煎粉哟，你猜猜切的是哪里哟。”

　　哟什么哟！哟你个大头鬼！我一点都不想猜！这些一听就很疼好吗！如果你哪天心血来潮拔了个头发丝说特别有嚼劲我是不是还得提防着别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还有！那边那个偷拍的！我并没有答应在一起没有答应做他男朋友！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觉就改口了！啧啧啧叫那啥啥简直羞死个人好吗！

　　梁旭一边气鼓鼓地往嘴里送凉粉一边日常爆炸。

　　八

　　其实凉粉真的是个好凉粉，会给梁旭做各种好吃的凉粉不说，作为秘书也能将他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上每天充满真情实意的花式吹捧，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了。

　　——梁旭绝对不承认当时把人放进家里被夸得翩翩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谦虚的艺术家并不会被这种虚无的赞美束缚好吗！

　　不过凉粉来了之后，梁旭更沉浸于创作中了是真的。没办法，凉粉基本上把他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完了，梁旭无聊到只能画图，外加和更多老艺术家交流感情，他的知名度就水到渠成地提升了。

　　梁旭还发现凉粉一个的小秘密。

　　一到夏天凉粉就会变黑，温度一高就控制不住的那种变黑，据他说是因为种族原因。出门时一定要撑伞，不然就会走着走着从白凉粉变成黑凉粉，梁旭亲眼目睹过一次，从此之后再也不想体会那种被围观的感觉了。而且凉粉不能涂防晒霜，出门前得先冲过冷水澡，再在淀粉里滚一滚，算是上保护层了。

　　在门外像等女朋友化妆一样等到无聊的梁旭：不过，一个温控的会变色的男朋友……真酷，这才符合知名艺术家的人设嘛。

　　九

　　梁旭最近觉得自家凉粉似乎变小了。

　　在凉粉又一次化成人形，端着一小碟不知道哪个部位切下来的凉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梁旭现在已经能麻木地捏着勺子坐桌子前等了——屁颠颠地跑来邀功的时候，梁旭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呃，缩水了？”

　　凉粉放下碟子，将手藏回身后去，称得上是羞涩地笑了笑：“嗯……最近的贡品不太够，毕竟消耗量有点大哈哈。”

　　梁旭：“？？？”啥玩意儿？你还有贡品？？？

　　“就是其他凉粉进献上来的。”凉粉骄傲地挺了挺胸，“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凉粉，受到崇拜很正常。”

　　梁旭：“……”哟，不仅养了个凉粉精，还养了个高级凉粉王，我是不是可以上天了？

　　梁旭这才想起来似乎没见过凉粉吃东西。

　　“那你吃什么？”梁旭问凉粉，“我平时吃饭你都不吃。”

　　凉粉掰着指头数：“很多啊，绿豆淀粉、荞麦淀粉、红薯淀粉、豌豆淀粉……喝的话水龙头里接点儿自来水就成。”凉粉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我讨厌葱姜蒜油醋等等一切调料，这会让我有种被烹饪的感觉。”

　　吃凉粉吃得满嘴都是葱味儿的梁旭瞬间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当然，你除外。”凉粉盯着他认真地说，脸上甚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喜欢被你吃。”

　　梁旭被他看的不由得跟着脸红。他将细滑爽口的凉粉咽下去，瞬间觉得一无所知天天放任凉粉接触葱姜蒜油醋的自己真是十恶不赦。

　　“要不……以后你别做了，真想吃我上外面吃去。”梁旭低头戳着碟子里的凉粉条，情绪有些低落，“你就别……”

　　真不愿意！这明明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凉粉！难道马上就要离我而去了吗！可是我已经是奔三的男人了！应该成熟点！不能继续无理取闹下去了！

　　没想到凉粉的反应比他更激烈。

　　“难道你想去吃街上那些低等的、劣质的、丑陋不堪的低级凉粉吗？！”凉粉手撑在桌子上逼近，眼睛里全是震惊失望和难以置信，“难道在品尝过我之后，你还能接受别人的气味吗？！”

　　梁旭看着他无限放大的脸，捏着勺子不敢动，：“……”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这种时候不应该为我的懂事而欣慰吗？

　　凉粉捏住他的下巴，凉凉的呼吸就撩在他脸上：“不许想其他凉粉！吃我一个就好！”

　　“……”梁旭茫然地红了脸：这……这种说法也太容易让人误解了好吗！

　　十

　　凉粉最近不知道背着他在研究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梁旭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又拉不下脸直接问，简直憋到内伤。

　　不过事实的真相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这天梁旭刚进门就被一个凉凉的人形物扑倒。凉粉整个儿贴在他身上，一边蹭一边软趴趴地晃啊晃。“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啊～～”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起来。”梁旭莫名地红了脸，拍拍凉粉的胳膊想让他挪一挪——贴得太紧了有点刺激。谁知道下一秒凉粉凉凉的手就探进了他裤子里，冰得他一个激灵。

　　“亲爱的我今天学了一个新游戏，很好玩的哟。”凉粉撑起身，一边无辜地眨眼睛一边动手揉了揉。

　　梁旭瞪大了眼睛：“！！”什么见鬼的游戏！我不想玩！

　　梁旭挣扎着想翻身起来，奈何凉粉压得紧紧的，他竟然分毫都动弹不得。梁旭气结，瞪着凉粉怒道：“为什么我一个吃肉的还压不过你一个吃素的？！”

　　“因为凉粉密度大啊亲爱的。”凉粉亲了亲他的脸，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我这么大的凉粉就更不用说啦。”

　　梁旭：“……”所以我该庆幸还没有被压死吗？

　　凉粉爬起来，拽着梁旭的手将人扛到肩上，转移阵地重新压倒在床里。梁旭的胳膊从他腰侧绕过去，愤怒地敲他的背：“凉粉不是软的吗？为什么是我在下面这不科学！”

　　“我可是凉粉精啊亲爱的。”凉粉继续搂着他晃啊晃，顺便撩起他的衬衫沿着小腹一路亲下去，“是那种想小就小想大就大想软就软想硬就硬的凉粉精哟亲爱的～～”

　　梁旭被亲得腰都软了。凉粉还偏要刺激他，摸摸他的腿，又摸摸他的小腹，笑着说：“你比我软哟亲爱的。”

　　梁旭一脚踩在凉粉的硬件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好了别说了我感觉到了。

　　于是从此之后梁旭和凉粉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梁旭想吃什么口味的凉粉就给凉粉准备什么食物，凉粉天天喝清水，吃绿豆淀粉，吃荞麦淀粉，吃红薯淀粉，吃豌豆淀粉……

　　每天看着我男朋友大大小小大大大大大大的感觉真是十分地微妙。梁旭支着下巴坐在桌子对面看凉粉吃吃吃。

　　不过也有个弊端，那就是凉粉的体积是有一定限度的，如果万一不小心吃多了，又没有切掉足够多的凉粉条，就必须通过别的途径消耗掉部分能量……

　　在又一次猝不及防被扑倒后，梁旭一脸绝望地锤着床发誓：我再也不想吃凉粉了！更不想被凉粉吃！我是说真的！

　　这就是一个美好的凉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