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苍龙七宿》言午兮

38、祭祖

　　吴须子深夜进了燕王宫，借口说是燕候召见，因近期吴须子调查寒潭进出燕王宫太过频繁，侍卫也没多怀疑。

　　走过侍卫的视线，吴须子变了路线，沿着隐蔽的小道去了茗惜苑，茗惜苑内灯火通明，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明日就是祭祖大典，这一夜茗惜苑必定是忙翻了天的。吴须子一慌张就匆忙的过来了，倒没细想该怎么进这茗惜苑。吴须子在不远处的树上张望着，正此时，一把冷箭射来，从他身侧擦身而过，铮铮的钉在树上。

　　“树上是什么人！”瞬间，茗惜苑外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弓箭手。

　　吴须子也不再躲藏，一跃而下，假装是个路人，“哎呀呀呀，来了片黑云，我得换个地方看星星去。”

　　嗖！又是一冷箭，吴须子一个侧身将箭躲了过去，“燕兄，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燕丹身着玄色袍子从弓箭手中走出，“若是别人，第一箭时就已经死了。”

　　“那这第二箭又是什么意思。”

　　燕丹打了个手势，弓箭手立即上前把吴须子拿下。

　　吴须子绕着两人的胳膊顺势一甩，两人都被掀翻在地，见此其余人缩小了包围圈，将吴须子困在里面。

　　吴须子一边摆着防御架势，一边向包围圈外的燕丹说到，“燕兄，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紧张成这样。”

　　或许是打斗的声音太大，茗惜苑里的焱儿察觉到了动静，让绿枝去外面看看，绿枝跑过去看到一群黑压压的打在一处，没敢细看，气喘吁吁的跑回去，“外面，外面打起来了。”

　　焱儿听此皱眉，“你慢慢说，是谁跟谁打起来了。”

　　“不清楚，看着有二十多个人，我去找三娘来，三娘肯定有办法。”

　　焱儿知道茗惜苑外守着的是燕丹，若说是打起来了，那定是燕丹有了麻烦事。这样想着便跑了出去。到了外面，地面还有些打斗的痕迹，但人却只有一个了。焱儿走上前去， “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燕丹拉过焱儿将她圈在怀里，“几个毛贼而已。夜里天凉，你出来做什么。”

　　“绿枝说外面打起来了，我出来看看。”

　　“担心我？”

　　焱儿脸埋在燕丹胸膛前。

　　燕丹轻笑，“茗惜苑里还住的惯吗？”

　　焱儿轻轻点头。

　　二人就这样抱着，再无言语。不一会儿，焱儿竟打起了瞌睡。

　　“焱儿。”燕丹轻呼到。

　　“嗯？”焱儿答着。

　　“你还记得在北寒苑里你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

　　“你说你不会负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燕丹说着抱紧了焱儿。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确认，焱儿能感觉到燕丹在担心着什么。

　　“我会记得。”焱儿这样答着，他不说那她就不问了。

　　第二天。北邙山祭祖。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武将骑战马，文将乘马车，燕国大将军燕懿领着五千兵将前后护卫，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燕候，燕太子丹，准燕太子妃去了北邙山。

　　半日的路程就到了北邙山，焱儿就这样颠了半日，再加上头饰过重，若不是有着武功的底子，身子骨早就散架了。一到地方掀开车帘就要下去，马车外的三娘小心扶着。绿枝那小丫头三娘没让来。

　　下了马车，眼前之景顿收眼底，焱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三面环山，又紧邻着漓江，藏风聚气，这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看焱儿愣在那，三娘小声提醒着该走了。

　　文武将臣已分列两侧，恭迎着燕候。最前面是聚星台，共九九八十一阶台阶，祭祖仪式就在上面举行。燕候在前，燕丹顾焱儿紧随其后，走向聚星台。

　　走过最后一阶，燕候接过身旁递给的火把，点燃了聚星台上聚火鼎，雨渐渐的下的大了。火几乎要灭。

　　“行三叩九拜之礼。”一旁侍官高呼。

　　燕丹拉着焱儿跪下。

　　“起。再拜。”
　　……

　　“再拜。”

　　……

　　“起。”

　　跪拜后聚星台下文武百官皆伏地高呼，“恭祝大王，恭祝太子，恭祝太子妃。”

　　语毕，狂风乍起。吹翻了聚火鼎，正要砸在燕候身上，一旁侍官见此掉了魂忙着往边上躲。燕丹一掌将鼎击的粉碎。

　　台下众人顿时惊了，此时只见天色骤黑，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儿，天上透了点光亮出来，隐隐的似有一条青龙。

　　“帝陵显灵了！”

　　不知是谁，声音颤抖地喊着。随后，应声者此起彼伏。

　　聚星台上燕丹将焱儿护在身后，看向青龙方向。终于，苍龙又要现世了。

　　慢慢地，苍龙隐去，天空放了晴，四下光亮。

　　众人慢慢回过神来，再看聚星台却发现少了一人。

　　“太子妃不见了。”

　　燕丹转身看去，眉头紧锁，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他不知道焱儿是从何时开始恢复记忆，但至少是在回到燕国前。回燕之后，她太过平静了，不管是侧妃一事，还是远黛，或者是昨日。对于焱儿，他看不清猜不透。苍龙七宿不仅关乎天机，还是北嵎核心所在，苍龙归位，北嵎才能重获生机，她跟着自己回燕，到底有几分是真心，还是全然为了北嵎。他不敢去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又是有几分真心，又或者是发现焱儿真正身份前，在春未半时就已经乱了心。

　　自聚星台，焱儿一路向北骑马离开。早在雪月山落崖后她就恢复了记忆，对于燕丹，她承认她动心了，雪月山下的承诺不能说全然是假，但北嵎她是一定要回去的。她的爹娘，她的族人，还有一只想要找回过去的琉璃，她都不能舍弃。娘亲曾对她说过，若是苍龙离了北嵎，北嵎便是一片死地，外界可以进入北嵎的冰魄阵也会消失。十三年前一战，幸存的族人不知还有多少。若是苍龙归位，或许她还有机会找回曾经的亲人。

　　燕都另一处的琉璃也一路向北赶去与焱儿汇合。九原郡一别，焱儿留下的那封信他看了不知多少遍。

　　如果有一天苍龙现世，你便来燕都找我，我们一起回家。

　　养好伤后再也坐不住，来了燕都暗中调查。当听说焱儿被封为太子侧妃，他才明白焱儿要做什么。燕与北嵎联姻之事，他曾在北嵎偷听过他娘亲的谈话，只是听到事关苍龙七宿，其余的没敢多听。如今再看，焱儿怕是也知道，所以才跟着燕丹回了燕国。

　　耳边的风猎猎作响，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得通红。

　　琉璃一路从闹市到北郊，眼前之景由来往的行人变成青草灌木丛，终于在一溪水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形。那人丝毫没有姑娘家的娇羞，身着玄色华服，撩起长袖，蹲在溪水边洗脸。听到后面有声响，转过头来，咧着嘴笑，“你来了。”

　　琉璃翻身下马，走到焱儿身边，蹲下，“笑的真难看。”

　　焱儿反手就是一巴掌，琉璃侧身一躲没被呼住，焱儿气急道，“我死里逃生你还有心思在这开我玩笑。”

　　琉璃起身，“算了，不跟你争，还是逃命要紧。”

　　焱儿见此也认真起来，“如今苍龙归位，冰魄阵已现。阴阳家与秦联手，早就得了并蒂双生兰，破阵只是时间问题。最迟明晚之前，我们一定要回去。”

　　“冰魄阵是外界进入北嵎的唯一入口，就算现在冰魄阵出现，也要有并蒂双生兰。可并蒂双生兰是非阴非阳之物，极其难养，原在北嵎也只是族长才有，如今我们去哪找。”

　　“不，不只是冰魄阵，还有一处入口。在一处蓝色花海里，那里一定有。一直往北走，我感觉得到，就在那个方向。”

　　看着焱儿笃定的眼神，琉璃道，“好，就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