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倾》昕然

5、第四章

　　无论在什么年代，谣言的传播速度永远比瘟疫快。
　　“是非茶肆”内，宾客依旧络绎不绝，与此相伴的，还有漫天的谣言和八卦。
　　“听说六王爷跟一个史官好上了？”消息才一放出，整间茶肆就像炸开了锅，好不热闹。
　　“诶？你也听说了？据不明人士说，他们时常在朝堂上眉来眼去的……”
　　“还有啊，有个不明人士说，他们曾经一起赏梅呢！”
　　“这个不明人士究竟是谁？如此神通广大，本王倒很想见上一见呢。”萧昭翃边听着八卦，边悠闲地品茗。
　　“你们知道那史官是谁吗？就是前不久才提过的上官霖昀大人的私生子。”
　　斜睨了一眼对面的上官印璇，他正专心的研究一部最近还挺流行的关于西南地区的游记。
　　“想不到他还真是有本事……”
　　“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要听么？”
　　“少卖关子了，快点说！”
　　萧昭翃也竖起耳朵认真听。
　　“听说呀，那两人早已私订终身了。上官家的小姐不是伤心过度而死的，而是无意间撞见这二人的丑事，被六王爷杀人灭口的。”
　　“哦？本王还杀人了？”萧昭翃一脸兴味，转头去问沅思南，“本王是这种人吗？”
　　“可不是！”听八卦听得正高兴的沅思南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很好，沅思南。事先告知你一声，明天，你会被弃尸在祁山上。”萧昭翃微微眯了眼。不知死活的某人这时才清醒过来：“六爷……”只差没抱他大腿了。唉。他好歹也是个侯爷，又是京城第一美男，却整天被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威胁，他的人生啊……
　　暂不理沅思南是如何凄楚，萧昭翃听着那些越编越离谱的八卦，觉得越发有趣起来。
　　“也就是说，上官甫浩不是上官赫哲的孩子，而是上官印璇和六王爷的？”
　　“噗！”有人喷了一口茶。
　　所有宾客都将不满的视线集中到这个打扰到他们八卦的声源上。萧昭翃帮上官印璇顺了顺气，一面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宾客道歉：“不好意思，他太激动了。各位请继续吧。”转回头，他轻笑出声：“不管怎样刻意忽略，还是可以听到的吧？怎么样？我们都有孩子了呢。”
　　上官印璇拿眼横他。这篓子是谁捅的？！
　　“刚刚那个好像是六王爷和上官印璇呢。”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啊。”大家心照不宣，无视两位当事人的存在，继续编着关于这两人越来越荒诞的花边新闻。
　　“我明明也在场，怎么没有人提一提我？”沅思南忿忿地灌了一杯茶。惹来萧昭翃及上官印璇一阵白眼。这是很光荣的事吗？还要抢着做？！
　　“既然你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工作，那不如陪本王四处逛逛？”出了茶肆，萧昭翃大剌剌地搂着上官印璇的肩。两个男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引得街上的行人频频侧目。世风真开放啊……
　　上官印璇不动声色地稍稍远离了些萧昭翃。这家伙是想让天下人都误会吗？“下官家中还有事……”
　　“或者你不介意本王抱着你四处逛逛？”萧昭翃凑近了些，笑容亲切可掬，却是最危险的警告。
　　“王爷要去哪里逛？”他还是自觉点好了。
　　修长的手指轻点，上官印璇顺着看去，心凉了半截。他就知道……
　　沅思南倒像是突然复活了一般：“哈哈……到了那儿可就是我的地盘了！呃？上官，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又不是你。
　　“没有。只是不曾去过……”上官印璇无奈地苦笑。
　　“看不出你这么纯情，你就跟着大哥我啦，待会儿让你开开眼啊……”他沅思南吸引女人的功夫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拍掉某人过于碍眼的手，萧昭翃一把拉过上官印璇。“走吧。”唇边的笑意未减半分，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
　　于是目标地。青楼。
　　不过才刚刚迈进一只脚，浓重的脂粉味迎面扑来，呛得上官印璇直打喷嚏，还没缓过神来，一群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就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六王爷，您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侯爷……没良心的……”
　　“……死相……”
　　“诶？新面孔呢？”又有一堆女人向上官印璇靠近。“呀？弱冠了吗？侯爷你不要带坏了人家小兄弟呢……”
　　“他是我们的史官大人呢。”沅思南呵呵一笑，便将上官推至跟前。
　　“史官哪？把咱这的姑娘写进史册里一定是很香艳的……”
　　上官印璇僵硬地咧开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旁的萧昭翃笑得颇为开怀：“看起来，你挺喜欢这些女人的？”
　　“既然如此，就各玩各的吧。”沅思南是典型的见色忘义。摇摇摆摆就往外去。
　　“你们出去吧，今儿本王只想听曲。”六王爷懒懒地挥一挥手，周围的嘈杂顿时散去。
　　“没想到本王带你来青楼吗？”在悠扬的古曲中，萧昭翃显得有些懒散。
　　“王爷的心思，下官不会去揣度。”上官印璇的眼神飘忽不定。
　　“王爷？我不爱听这个……”
　　屋外突然的哭声与此时的曲子极不和谐。
　　“不关心是什么事吗？”萧昭翃把玩着酒杯。
　　“那是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此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撞开，一位女子一身狼狈，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怎么回事？”萧昭翃有些不满。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求求你……”
　　“求我？”萧昭翃扬了扬眉，继而笑盈盈地看向上官印璇，“你要求的应该是他。”
　　上官印璇闻言不由抬头。
　　“如果你顺我的意，我就会帮她。”萧昭翃直起身，一脸无害。
　　女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向上官印璇：“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明明是我兄长犯了错欠了别人的钱，为什么要用我来抵？我不能呆在这儿，公子……”
　　上官印璇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走向萧昭翃：“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的。”萧昭翃带着三分坏五分痞再加两分可恶的表情，俯下身子。
　　上官印璇犹疑了一下，凑上前去：“希桓。这样你会帮她吗？”声音轻柔得让人觉得温暖起来。因为明白六王爷挑剔的个性，他可不想说第二遍。
　　萧昭翃微微一怔。而后大笑着：“拿这些钱赎身吧。”女子千恩万谢地离开。目光却有些狐疑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想不到你还是挺怜香惜玉的。”萧昭翃摸了摸光溜的下巴，笑道。
　　“下官与王爷一样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上官印璇退后了几步，脸微微发烫。
　　“美好的事物？那可不一定……”萧昭翃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脸得意地说，“本王还是喜欢你亲切点。”
　　“可是下官不喜欢呢。王爷。”故意加重了“王爷”二字，上官印璇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的不配合。脸上的热度一直不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几口茶。
　　“啊。本王忘记告诉你，青楼的茶水食物最好不要碰，都是下过药的。”某人一副猛然想起的模样。
　　下过药的？想起自己刚刚喝下的水，上官印璇胃里一阵翻腾。不会吧？
　　某人无辜地耸了耸肩，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诶！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