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中华田园犬》靛念

67、试探

　　因为希琪手伤了，她的床也是阿尼帮忙铺好的，看得缩在门口的大黄嘴里反酸。
　　自己为什么要咬希琪那一口！
　　肠子都悔青了好么！
　　眼不见心不烦，大黄满肚子苦水的换了个方向，面朝大门，屁股朝内的俯卧下。
　　因为希琪的健谈，室内气氛和谐的交谈声很晚才停止。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大黄才又悄悄的面向床的方向，借着月光看着阿尼床位上被子的隆起。
　　【主人，晚安。】
　　趴下，将脑袋枕在交叠的前爪上，来宪兵团报到、在新宿舍的第一天这才随着大黄的入睡而结束了。
　　宪兵队的生活比训练兵团轻松太多，无聊的站岗，散步般的巡逻，几乎就已经是工作的全部。
　　因为大黄来宪兵团的第一天就咬了希琪，让阿尼以为大黄到了陌生的环境很紧张，怕大黄到处惹事造成麻烦，就在自己外出工作的时候狠心的将大黄拴在了寝室。
　　于是，每天每天，在阿尼的工作时间里，大黄都只能寂寥的一条狗蹲伏在寝室，等着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
　　“大黄，我们回来了。”
　　推开门，率先迈进屋里的是希琪，阿尼在其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汪汪汪汪~”
　　【主人！主人！回来啦，快点换衣服！】
　　在自己被限制的活动范围内，大黄期待的站起来，身后的尾巴快速舞动，热情的招呼着阿尼。
　　阿尼关上门，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自己的床边。
　　翘着腿的希琪坐在桌前，翻过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到阿尼取出一套便装换上，心底再次感叹了一下自己室友的美好身材。
　　“又要去溜大黄了？”
　　“嗯，你要去么？”
　　脱下脚上的军靴，换上普通的鞋子，阿尼从床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我就算了吧，哦，我晚上打算去酒吧玩玩，你......好吧，估计你也不会喜欢那儿。”
　　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额头，希琪朝阿尼笑笑，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松懈了些。
　　阿尼扫了希琪一眼，这才走到大黄旁边，艰难的避开大黄的扑蹭，解开系在墙角的绳结，将就绳子的这端牵在手里向门口走去。
　　“晚上别玩太晚，明天还要站岗。”
　　“是~是~长官~”
　　**
　　“汪汪汪~”
　　【主人~主人~你看那是卖啥的，闻着好香！】
　　大黄兴致高昂的走在前面，虽然偶尔会因为自己脚步快了些，导致脖子上传来项圈的拉扯感，但这并不是很影响大黄的心情。
　　没有大黄那种一眼就看得出的喜悦感，牵着大黄顺着街道慢走的阿尼，倒也享受着到目前为止的生活中难得的悠闲。
　　阿尼和大黄转弯折入旁边的小巷，巷子那端一个老婆婆慢悠悠的走来，她的脚边还有一只绕着她跑来跑去的小白狗。
　　大黄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小白狗身上。
　　哎哟？
　　这小白团子是胖得在滚动，还是毛太蓬，看这可怜的小短腿儿，啧啧啧。
　　在大黄还在感叹小白狗真心“圆”“软”的时候，一个人从巷子那端冲了出来，一把抢过老婆婆手里的手袋就跑。
　　这是抢劫啊！
　　“汪汪！”
　　特别弱气的叫声，小白狗也意识了到发生了什么，一副“巨凶”的样子，特别努力的迈着短腿儿追在了男人后面。
　　可惜，小白狗只有大黄脑袋大小的身材丝毫没有威慑性。
　　看到朝自己这边跑来的男人，大黄可不打算让他跑了，于是迈大步迎上去，气势汹汹的蓄力一扑，毫不留情的歪头，一口就咬在男子脸上，并顺势将其按倒在地。
　　男子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这时也顾不得手里抢来的手袋，扔掉手袋，左手扯住大黄脖子上的项圈，右手握拳朝大黄身上打去。
　　可惜，能在反应能力和力气上，能赢过大黄的人类或许有，但绝不会太多，眼前这个男子就明显不能。
　　松开嘴，脖子上被拖拽的力道并不足以阻止大黄的行动，大黄退后了半步，把身体移出可能遭受攻击的范围，转头用一口俐齿接住了男子的拳头。
　　“啊！！！”
　　“你这条死狗！”
　　男子咒骂着，松开大黄的项圈，想用左手打腾不出嘴来的大黄，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捏住了手腕。
　　在大黄迎上去的时候，阿尼就已经松开了手里绳子，跟在其后，见男子左手的势态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伸手捏住他手腕，就是一个翻折圧在地上。
　　小白狗终于也追上来了，张嘴一口咬住男子耳朵，撅着屁股往后拖拽，结果似乎是用力过猛，自己倒是栽了个跟头。
　　“汪！”
　　【要你欺负小白团子！】
　　看着摔了一跤，有些晕头转向的小白狗，大黄眯着眼，上下颌用力收紧，加剧了男子的痛苦。
　　感觉作为一个抢劫犯，被逮到并弄成这样已经可以了，阿尼松开男子的左手，站起身，出声叫住了丝毫没有松口迹象的大黄。
　　“好了，大黄让开吧。”
　　“汪！”
　　【要你欺负老人家。】
　　大黄故意放慢动作，嘴上还悄悄松开了稍许，然后再次用力合紧，带起一声哀嚎，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一边，把刚刚掉在地上的手袋叼回来。
　　看着躺在地上，脸和右手尤其凄惨的男子，阿尼面不改色的抬起右脚，往后撤了一些，然后猛的用力，踢在男子的腰侧。
　　我家的大黄，是你都能骂的么？
　　腰侧传来剧痛，体内的器官似乎是重新布局了一次，男子瞪大眼睛，痛苦的弓起身子。
　　僻静的小巷里发生的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大黄颠颠的凑到阿尼跟前，抬首把嘴里的手袋交给阿尼。
　　这条蠢狗......
　　阿尼接过手袋，看着上面的灰尘和从大黄嘴里沾上的血渍黑了脸。
　　摇着尾巴坐下，等着阿尼夸奖自己的大黄，懵逼的被瞪了一眼。
　　“汪汪汪~”
　　【主人~瞪小黄黄干嘛，不是该摸摸脑袋么~】
　　绕过浑身上下透着委屈的大黄，阿尼小心的避开跟在自己脚边的小白狗，走到老婆婆面前。
　　“抱歉，给你弄脏了。”
　　“啊，没关系，我倒是要谢谢你呢，孩子。”
　　老婆婆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慈祥，接过阿尼手里的手袋，很真诚的道谢。
　　“汪汪~”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忘了嘴上很脏了......】
　　听到阿尼的话，大黄凑到老婆婆面前，耳朵和尾巴都塌了下去，委屈巴巴的抬头。
　　老婆婆笑眯眯的微微欠身，把温暖的手掌按在大黄头顶。
　　“真的没事的哦，也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汪汪~”
　　似乎是对大黄抢了属于自己的宠爱不满，小白狗冲着大黄喊了两嗓子，又在大黄的前脚上怼了几下，发泄着自己的小情绪。
　　“汪汪。”
　　【莫闹呀你。】
　　大黄抬爪按在了小白团子脑袋上，小白团子使劲挣扎却毫无用处。
　　“大黄，松开。”
　　听到小白狗发出的可怜叫声，阿尼皱眉，低声呵斥。
　　“汪汪。”
　　【知道了，不欺负它就是了。】
　　大黄一收回爪子，小白狗就打着滚站起来，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老婆婆脚后，然后探出一个头来悄悄的瞅着大黄。
　　耳朵一抖，大黄警惕的转头，看到刚刚倒在地上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扶着墙小声的咒骂着。
　　大黄怎么忍得住，转身就是飞扑，吓得男子掉头就跑。
　　“汪汪！”
　　【有本事骂我主人，有本事你别跑啊！】
　　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消失在转角，大黄也追了出去，老婆婆见阿尼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开口。
　　“孩子，你不去追追么？”
　　“不用，它会回来的，很快。”
　　“是么，那个孩子真是很听你的话呢。”
　　“是的。”
　　听到大黄被夸奖，阿尼脸上露出自己都没发现的自豪表情。
　　“狗都是很有灵性的，它们知道的往往比我们猜想的还要多。”
　　“我呀，这一辈子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这些可爱的孩子，也养过很多，相处久了，有些时候觉得它们就像一个人一样。”
　　老婆婆的话，确实让阿尼认同的点了点头。
　　阿尼自己也偶尔会从大黄的眼睛和表现里感觉到它的情绪和思考。
　　耳边传来犬吠，是大黄回来了。
　　“汪汪汪！”
　　【主人主人！我又咬了他好几口！口感还行，就是闻起来有点不爽~】
　　心满意足摇晃着走回阿尼身边，大黄和躲在衣摆后的小白团子咧了咧嘴，打个招呼，但白齿带血的模样却吓得小家伙又是一阵颤抖。
　　“汪。”
　　【胆小的白团子哦~】
　　调侃了一句，大黄刚抬头就对上老婆婆莫名有些发亮的眼睛，背上一麻，有一种犬类皮毛都被剥去，暴露出灵魂的感觉。
　　“汪汪......”
　　【喂，阿尼，继续散步啦。】
　　大黄侧着身子在阿尼大腿上轻蹭。
　　被老婆婆的话勾起记忆里有关大黄的很多细节，阿尼心里隐隐有了些考虑，心不在焉的与老婆婆又客套了几句，就告别了。
　　转头看着大黄，阿尼顿了顿，突兀的开口。
　　“绳子。”
　　两个字的提示出口，大黄就很懂的把拖在地上的绳子那端叼起来，送到阿尼掌心。
　　这不是巧合吧。
　　之后，阿尼又带着大黄随意转悠了一圈，等天色渐渐转黑，才迈着步子去了酒吧。
　　对，就是酒吧。
　　不是去喝酒，是去捡妹子。
　　酒吧门口勾肩搭背的人类进出，穿着休闲的白衣牵着大狗的阿尼显得与这儿格格不入。
　　不想进去。
　　爱干净的阿尼果断不爽了。
　　别说阿尼了，连大黄都不愿意坐在这附近的地上。
　　“汪汪。”
　　【主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心里埋怨着希琪怎么喜欢来这儿玩，大黄抬头看阿尼，阿尼也恰好低头，很顺利的对上了眼。
　　“大黄，去，把希琪叫出来。”
　　“汪！”
　　【哈！我一条狗去？】
　　目瞪狗呆。
　　阿尼盯着大黄的表情看了会儿，才淡然的俯身解开了大黄脖子上的绳子，伸手拖住大黄的下巴，搔弄了一下那处的软毛。
　　“乖，去找希琪，快去。”
　　“汪汪汪。”
　　【好吧，好吧，希琪这家伙也是，好好的妹子，还是当兵的，没事来这儿干嘛。】
　　伸出舌头舔舔阿尼的手腕，大黄甩着尾巴向酒吧大门迈进，嘴里还碎碎念叨着。
　　【噫，味道好难闻，地板好脏，谁把什么东西打翻了，还是喝吐了啊！】
　　一进门，大黄就已经对自己灵敏的嗅觉绝望了。
　　“来接人的？喂，谁的狗，快来管管，这么大。”
　　门口拿着酒杯的大汉喝得有些高了，但还是看清了大黄脖子上的项圈，知道是有主的，就捶着门板朝里面喊了声。
　　酒吧不大，但确实太过喧闹，大汉的声音并未传出很远，只有附近桌上的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大黄，指指点点了几下就和旁边的人笑谈到了一起。
　　大汉耸耸肩，对大黄散发出善意。
　　“啧，可怜的小......大家伙，要来杯酒么。”
　　“汪汪。”
　　【酒就不用了，而且我主人在外面。】
　　用尾巴在大汉小腿上轻拍一下，大黄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污渍开始寻找希琪。
　　其实很好找，人最多，笑声最大那一团的中间就是。
　　作为一个漂亮的妹子，希琪开朗好玩的性格使她很受到大家的欢迎。
　　“诶诶，哇，狗！”
　　随着酒客的这声呼喊，正仰着脖子畅饮的希琪顿住了，移开杯子，低头就看到了某条熟悉的大黄狗。
　　哟，这不是阿尼的大黄么。
　　大黄在这儿，意思就是阿尼来了对吧，来接自己的么，自己这个室友就是个好人呀~
　　希琪笑眯了眼。
　　“别怕别怕，我朋友的狗，来大黄，到姐姐这儿来。”
　　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希琪双手拍了拍膝盖，招呼大黄。
　　“汪汪。”
　　【啊呸，要脸不，还姐姐，我们是一个物种么！】
　　大黄不爽了，连尾巴都甩得用力了些，走到希琪身边，咬住希琪的袖子就往外拉。
　　“大黄，阿尼在......诶诶，不要咬啊！别拉了！衣服会烂的！我朋友来找我了，先走了啊。”
　　话都来不及问完，希琪就被拖着往外走，觉得挣脱不能，也就只有和相熟的人挥挥手作别了。
　　“哎哟哎哟，大黄你慢点。”
　　“呜呜。”
　　【还吵，没嫌弃你一身酒味就不错了。】
　　一路把希琪拖到了阿尼面前，大黄才松开嘴，嫌弃的吐吐舌头。
　　“阿尼~你们怎么来了。”
　　“怕你玩过头，走吧，回去了。”
　　放下环着的手臂，阿尼刚转身走两步，就被扑过来的希琪撞得歪了下身子，胳膊也被挽住了。
　　很别扭的动作，阿尼小小的反抗了一下，这种样的反应在希琪的预料之中，力道甚至还比希琪预想的小些。
　　厚脸皮的继续挽住，希琪表示一次生二次熟，第一次习惯就好。
　　“阿尼，我刚才喝得不多，要不然我们......回去上药吧......”
　　吸了口冷气，希琪疼得面上都有些抽搐。
　　阿尼低头，果然希琪的小腿上挂着一个狗头。
　　发现阿尼看过来，大黄坦然的看回去，一双小眼睛还湿漉漉的，满眼无辜。
　　喂喂，装无辜先把嘴松开好么。
　　“别松嘴。”
　　希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着阿尼，大黄也是一惊，但是还是很乖，真的就没有松嘴。
　　眉眼一低，阿尼看着大黄透着诧异的瞳孔：“口误，松开。”
　　大黄很乖巧的松开了嘴，还卖乖的走到阿尼身边蹭了蹭。
　　**
　　大黄总觉得，在自己离开的那会儿，老婆婆应该是教了阿尼正确的养宠物方法。
　　因为一回寝室，阿尼就把手上用来限制大黄行动的绳子彻底圧入了箱底。
　　希琪拒绝了阿尼的帮忙，自己脱下鞋子和裤子看了看伤口。
　　在这个时候，阿尼也把大黄的窝重新铺设，就在寝室的一角，看上去就很舒服、很暖和的样子。
　　【主人果然是爱我的。】
　　斜眼看了自己的狗一眼，阿尼觉得大黄现在脸上这个表情，蠢出了新高度。
　　希琪也有些在意自己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站起来收拾洗漱用品。
　　“阿尼，洗个澡我才能上药，你要一起去不？”
　　“嗯。”
　　两人一狗洗了澡回到寝室，坐在床边阿尼用一张大毛巾盖在大黄身上揉动，看着旁边苦着脸自己上药的希琪。
　　“真的不需要帮忙？”
　　“没事，脚上我自己还是够得着的，这次大黄又为啥要咬我，我只是挽挽你而已啊。”
　　“谁知道呢。”
　　阿尼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用力了些，但是毛巾下的大黄还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就那么乖乖的任自己揉搓。
　　晚上，躺在属于自己的小窝里翻滚的大黄，从鼻尖到尾巴都是舒爽的。
　　【果然，好舒服，好暖和~】
　　第二天出任务前，阿尼在希琪不明觉厉的目光下，认认真真的对大黄说。
　　“进出要关门，出去了回来开不了门就等着，不许惹事。”
　　“汪！”
　　【是。】
　　满意的关上门，阿尼向集合点走去，希琪一脸惊愕的跟上。
　　“你这样说几句真的有用？我们回来她不会已经把房子拆了吧？”
　　“也许吧。”
　　“啊！”
　　阿尼一把拉住回跑的希琪的胳膊，拖着往前走。
　　“我开玩笑的。”
　　“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
　　等希琪带着忐忑的内心，拖着阿尼往寝室跑，看到的就是门前的一大坨大黄。
　　大黄还真能自己出来，玩够了回来还会在门口等主人回来开门！
　　“汪汪~”
　　【主人大人，你回来了。】
　　从地上爬起来，大黄抖抖身子，并用鼻孔蔑视了一下一脸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希琪。
　　“嗯。”
　　阿尼走过来拍拍大黄，开了门。
　　希琪看到阿尼和大黄都进了门内，迈腿过去抓着门框，探出一个脑袋。
　　“既然大黄没拆家，我就去玩咯，隔壁寝室叫了我们打牌的，阿尼不来？”
　　“嗯，我就不去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希琪笑笑，把脑袋缩回去，咔的一声响，把门关好了。
　　阿尼把大黄带到床边坐下，摸摸大黄的头，然后一手抓住大黄脖子附近的皮毛，往自己面前拖了点。
　　漂亮的蓝色瞳孔盯着大黄，让大黄有点小怕怕。
　　“大黄，你听得懂吧，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