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萧臣

1、铃铛

　　铃铛
　　我在一个临江古镇的一家咖啡厅工作，晚上的时候，整条街冷清下来，只有音乐和闪烁的灯光陪着我。就算没有人，我也会等到九点半才开始打烊收尾。
　　这天，当我正在拔热水炉插座时，忽然听见细碎的说话声。
　　我以为是夜太安静，所以出现了幻听，也没有管。
　　不过那声音却始终在我耳边响起。
　　我凝神细听许久，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在热水炉和咖啡机后面。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侧着耳朵细细听：“这几天我已经查清楚了，她的铃铛应该在脚腕上，我等下就带大家去她的房间，等到她睡着的时候我们就去把铃铛拆下来。”
　　另一个稍微尖细一点的声音说：“她脚上的铃铛有多少个？我们拆了她不会察觉吗？”
　　最开始的那个声音道：“只有两个。但是据我观察，每天晚上睡觉她都会把铃铛取下来，我们拆了铃铛，顺便把那镯子扔到她床底下，这样她就会以为镯子丢了，不会在多想了。”
　　尖细的声音迟疑着同意了。

　　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眼珠子一转，就做好了打算。
　　临睡前我特意没有取下脚上的镯子，戴着耳机闭上眼睛假寐。
　　下班的时间本就很晚，洗漱好后就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我带着耳机等了很久，听最劲爆的摇滚都没办法在提起精神来，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
　　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我听见门边有动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但却一直没有停，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停在了我的床前，顿时精神一振，旋即又有说话的声音响起：“这床好高啊，又是木头的，咱们不好爬上去啊。”
　　我一听，心下一笑，闭着眼睛哼唧一声，假装翻身，踢开被子，将带着镯子的脚垂下床，眯缝着眼睛借着夜灯的微光悄悄观察。
　　之间密密麻麻的花生米大小的小人在我床前围着，都穿着黑色深灰色一类的衣裳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我将脚垂下去，便听见打头的人说话，听声音就是之前谈情况做先锋的那个：“太好了!不过她的镯子没取。咱们还要拿铃铛吗？”
　　安静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咱们都跑了这一趟了，拆！”
　　于是，我清楚地看见脚边有聚集起了几个“花生”，利索的开始叠罗汉，往我脚脖子上的铃铛靠近。
　　我看向对面床的室友，她睡的正香。
　　“花生”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有大片“花生”爬到了我的脚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坐起来，手往铃铛上一抓，将几个小人握在了手里。剩下的小人们受了惊，潮水一样退去了大片，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我也没有去追，只是迅速调亮床头灯，展开手掌看去，有三个小人正躺在我手掌心，许是我握得太紧将他们捏的有些晕乎乎的。
　　我有些好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个小人迅速张嘴咬在我指尖，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我微笑着摇头，要把手指缩回来，却忽然有些眼花，随即软软地躺了下去，手掌也无力合紧，迷糊见，看见剩下两个小人搀着咬我的那个小人从我床上跳下去，急急跑出了门。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我查看手指，却不见任何伤口，疑心昨夜是我昨夜做的梦。
　　有些迷蒙的伸脚去够拖鞋，脚尖却忽然碰到个软软的东西。我一个激灵，忙探头去看，却发现是一块小小的灰色的布。
　　捡起来抖开一看，却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灰色斗篷。

作者有话说

　　有感而发写的一篇小短文，博君一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