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见证的惨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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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女孩稍稍放下心，把妇人扶了起来，小心的扶到了椅子上，有些后怕的看着那干枯的手掌，还是安慰了几句。
“一代又一代的诅咒，我们家族流淌的被诅咒了的血液。”男人苦笑着，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也没有那么故作坚强，看起来就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脆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还是要提醒自己的妻子，他们结婚之前告诉妻子的诅咒。
但是看妻子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把自己当时说的话当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家族每一代都会出现几个这种像莉亚一样被女巫力量入侵的孩子，她们出生还是正常的，但是不知道在她们步入青春期开始，那些不知道何时入侵她们身体的邪恶的女巫力量就开始显露出来。那种能力是不正常的，邪恶的，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男人一直盯着他的爱人那只干枯的手，说起那些过去依旧像是身上背负了多少不能承受的一般。
“每一代...从无例外。每一代的女孩都会有几个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小时候亲眼见过家族的人是怎么处置那些被发现被当成女巫的女孩的。”即使是说起数十年前男人依旧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的事情，男人依旧觉得有种脊背发凉的错觉。
“那是同样和莉亚一样大的女孩，16岁，很漂亮的姐姐，很善良，很喜欢和动物玩，总是去逗家族里养的羊，对我也很好，每次看到那时候跑来跑去的我总是给我一些小零食吃，有一次看我去找他玩还给了我一小块糖吃，那块糖真的很甜，我吃的很久，因为不舍得吃。铂金色的长卷发，很漂亮，我很喜欢她的头发。她总是笑得很甜，好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应该说所有的人。”
说着说着，男人好似又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年幼的自己成天跑老跑去，那个小姐姐坐在坐在桌子前，看着书，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身上，铂金色的长发好像被点亮一样，近乎白色，侧脸在那样的光照下呈现出一种惊艳的样貌，年幼的他甚至看呆了。
小姐姐看见他，让他走近，问了两句，结果看见他那样傻乎乎的样子，抿嘴一笑，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给了他一颗糖。
当年的那个姐姐真的很美，几乎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几个之中，甚至附近还有些年轻人专门给她写信，而她有时候也只是笑笑。
姐姐也曾经带他去家附近的丛林里玩，那次的她穿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裙，春天的丛林满是绿色，绿色的裙边飘过大地，与之互相辉映，绿色的草叶落在裙摆上，而没有添一丝突兀，反而更像是本就在那里的，而那个姐姐穿着那一身衣服，笑着从树枝上摘下了果子递给他，当时的他几乎看呆了，那样的姐姐几乎就像是一个来自自然的精灵一样，那是当时他从故事书中看到的，最美好的形容词。
当时年幼的他没有去接果子，而是呆呆看着姐姐，“姐姐，你就像个精灵。”他说。
与自然混为一体的感觉，他太年幼，只能用他知道的形容美好的词来形容那个姐姐。
但是那个姐姐却骤然脸色大变，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看着他，忽然扔掉了果子，两个人就回家了，而那次的野炊也不欢而散。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让莉亚成婚，除了种族原因，那就是我们必须在每一代女孩成年后才可以为她们订婚，以防出现女巫。”这才是男人为什么没有为莉亚相看年龄小相仿的男子，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男女成婚年龄本就很小，但是莉亚的母亲在莉亚15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催促，只是男人一直不肯而已，但他一直没有同意，一直拖着。
“那一年，我在屋外玩皮球，却听见了那个姐姐的小声求救，于是我停止了游戏，小心的准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帮忙，跑到了屋子里，透过窗户就看见小姐姐的父亲就像拖着以往打猎的猎物一样抓着明显神智不清的姐姐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小姐姐亚麻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已经脏兮兮的了。她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想求救。”
“你的那个小姐姐也是女巫？”妇人有些害怕的握住了丈夫的手，她已经被这样的故事吓到了。
“是的。当时我也是胆大，直接推开门，去问那个亲戚，他是不是坏人，为什么要那样做？”男人说着还自嘲了一下。
“我还很有勇气的握着一把小刀，水果刀那么大，朝着他挥舞。”
“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看了我一会，然后就让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家族亲戚把我抱走了。当时的我还对他们拳脚相向，我不住的踢他们，当时的我以为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坏人，要对小姐姐做什么事，或者是小姐姐和一个男人相恋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们要处置小姐姐。”
“当时的我就是那样的天真，当时小姐姐那个年龄好多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甚至有小孩了，但是小姐姐的父亲一直没有帮她找，或许是在暗地里看。但是小姐姐偷偷的和当时一个人接触上了，他们一直写信来往。他们似乎是想一起私奔。我当时还以为这件事被发现了。”
“但并不是。”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说着，当年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害的他们出事，自己曾经碰到小姐姐和那个男人在外面碰面，也只是碰到过。
“小姐姐被看到她能和动物说话。”当时的一个女仆意外的在看见她和一个不知道什么种类却看起来很可怕的动物在交流，甚至那只很凶猛的动物还向她撒娇着，而当时的现场还不止一个动物。
当时的小姐姐和好几种动物说话，而且是她说话，动物还会回应她。
那个女仆被吓得半死，她知道一些家族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族长。
之后的事情就像他说的那样，小姐姐被下了药，关在了地牢，而且是让人昏迷的药，很伤身体的那种药。
应该说族长并没有听女仆的一面之词，而是亲眼见证后才下达这样的命令。
“我亲眼看到她被烧死，被绑了起来，在家族成员面前，在我面前，活生生的烧死。”那是一辈子的噩梦，那个熟悉的对他很好的小姐姐被堆了起来的木柴点燃了裙摆，点燃了铂金色的长发。
火舌舔-舐-着所有可燃的衣物，燃烧着皮肤，女孩尖叫着，空气中传来了他熟悉的的烤肉味，他不想看，埋入了父亲的怀中，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尖叫声却怎么都遮不住，不停的传入耳中，他只能继续闭上眼，拼命埋入父亲的怀抱中，他不想去看眼前的这一幕惨剧。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震惊，就连闭眼都做不到，只能睁看眼，看着发生的一切。
森林中的动物就像发疯了一般，鸟儿没有归林，而是在天空中盘旋中，就像乌云一样，耳边满是尖叫声还有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森林的深处不住的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就在一个瞬间，无数的鸟儿冲入火堆，那样多的鸟儿，简直是想熄灭燃烧着小姐姐的火，但是那些长辈在木柴上浇了燃油，那是熄灭不了的。
野兽吼叫着冲了出来，被准备了火枪的长辈打死，但是还是有好些被数量众多的野兽咬死了。
年幼的他被父亲抱着逃跑，他记得父亲因为奔跑而显得急促的喘息声，还有他的话。
“这就是女巫，必须不惜代价消灭她们，不然她们会毁灭我们的。”
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烧死她们呢？
“这是对我们家族的诅咒，那些人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人了，现在的这些人只是被邪恶入侵后的女巫而已，她们依旧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为什么呢？他不明白，小姐姐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她还会给自己糖吃，还会陪自己玩游戏，还会做好吃的。
那个被点燃的小姐姐，即使有些迷糊，但是看着他的目光还是那样的熟悉啊，那个姐姐看到他了，绝望的目光。
“每一代的女巫消灭后，就不会在那一代出现，就会出现在下一代。”
到今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事才发现当年那个视为恶魔的亲戚的确才是正确的做法，汲取自然的生命，夺去亲人的生命力才恢复自己，这的确是女巫。
女巫就该受到女巫的惩罚。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男人握住了妻子的手，坚定了信念。
“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男人看着妻子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这个刚刚得知的惊喜却变成了惊吓。他必须为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做好准备。
“记得给她喂药，不能让她清醒。”
“我来给那些在这个州的亲戚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
莉亚迷糊着，晕乎乎，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很远，似乎在说些什么，又好似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掺杂着。
“家族...天赋...礼物”
“荣光...”
“....带领....未来”
听不清，越听越觉得头疼，就像很远很远传过来的话语一般，山谷间的回音又被回音无数次后，只剩下只言片语。
“我拒绝！”坚定的女声打断了所有的话语。
坚定的把所有之前的话语驱散一空，那句话在耳边不停的回响回响，无数遍之后依旧是这句话，一直没有尽头。
但是莉亚却迷糊的觉得这句话背后是深沉的看不见的黑暗，即使是听到，而后在心底响起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让人在骤然之间脊背发凉，所有的情绪都在压抑着的错觉。
那是一种在寒冬里，好似寒风中孤零零走在冰面上，忽然停下，看着脚下的冰面，那是无数的裂缝蔓延，骤然掉进湖水中那样沉重寒冷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见证的惨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