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龙女》山茶俗雨

4、第 4 章

　　4.
　　这里的夏季很容易下雨，连着几天，空气里潮潮的，文珉华却格外喜爱这意境，煮一杯咖啡，在阁楼上一坐就是一天。这里以前也这样吗，舒原记不清了，这几年，她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地遗忘一些以前的事情，爱丽丝打趣她说：“怕是艺术家的灵感占满了灵魂，记忆都是多余。”舒原靠在栏杆上，陪了文珉华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今天下午她约去给一个当红女明星画画像，是布鲁诺介绍的，报酬丰厚。
　　地方约在一处隐蔽的住所，舒原到的时候，那位女明星已经在贵妃椅上躺着，两个小助理一上一下地给她按摩。舒原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是沈兰，不可能认错，舒原还教训过她，因为秦周喜欢她，所以舒原格外针对她，有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把她惹哭了，也惹得秦周差点要动手替她心爱的女生报仇。舒原记得那时沈兰还是个怯懦的姑娘，身材干瘪，从乡镇初中考上来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总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像谁欺负了她似的，舒原见不得她这幅勾人样，特别是那双看起来大而无辜的眼睛，活像个狐狸精。
　　还是沈兰先和舒原打的招呼，助理点了根烟递到沈兰手里，沈兰熟练地抽了起来，走到舒原面前，很随意地向舒原吐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伸手道：“你好，我是赛琳娜。”看来她是想装不认识，舒原和她握了握手：“您好，我是艾伦。”“现在可以开始吗？”沈兰看着她问，“可以。”舒原点点头。两个助理出去了，关上门，房间里就剩下两人。“请问您是想画□□还是半裸？”舒原架起画板，坐在椅子上问。“□□。”说完，沈兰脱下睡袍，自然地靠坐在沙发上，“我想要一个完全真实的自我，不要修饰。”“好的，能麻烦您把左边的胳膊抬高一些吗？”舒原很快进入了画师的角色。沈兰干脆换了个姿势，舒原心想，她的举手投足，可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很好，保持别动。”
　　接下来的三个半小时，房间内鸦雀无声，直到舒原放下画笔，拿出手帕擦掉额头的渗汗，沈兰从沙发上走下来，看着自己的画像良久没有出声。正当舒原想要开口问她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时，沈兰轻飘飘说了声：“果然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被世界大师熏陶过就是不一样。”从沈兰的语气里，舒原听不出是褒是贬，她只回答：“不管是出自名流之派，还是无名小卒，只要您满意这幅画，它就有存在价值。”“啧啧，没想到舒大小姐说话变得这么有哲理了。”沈兰终于承认她们的关系，舒原抬头对上她那双熟悉的眼睛，只觉得昨天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但事实终究不是。舒原说：“好久不见，沈兰。”沈兰冷笑一声：“原先那个见到人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乡下妹早死了，现在只有赛琳娜。”沈兰眼睛向上一挑看着舒原，炫耀般问：“你没看过我的电影吗？”“抱歉，赛琳娜。”舒原低下头，气氛陷入沉寂。沈兰走到沙发边穿上睡袍，不再看她：“这幅油画我很满意，酬劳我会叫助理给你。”舒原已经拿好东西站起来，对沈兰点点头说：“好的，感谢您，再见，赛琳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