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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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竟已经是正午了，林念懊恼地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像是沉睡了很久，她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掀开厚重的窗帘，盛夏的阳光正烈，大街上的陌生人们像是不会再交轨的列车，短暂相遇又一生去分道扬镳。
林念暗自嗟叹一声，阖上了窗帘，打算去浴室洗漱完后再去程步家蹭饭，昨天约好了的。
“嘭”刚一回头就一脚踢在桌脚上，林念疼到无法正常呼吸，“嘶，疼——”
点点的灰尘翻转在窗帘送入的一缝隙的阳光里，桌上花瓶里的花抖落了两三滴水珠后仍旧颤颤巍巍，空调“突突”地吹着凉风，路上的人们奔向下一个目的地不敢停歇．．．．．．
只有桌下蹲着一个少女，她眼睛里因为疼痛而刺激出来的眼泪摇摇欲坠，女孩眼中的痛苦渐渐转变成了诧异。她急躁地挤出模糊双眼的眼泪，试探地伸出手，没声音，使劲，依旧没声音。
“妈妈”林念低声呼唤，木然地坐在地上，“妈妈——妈妈——妈妈——”
好像真的听不到了。
什么都听不到了吗？
发生了什么？昨晚睡觉前明明还在听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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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步敲了林念家门至少有一个小时了，若是往常有饭吃，林念绝对没到饭点就欢快地跑来了。但是今天到了十二点半还没过来，现在又敲了一个多小时的门，打电话也不接，这丫头该不会出去疯玩了吧，应该去哪把她揪回来好呢。
正苦想着，门突然就开了，一瞬间，他看见林念脸上有躲闪，有犹豫，有绝望，还有满脸的疲惫和杂乱。
她竟然要把门关上！
程步生气了，他直接用胳膊肘撑住门，低声警告道：“林念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你看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我——妈担心你了好久吗？”
但是林念就是不理他，只是一味的推开他的胳膊想把们重新关上。
“林念！”程步拿脚踢开门，握住林念的手腕，“你怎么了？”
林念低着头，兀自说道：“对不起，程步，我睡过头，但是我不想吃饭了，我能回屋了吗？”
看着小姑娘毛躁躁的头发下一张小脸几乎盖完了，程步松开手，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嚣张的红印，他有些懊恼，再生不起气来了。
“跟我去吃一点，没胃口的话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吗？”
林念不理睬。
“你再这样我给叔叔打电话了，你想让他担心吗？”
仍然没反应。
“林念，”程步有些无奈了，“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林念终于看向了他。
她的眼睛在无声地淌着泪，看见程步一直在盯着她看，一滴，两滴，三滴四滴，越流越多，越流越快，从无声到开始抽噎，抽噎也控制不住时开始嚎啕大哭。
程步慌了，他用手托住她的脸，拇指揩去她的眼泪，后来手也不够擦了，拿白衬衫袖口帮她擦。
“你怎么了啊，我没凶你呀！”
“你不是有洁癖吗？”林念悲痛地问，边问边把头埋在程步的怀里，抹了把鼻涕。
程步顿时就有些想把眼前的脑袋扳开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没动，耐着性子问：“你哭什么啊？”
林念不理，继续哭她的。
好吧我不问了。
过了好久终于等她哭够了抬起头眯着鱼眼看向程步时，程步长记性不再问了，直接把她带家里扔了两包冰袋过去，然后自己跑去热饭了。
折腾到两点多他自己都要饿炸了，再别说客厅里那个今天还没有吃过饭的女孩了，还试图骗他说没胃口。
而客厅里的林念此刻很纠结，她怎么就没忍住呢，自己在屋里明明没打算哭的啊，还是程步长得太有魔力了？这下该怎么跟程步说呢。她不想要程步担心，也不想要爸爸妈妈担心，还是算了吧。
程步把热好的饭放到餐桌上时，发现林念还在发呆，他用勺子在她的碟子上敲了两下，她终于抬头看向他。
“程步，我刚才哭是因为腿撞桌子上了，好疼的，你看，所以我待会想去医院看看。你不用陪我去，因为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在学校注册一个和你一样的单人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吃完饭咱俩就各忙各的晚上见好吗？”林念一边撩起裤腿一边一口气说完，说完就盯着程步的嘴看。
程步看着林念腿上那点淤血有些无语，如果伤口再重点也许他还会信。但他更关心后面的话，两周前的晚上那个姑娘明明说过“像我这种爱热闹的人一定会选人多的”他深信不疑，但是现在．．．．．．
虽然心里疑惑但忍住没有再问。
“好——”程步无奈地妥协。
语音未落，林念就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林念就专心专意地开始挖饭了，而对面的男生眉头紧锁，不再说一句话。
下午还没到五点时，程步就已经骑车回来了，他来不及冲澡，先给林念打了个电话，没接。于是又发了一条短信：
“病看完了吗”
等了半晌，没有回复。背上的汗黏住了衬衫，于是他先起身去洗澡。
等他出来时，手机上已经有未读短信了：
“嗯，完了。你能在家等我吗，我有事要跟你说。 ----念”
“好，等你。”
趁这空当，程步下楼去买了一把荔枝。回来后一个个轻轻掰开放在玻璃碗里，最终一把荔枝满满得放了两碗。程步去洗了个手，用还在淌着水珠的手指轻轻扯下两张保鲜膜，将两只碗密封起来冻在冰箱里。
林念好像每次就这样吃的，真是为了美食就从不会偷懒。
程步想着，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声。
没等多久，林念便回来了，门轻轻地叩了两下，程步就听到了。他刚一拉开门，外面的女孩竟是直接扑上来，捂住了程步的嘴。
大夏天的但是眼下的那只白皙的手凉得可怕，指尖泛白骨节更是灰白色。
他有些讶然，正打算开口询问林念好像已经看出来了，打断他说道：
“程步，不要说话。”
声音还带有着哀求。
程步微垂眼睑，静静地看着林念。
突然，林念就后悔今天要来告诉程步。她只想和他像一直以来相处时的样子，像现在这样，毫无波澜地走下去。
林念低下了头。
“程步，能关掉灯吗”
程步的胳膊向后探去，划过玄关的墙壁便轻松地按灭了灯。
程步，我听不到了，医生说我可能是突发性耳聋，我突然发现我好累，这次是借口吧，我竟然不想治病，我不想做任何事了，我只想问，你会陪着我吗
沉默了半天，林念终于抬起了头。
程步看到黑暗中那双眼睛反射出莹莹的水光。
“我明天就想搬去学校住，反正就剩两天了，趁着人少吧。”
我有事说不出口怎么办。
“我……那你呢”
“算了，你别说。”反正我听不到。
程步一直静静地凝视着那双眼睛，想要开灯的手已经伸起来但又垂了下来，他不想让小姑娘感到难堪。
好，那你去吧，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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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
“嗯，嗯？”能听到了？
“我是赵森，等我，两天后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