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黑猫》羯沫

6、第 6 章

　　九月底，天气转凉。晚上，我画了一张画，一只黑猫在阳台吃着沙琪玛，月亮又大又圆又破碎，星繁，又寂寞。
　　夜里，我听见阳台上的响动，起来看，是离厢在阳台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上有猫，有沙琪玛，还有一只白仓鼠。她打开窗，看月亮又大又圆又破碎，星繁。厢不戴眼镜时很不一样，熊猫脸不见了，替换之的是猫脸。她长得就像猫一样，性格其实也是。
　　空气中弥漫着啤酒的味道，谁的头发的洗发水的味道，还有莫名的香气。
　　我拿起一罐啤酒，走到阳台，看月亮又大又圆又破碎，星繁。“我今天看见她了。”她安静地说。“谁？”“柯。”我再也安静不了了。柯，柯，原来在。离厢怎么会认识柯，为什么她会看见柯，在北京？为什么这么安静？我却不想问她，仿佛一切是理所当然。
　　——哪？
　　——路上。
　　——她好么？
　　——好吧。
　　——嗯。
　　——高中时，我们是好朋友。但很巧的是，我们爱同一个人，陵明城。 后来，她转学了。后来，就完了。
　　——陵明城，在咱们学校吗？
　　——不清楚，我有他的照片。
　　她给我一张照片，是毕业照，上面，没有柯。她指着一个男生的脸，我看去，是一个很高的男生，大概有188cm，长的很不错。
　　——这个人，我见过，就在美术系。
　　——是么？呵呵。柯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和她争，她走之后，我失去了朋友。没想到的是，后来，我失去了城。
　　——原来是一样的人。
　　——沙稀，我可以叫你沙琪玛吗？
　　——可以，你是第二个。只有柯这样叫我，呃，我叫你什么？
　　——魄。
　　——白鬼。为什么？
　　——因为我是白，你是鬼。世上只有你能叫我这个名字。
　　我们平静，安静，声音很轻。一阵风吹过，剩下的只有绿色的风铃声，和繁星争吵的声音。九月底的冷气，穿着单薄睡衣的我有点禁不住，我不能动，是被冻住了吗？窗外白色鬼影飘过，我听见一句：“离开靠近城的地区”。
　　——你知道么？我是个巫师。
　　离厢安静地说着，我也安静地听着。
　　——我的家族里的每一个人，一生中能诅咒两个人，一个是爱自己的，另一个是自己爱的。可怕的是，两次诅咒一旦用完，这个人将在一周内死去。
　　——为什么要诅咒？谁都没有错！
　　——这是祖训！不可违背。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母亲每天都唱的歌：
　　诅咒啊，她还只是孩子
　　到底，到底，是什么呢？母亲从来不肯告诉我，只让我每天都吃同样的药！吃同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