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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缘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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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缘错
玄子仙本就吃了一肚子的点心,如今让这醉鬼倒着扛了着颠了一路,正在扶在房门口吐了个天昏地暗的。
房中思竹与那风月馆妇人嬷嬷下人们,好不容易才让萧珏放开的玄子仙,并把他安到了床上休息。
思竹盯着熟睡了的“醉鬼”,至今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花这么多钱买下自己,如今就算是玄子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那嬷嬷眼尖瞧着玄子仙吐完了便将他拉到一旁来说话,“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方才里头的这位公子说是要花八千黄金买咱们思竹,你看,你……”
玄子仙一抹嘴,回过头来朝着那满脸脂粉的嬷嬷就问道,
“八千黄金很多吗?”
那嬷嬷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比八千两银子还多?”
“银子是不能跟黄金比的!”
玄子仙想了想,便从身上掏出之前林云起给自己的金珠子,
“加上这些也不够吗?”
那嬷嬷看着他那一袋子金银交错的珠子,还是摇了摇头,却还是不敢将面前这个贵气十足的小公子和傻子联系到一块,只得耐心等在一旁。
“可是,我只有这些钱,不能买下思竹吗?”
玄子仙有些急了,他可是答应了卢非要救思竹的,可是钱不够怎么办呢?
“这样吧,不如你先把你那八千两银票留在嬷嬷这里,等明天里头的那位公子醒了,你再过来,看他是否愿意把思竹让给你,怎么样?”
那嬷嬷也是害怕这房间里头的人酒醒后食言,便想用玄子仙这八千保底,玄子仙自然不知其中的这些弯弯肠子,只是呐呐的说道,
“只能这样了,那我明天还过来,你不能把思竹在卖出去哦!”
那嬷嬷连忙点头,玄子仙虽然十分郁闷但是也无可奈何,“我想进去和思竹说些话!”
“可以,当然可以,公子你请便!”
玄子仙十分不高兴的进了房间,那嬷嬷兴许是怕他反悔,连忙带着下人走了,并贴心的给他二人关上了门。
“思竹,这可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买下来,她说我钱不够!”
玄子仙伤心极了,当初是自己弄丢的思竹,如今还辜负了卢非的嘱托。
思竹又如何高兴的起来,便只能安慰道,
“没关系,这都是注定了的,我本来就是个罪人!”思竹是异瞳,一只棕色的眼珠,一只黑色的眼珠,这风月馆的嬷嬷为了符合所谓的异域风情,这一身妆容便是蓄意突出了异瞳的妖冶,原先不知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子仙,你找到你师哥了吗?”
“找到了,还有婶婶。”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是卢非告诉我的。”
“那这八千两银子?”
“是卢非给我的!他受了好严重的伤,流了好多血才叫我来救你的!”
提起卢非玄子仙更伤心了。
“那子仙乖,你出去帮我跟卢公子说,让他在外头好好的,我在里面……也挺好的。”
玄子仙看到思竹的眼眶红了,带着玄子仙看不懂的情绪,这到很久以后,玄子仙才知道,这是一种绝望到心死的悲戚。
“你别哭,我回去让我师哥再给我很多钱,一定会超过他的!”
“没关系,子仙出去以后就这样跟卢公子说,知道吗?”
玄子仙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下了,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这时,玄子仙依依不舍的从风月馆出来了,才看到卢非竟然就在外面的拐角处等着自己。
玄子仙便急忙的跑过去哭诉,卢非听闻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居然出了八千两黄金!”
比起那八千两黄金,自己的这八千两白银的确不够看。
“那你明天就按照他的意思再去一趟,我看看还能不能再凑点钱!”
八千两黄金他不是没有,只是要取这正户上的钱就必须跟家里联系,可这是他万分不想的。
“思竹他还让我来跟你说他在里面很好,让你在外面也要好好地。”
卢非怔住了,玄子仙忙盯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又怎么了?”
卢非这时候真不知道该心疼谁了,只能好好哄着玄子仙,
“他这话没什么意思,你先回去,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儿等你,然后咱们再去救思竹!”
如果实在是钱也解决不了,那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玄子仙与卢非别过,便赶着回了璧首宫,他其他的不行,方向感却是极好的,再有高手难敌的轻功,很快便回去了。
而叶凝在城中搜寻至子时未果,此时街上人影都不见了,漆黑一片,找人越发困难,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好准备回璧首宫向林云起请罪,谁知一到璧首宫林云起没见着倒被人告知玄子仙早就回府了,都已经睡下了。
叶凝虽然很是疑惑,但是人已经回来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次日摘星楼。
萧珏特地遣下人去凤鸾庄带一份醒酒茶来,等林云起起床,凤鸾庄特制的醒酒茶对缓解宿醉的疼痛却是最有效的,萧珏一醒来便想到了,结果茶到了,林云起却还没醒。
而与那送茶的下人一同跟过来的还有萧客。
“主子,白家小姐来了,夫人让我来找你回去接待。”
“白家小姐,那是白柔师姐的女儿?”
萧珏与白柔师出同门,虚长他五岁,白柔还在世的时候待他一向很好,这一声师姐,她倒是担得起。
“是的。”
“白家来了女眷不一向是她这个做姨母的招待,不然她这个凤鸾庄庄主夫人当着是做什么用的。”
萧珏怕二人谈话的声音打扰到林云起的休息,便开了隔壁的一间房,此时隔着一堵墙壁,萧珏很是担心林云起会不会起来看着没人就走掉了,因此显的有些不耐烦。
萧客明显看出来萧珏的心不在焉,却只能劝道,“白家姑娘今年也有十七了,是该嫁到咱们府上了,夫人该是自己无法做下决定,想请庄主回去主持大局。”
“萧璃呢?”对于祖先约定的这萧家后人必须娶白家姑娘的这个事,萧珏深受其害,只能立马想到萧珏,“他要娶的妻子也该让他自己先去瞧瞧!”
武林世家对于年轻未婚男女之间的约束倒是不严,萧珏说的一番话倒也合理,万一不合适,也不可能成一对怨偶,萧珏夫妇不就是一对活生生的例子,差不多毁了两个人。
提起萧璃,萧客却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
“少主子昨天晚上一夜未归……”
萧珏一听“夜不归宿”这还了得,立马遣了萧客出门找,找到就送回去关一个月的禁闭。
萧璃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不过一直以来欺上瞒下瞒的很好,萧珏也不会真的每天派人去盯着他,所以这回还是萧璃的第一次被暴露了。
萧客连忙带人回去问萧璃手下的人,少主子昨天夜晚去了哪些地方,而后带人一间间的去找。
萧珏吩咐下去后便立马回到了林云起身边,对于白家联姻的事,他就是因为是可以做决定的庄主所以才不想参和,总不过那两个结果。
林云起宿醉之后头一定很痛,这哄着自己的情人才是大事。
如他所料,林云起已经自己坐起来了,萧珏走近一看,桌子上的碗也空了,有些遗憾,又错过了一次亲手喂他吃东西的机会。
“你现在头还痛吗?”
萧珏端了凳子特地坐到林云起床边去,本想做床上的,可一想到林云起一方还在跟自己冷战,自己还是悠着点的好。
林云起看起来像是全部清醒过来了,从萧珏一路进来,便盯着他了,如今也是看着萧珏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痛了。
萧珏显然不会再和刚认识的那样觉得林云起这么看着自己是要跟自己和解的,只能用一只手摸着嘴心虚的解释着,
“我昨天晚上也和人约了来摘星楼看星星来着,刚好撞见你喝醉了,我不放心就留下来了……”
萧珏越说心里越没底,那堂堂武林当中的一方霸主此时竟可怜兮兮的看着林云起,眸中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恳求。
“……”
林云起默然收回了目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起……”
萧珏的表情甚是可怜,哪还有那为人称道的王霸之气在,就跟那路边讨吃的的狗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林云起。
林云起皱起了眉,面上仍是冷凝一片。这个时候一般人可能都会觉得自己没戏了,可萧珏却不这样想,林云起的这副表情一定是想不到办法来对付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时候就说明他心软了,自己有戏了。
于是乎,萧珏乘机而上,把衣服外套给他拿上,伺候着他穿衣,结果萧珏不安常理出牌,林云起不知该如何应对,便由着他为所欲为了。
风月馆是夜间的营生,白天是不开门的,可此时此刻大门紧闭的房子内的吵闹声却是一拨一拨的,外头的行人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纷纷猜测是昨天夜晚的留宿的客人在闹场子呢。
而这闹场子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宿醉醒来的萧璃。
“你们都把我当傻子呢,昨天在台子上是他吗?”萧璃指着思竹,满脸怒火的朝着风月馆的一干管事喊道。
那些人瞧着萧璃气度非凡,昨夜又一掷千金,压根就不敢招惹,只能一应断断续续的解释,昨天晚上风月馆拍卖的人就是面前的思竹。
思竹倒是冷冷淡淡的,这人瞧着不平凡,可酒醒后便不认账了,对他并没什么坏处,便干脆站到一边默然不语,任由那嬷嬷拉着自己往前推也丝毫不动。
萧璃简直怒不可遏,自己昨天扛走的美人哪里是这木头,那美人会喊会叫的,长得也不一样,昨天那个比这个好看多了。
“你把昨儿那位给我送回来,这事就既往不咎,那八千黄金还是你们的,如果非拿这个来搪塞我的话,那你们风月馆就等着关门吧。”
萧璃平时也不横行乡里,这事儿也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觉得这次让人坑了,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昨天被人灌的七荤八素但是自己这眼睛还没瞎,要不是看着台上那白衣美人实在是对自己胃口,自己压根就不会出来,结果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人就变了,萧璃在凤京混了这么多年了,还第一回看到敢对自己使诈的,也不多言,人交出了就行了。
思竹仍不言语,可这风月馆的管事也缠不过这尊佛啊,那人竟是死了心要风月馆交出人来,可他们哪里知道是什么人啊,这些黄金不要也不行,这位爷说他只要人。
这一伙人正急的嘴角冒泡呢,那门外传来的一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屋内的一切。
这是萧客正好搜到的凤京中最后的一间烟火场所,昨夜萧璃行踪隐秘,问遍他平时跟着的下人竟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萧客当机立断,把人分四批,朝着城中的烟花场所搜去,然后在这家声名远播的男l色场所风月馆,找着了少主子萧璃。
这不仅救了思竹的耳朵,也救了风月馆那些管事的命。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人给我在这儿好好养着,下次我就要把人带走了!”
萧璃丢这句话后便跟着萧客匆匆离去了。
那些嬷嬷公公们都面面相觑的目送他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后那总事嬷嬷,心有余悸的问着思竹,“这人不会是把昨儿的那位小公子当成你了吧?”
思竹并没想到这一层,只觉得不可能,这人一定是酒醒后后悔了才是,却也不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话说昨儿那位小公子才是真绝l色,他这出来嫖的比被他嫖的都好看,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那嬷嬷想了想便又道,“不过我瞧着他穿的那么贵气,身上又那么多钱,刚刚还没敢供出他来。”
思竹生怕出什么以为,便连忙道,“嬷嬷,方才那位公子显然是喝醉了酒看认错了人,怎么会关那位小公子什么事呢!”
那嬷嬷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候倒有一位公公开口了,“你们认识刚才进来的那位公子的随从吗?”
“怎么你认识?”
“当然认得,我闺女在‘那儿’当差,我有一次给她送东西便在‘那儿’看过刚刚那个人!”
这公公的“那儿”的音咬的特别奇怪,思竹有些听不明白,可周围的人却都纷纷发出了惊叹声。
“照这么说那位公子就是‘那儿’的人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爆出一声惊呼,这回那嬷嬷脸上艳红的胭脂都挡不住惨白的脸色了。
周围哀嚎声不断,思竹越发费解,只得问道,“嬷嬷,‘那儿’是哪里呀?”
“‘那儿’,那儿是咱们倾家荡产都惹不起的地方!”那嬷嬷竟倒在地上哭了起来,“早知道昨儿就不收他的钱了,还能巴结一下他,如今咱们不仅得罪了他,还欠他一个人,这算什么事啊!”
思竹就算还不知道“那儿”是那儿也知道了那人是个惹不起的了,心中忧郁更甚,想他到底是个什么运气,之前好不容易遇见卢非子仙这么两个好人,最后还是被人买到了青楼,还害的卢非为救自己身受重伤,不禁也伤心的掉泪了。
“嬷嬷,你别着急,也许那公子不会回来了呢,你想‘那儿’的公子都是些什么人物,总不会心心念念咱们这青楼楚馆姑娘小子,没准过些日子就忘了!”
那嬷嬷一听,是啊,也不管这脸上花了的妆,胡乱抹着眼泪就站起来了,
“咱们把思竹给他留一个月,等到他一个月如果还没来的话,咱们就把思竹卖给那位小公子!”
说着一行人又高兴的张罗了起来,思竹冷眼瞧着这一张张把人当成物品来买卖的丑恶嘴脸,简直厌恶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