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无法扭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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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恭，你说得并没有错，人生在世苦痛永远多于快乐，但是人至少可以选择生死，你不能为任何人做下决定，你痛恨天庭一句责罚，毁灭太子长琴生生世世，但你一念之间亦亡去别人生生世世，这与天庭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你和我既不是神也不是妖怪。”屠苏挣扎地站起，“我们都只是一介凡人，生老病死无可避免，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
“屠苏，你当真令我吃惊，不过我怎能甘心永生永世被命运所束缚，就算拼着一死。”
少恭说完变出自己的琴拼死一搏，屠苏见状催动全部煞气以焚寂相抗。
“屠苏。”芊芊那句不要卡在喉咙口，化做眼泪流下。
正如屠苏所说，他杀不了少恭，少恭杀不了他，二人相抗皆被对方所伤，吐血不止，这时出现一道神秘力量决斗被打断。
屠苏倒在地上，“噗”地又是一口鲜血，芊芊踉跄着扶过屠苏，双眼通红着。
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就是少恭的妻子，蓬莱公主巽芳，亦是寂桐，刚才那神秘力量来自于她。
蓬莱遭受天灾时，巽芳拼尽全力挡住天灾，结果耗尽灵力白了青丝，容貌也毁了。后来巽芳出了蓬莱在中原找到了少恭，她希望少恭心中自己永远都是青春貌美，随不愿相认，化名“寂桐”取自寂静无声之桐的意思，守护在少恭身旁。现如今，巽芳服下剧毒的雪颜丹，恢复十二个时辰的昔年容貌来见少恭。在蓬莱宫殿帮助屠苏几人，解开少恭布下封印的也是巽芳。
此刻少恭靠在巽芳怀里，听着巽芳的叙述流着泪。他心中有悔恨有自责，为何他没有早点明白，为何要在巽芳面前一步步深陷。“对不起，巽芳。”
“我不怪你，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夫君。”在巽芳心中，即使欧阳少恭坏事做尽，他也依旧是她最爱的夫君。
“巽芳，对不起，直到最后我都无法重建蓬莱，让你永生永世开心快乐。”
“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少恭抚上巽芳的脸，微笑道，“这样......也......挺好......”
说完闭上了眼，垂下了手，靠在巽芳的怀里，巽芳也是到了毒发之际，二人相拥而逝。
玉横失去施法者的控制掉落在地上，蓬莱开始坍塌。屠苏将焚寂交给千觞，用煞气送千觞、兰生和襄铃离开。
千觞等人走后，蓬莱大殿开始坍塌，土地也随之裂开。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屠苏怎么忍心呢。
煞气汇于指尖，屠苏想用最后的煞气送走芊芊，就在施出的时候被芊芊拦下，摇着头哭着恳求道，“屠苏，别让我走，别让我离开。”芊芊从背后抱紧屠苏，“我想陪着你。”
芊芊紧闭双眼，双眉因悲痛紧蹙，全身发颤却还是一直紧紧地抱着屠苏，她知道屠苏就要散灵了，泪在脸上肆意地流。我们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若你不在，我又何必在人世......
“活着。”屠苏的声音轻轻地传进芊芊耳里，芊芊惊地睁开眼睛与屠苏对视，他好似看穿了一切重复说道，“活下去。”
“屠苏。”芊芊死咬着唇，泪流得更凶了。他真的看穿了。
两额相贴，芊芊抽泣了一会儿。良久，她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情绪也被她强压着，“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芊芊答应屠苏，会好好活下去。”
屠苏亦是闭眼，任两行清泪滑下。
那天，屠苏用最后的煞气以鳞片召唤出悭臾，二人乘龙离开蓬莱。
屠苏躺在悭臾背上，芊芊坐在边上与屠苏十指相扣。
“悭臾，我们要去哪儿？”屠苏问。
“去不周山龙冢，几日之后便是吾的死期。”悭臾答。
“这样也算实现了你与太子长琴的远古之约吧！”
芊芊鼻子一酸，唤道，“屠苏。”
屠苏看她双目通红，眼中还有要落未落的泪，“芊芊，我身上的仙灵就要散了，现在我只想在你身边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也好。如果能再见的话，我一定会记得你。”
“屠苏，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会陪着你的。”芊芊哽咽着说着誓言。
屠苏抬手擦去芊芊落下的泪，说道，“韩云溪、焚寂、太子长琴，还有百里屠苏，我这一生不知作为谁而活，可是不管是谁，此时此刻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遗憾没能实现乌蒙灵谷的约定，没能与你携手回星峰岩，但让我重选我还是会选择与少恭同归于尽。
“看那边。”
芊芊顺着屠苏指的方向看去。那片云海被太阳照的通红，像及了清峡谷的日出。
屠苏没说过，在星峰岩同她看过的日出最美，终是没能回去。
“屠苏，我们说过，若有来世，我们还要再相遇。”
“若有来世，再相见我一定会记得你。”
来不及与你今朝相伴，只能许你来生来世。
屠苏抚上芊芊的脸颊，似有些不舍。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将她放于心上了，或是被陵端欺负饿肚子，她送来糕点；又或是我练剑她靠在一旁睡觉；还是那年桃花树下她一身紫色道服，手拿食盒笑颜如花；亦或是因为韩云溪和楚蝉？他记得她送莫忘铃那天，记得琴川再遇她说信他的样子，还记得琴川中秋她放河灯的样子......往日种种，他记得的，留念着的，怀念着的，只能永远藏在心里，不然只是徒留她一人悲伤。
屠苏身上慢慢地出现一些光点，芊芊看到那些魂魄一缕一缕地往外跑，却无能为力，渐渐地屠苏开始变得透明，光点一点一点地消散，屠苏的笑容也在一点点的消失，直到不见。
他走了，就这样离开了，她没说出一句挽留的话。她想留，但留不住。
“屠苏，屠苏，屠苏......”芊芊一声一声地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将手放于胸前，勾着身体，感知着屠苏残存的气息，哪怕是一点点。
泪不停地流，直到流不出泪。
化作荒魂，永世不入轮回啊！这样的命运太苦了。
忽地一阵低沉的，缓慢地声音传出，“诸天神佛，上苍存好生之德，弟子芊芊修炼了五百年，拜入天墉城亦是潜心修行，现在甘愿用百年修为和积下的福报换百里屠苏能够再渡轮回，愿上苍听到弟子的诉求。”
芊芊真个人瘫坐在悭臾背上，不知怎的碰触到了莫失铃。
只要摇动莫失莫忘铃，不管离的再远，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感应到对方。
芊芊摇着莫失铃，莫失铃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可任莫失铃怎么摇，也找不回那个腰间挂着莫忘铃，身穿南疆玄衫背剑的少年了。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逝者如斯夫，活着的人最是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无法扭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