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家的两三事》飞流的苏格格

2、我来拿我的桃子

　　次日清早，大人们一个个地报道了，挡住了对阿奶的“数落”，开始回味昨晚的事情。
　　母亲说，“昨晚张家的女儿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要来慰问慰问……”
　　接过话茬，二儿媳，说，“我还以为多少桃子，那么稀罕，结果也就这么些个烂的。”
　　“老说自己如何如何，就不是个好的。”
　　“我早就不搭理他们家了。他家女婿也是这么作掉的。一年玩牌输个一千，一杯倒的男人，她说他喜欢赌博，喜欢喝老酒，你说说看……”……
　　“上门女婿难做啊！一年到头忙，结果，钱给了丈母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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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大致勾勒了昨晚的荒唐。
　　夜色下的屋子泛着黄晕，久违的安静被电话打破。
　　“娘娘，还好哇？”
　　“骨折，要开刀。”
　　“哦，那她好好休养啊。”
　　片刻，急切的敲门声后，家里来了半旬的老人，张家的。她没有半句寒暄，道，“我来拿我的桃子。我放在娘娘车上了。”没有任何一句慰问，甚至探询，只有“桃子”。
　　满是错愕中，张家的取了那半桶大概十个的桃子，走了。
　　思绪拉回，好似发现了什么事的我，说：“那个人好假，昨天她还假装要陪我们过来，可是明显身体是往后退的。”
　　一派安寂。
　　过了好久，二媳妇说，“昨天一定是你卖完了，然后她还没有卖完，把桃子放在你车上。然后她听到哪里可以卖得高，你就也跟着去了。然后，她开得快，你跟着，急了，就加速摔了，对哇？”
　　阿奶表情木然，许是被猜对了八九分，开始闹脾气了。
　　“你还瞒着！你昨天讲的和她昨天讲的，一对……”二媳妇继续说道。
　　“可是，你阿奶就是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二儿子发脾气了。
　　我开始有些气愤了，“阿奶，有的人该断就要断的！”
　　“有时候，不是你说就可以了，毕竟是亲戚，虽然不近……”
　　“什么亲戚，上次出事情也是和她有关，她们家就他大哥还好点来看看你，还有谁？”
　　儿子媳妇又是一通劝诫，奈何老人顽固不化，开始说，“都怪我。你们来干什么？都怪我，你们走吧，我自己来……”……
　　然后，很显然晚辈被逼到了病房外，只留下老人一个人叹息。
　　好久，没有声音，以为睡着的人开始抽泣，不安地动着似有若无的被子。我悄声上前，开始大惊小怪地小声说，“阿奶，你哭啦？”
　　“我只是在祷告，祷告着祷告着就不痛了，……”
　　“那这是什么？”我指着一滴泪说，“你要是太无聊就想想上帝有几只羊？为什么他养羊不养狗啊猪啊或者其他动物？”
　　“上课没有说到。”她委屈地说。
　　“上课肯定说过，你不认真，再想想……”
　　“没有说过，……奶奶现在什么都记不住了，书也看不懂了，以前的书……”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插科打诨起了效果，还是老小孩突然“长大”了，她似乎看上去好多了，然后，就这样，伴着她反复地赶大人声中度过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