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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大婚那天终究还是来了。那一天,整个京城张灯结彩,载歌载舞,欢庆太子大婚。当今太子凤墨轩青年才俊,右相之女夏藜落倾国倾城,一时间这段姻缘被百姓传为佳话。佳话?可笑。夏藜落扬起冰冷的嘴角。
      泪别父母,藜落上了花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太子妃了,澈哥哥,再见。藜落摸着手上的镯子,泪水滑落绝美的脸颊。那是韩明澈送她的镯子,她说过,她会带着这个镯子出嫁做他的新娘。她是带着这个镯子出嫁了,可是不是做他的新娘。透过风吹起的轿帘,藜落看到了她的心上人,此刻,韩明澈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痴痴地望着藜落,一瞬间,四目相对,藜落哭的更厉害了。似乎是看见了藜落的目光,韩明澈笑了,只要爱过,便是一生一世。

      带着红色喜帕,藜落在丫鬟的搀扶下行完了众多的繁文缛节,此刻,她静静地坐在东宫主卧的床上,等待着她那位君临天下的夫君。她双手紧紧抓着衣沿,不安在她的心头浮动。忽然,一根杆子挑起了她的帕子,藜落依旧低着头,目光散落在地上。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我的太子妃是嫌我丑吗?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下我?”太子凤墨轩饶有兴味。
      听到这话,藜落立马下跪,“藜落不敢。”
      “呵呵,起来,我有怪你吗?”
      “谢太子殿下。”藜落缓缓起身,只是目光依旧垂在地上。
      忽然,凤墨轩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抬起了藜落的下巴,迫使藜落抬起了头。“怎么样,我的太子妃,我长得不丑吧。”
      望着眼前这张绝世容颜,藜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等等,这张脸是,是他!藜落有些惊慌的望着太子。
      “呵呵,”凤墨轩浅笑,放开了藜落,“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藜落见过太子殿下,当日藜落并不知道您是太子殿下,多有得罪,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藜落立马下跪。
      “你怎么那么喜欢跪?”凤墨轩凤眼一挑,扶起了夏藜落。
      “多谢太子殿下。”藜落淡淡开口。
      “那日我真的不知道会遇上你,也不知道右相之女武功竟如此高强,着实有趣啊。不过,夏家女眷不是不习武吗?”凤墨轩斟了两杯酒,将一杯递与夏藜落。
      藜落静静地接过酒杯,淡淡开口:“是的,夏家女眷从不习武,父亲也不准我习武,我只是在师傅教导哥哥的时候在边上偷偷看,然后自己再偷偷练习,只是会一点三脚猫罢了。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这一杯酒,藜落敬您。”说罢,藜落一饮而尽,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呵呵,”凤墨轩望着眼前倾国倾城的佳人,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示意藜落坐下。“夏藜落,是不是很不想当这个太子妃啊?”凤墨轩目光深邃。
      藜落心里一惊,而后平静下来,扯出一抹微笑,“太子殿下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你知道这个位子有多人羡慕吗?”
      “藜落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不管怎样,现在藜落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藜落自然会尽心尽力侍奉太子,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藜落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的说。
      “韩—明—澈。”凤墨轩抿了口茶,一字一顿的唤出一个名字。
      藜落脸上的神色一顿,而后温尔一笑,“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
      “做个交易吧。”凤墨轩笑的云淡风轻,但神色透出无与伦比的威慑。
      “交易?”藜落有些困惑。
      “是的,交易。你助我君临天下,我还你一生自由。”凤墨轩目光深邃。
      凤墨轩是当今太子,不过皇帝的宝座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太子的位子估计凤墨轩坐的也不是很安稳吧。他哪是需要我的帮助,需要的是整个右相本家吧。现在朝中局势混杂,左右两相早已水火不容,左相的妹妹是当今的淑妃娘娘,淑妃也孕有一子,当今六皇子凤墨琪,左相本家必然会拥护六皇子,太子怕是有了危机感吧,所以想通过联姻拉拢右相。其实他不必如此麻烦,右相本家早就决定拥护太子了。一生自由,呵呵。那就赌一把吧。
      藜落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倚着窗,静静的思索着。
      凤墨轩也没有催促,静静地品着茶。他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她会答应的。
      “好。我夏藜落定会和右相本家一起支持太子殿下,助太子殿下君临天下。希望太子殿下保我右相本家兴盛,还我夏藜落一生自由。”思索片刻,藜落字字有力的说着承诺。
      “好。”凤墨轩又斟了两杯酒,与夏藜落一饮而尽。
      新婚之夜,却被阴谋与算计缠绕,呵呵。不过真的可以有一生自由吗?

      翌日清晨,凤墨轩从偏榻上起身,望着床上睡眼朦胧的藜落,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醒了。”
      “嗯。”藜落点头示意,而后有些羞涩的披上了风衣,“昨夜太子殿下睡得可还安稳?”藜落没有想到昨夜太子没有碰她,而是在偏榻上睡了一晚,堂堂太子殿下屈尊偏榻,让藜落有点不知所措。
      “睡得很好,落落不用担心。”凤墨轩邪魅一笑。
      “额,”藜落有些错愕,“落落?”
      “怎么了?你叫夏藜落,又是我的妃子,我叫你落落不对吗”
      “哦,只是自小大家都唤我落儿,还未有人唤我落落呢,藜落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藜落有些尴尬。
      “呵呵,”凤墨轩浅笑,而后目光停留在床单上。忽然,挽起自己的衣袖,抓过一旁的精致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直流,凤墨轩将鲜血擦在了床单上。动作一气呵成,让藜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落落?”凤墨轩笑道。
      藜落回过神来,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立马明白了凤墨轩的用意。她望着凤墨轩手臂上的伤口,立马打开了自己从右相府带过来的大匣子,从里面拿出了药品和绷带。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替伤口消毒、上药、缠上绷带,动作轻柔,目光里流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凤墨轩忽然有些心动。
      “殿下,谢谢你。”包扎完毕,藜落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你真的是太喜欢跪了。”凤墨轩无奈浅笑。
      藜落起身,望着凤墨轩的笑容,脸上泛起了红晕。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门外丫鬟恭敬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太子放下了自己的衣袖,声音中透露着威严。
      “是。”红菱和众丫鬟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端着洗漱用品踏进东宫主卧。
      藜落生怕丫鬟一不小心碰到凤墨轩的伤口,便自然地接过丫鬟手中的华服,动作轻柔地替凤墨轩更衣。凤墨轩知道藜落的用意,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丫鬟们望着主子的甜蜜举动,都自觉地低下了头,连红菱都不敢造次。替凤墨轩更衣完毕后,藜落觉得有些羞涩。
      凤墨轩淡淡一笑,而后唤了丫鬟替他继续洗漱,红菱便适时的替她家小姐更衣梳妆。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发展着,可是又有一些超出了原本预定的轨道。
      梳妆完毕后,与凤墨轩一起用过早膳后,凤墨轩便去早朝了,而藜落也按照规矩去向太后请安。
      当今太后苏晓,并不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初入宫时,只是个不起眼的秀女,苏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从一个秀女到如今的太后,这个苏晓绝非等闲之辈。苏家,对了,宁妃娘娘苏雪依是太后的侄女,宁妃娘娘也育有一子,九皇子凤墨岚。看来,凤墨轩的对手还真的很多。藜落在去太后行宫的路上在脑子里思索着这一切。

      藜落恭敬的向太后行礼奉茶,端庄大方,所有的礼节都面面俱到。
      太后品着茶,看着面前知书达理的太子妃,扬起了笑容,“藜落是吧——”
      “是。”藜落不卑不亢。
      “果然是右相之女,长得标志,也懂得礼数,哀家真是欢喜的紧呢。”太后目光有几分混杂。
      “多谢太后夸赞,藜落愧不敢当。”藜落起身微微福礼。
      “呵呵,”太后轻笑,“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日后定要好好服侍太子,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太后教导的是。藜落定当好好服侍太子。”
      “哀家和你也算有缘,今后便唤你落儿吧。”
      “是。这是藜落的福分。”
      “这孩子真会说话,孩子啊,宫中可不比你的右相府,这宫墙之内是无法用言语言尽的冷啊,哀家进宫这几十年也算是看透了,孩子啊,哀家欢喜你,就跟你多说几句,你不会嫌哀家啰嗦吧。”太后一脸笑意。
      “太后愿意教导藜落是藜落的福分,藜落哪敢嫌太后啰嗦。”太后的一脸笑意让藜落觉得有些不安,但她依旧谦卑的回答。
      “落儿,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希望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藜落,“呵呵,你看哀家又不知道在扯些什么了,唉,到底是老了呀。”
      “太后依旧是正当年华,何来年老一说?藜落多谢太后教诲,太后的谆谆教导定当铭记于心。”藜落起身行礼,脸上挂着笑意。
      “真是乖巧的孩子,哀家乏了,跪安吧。”太后笑着摆了摆手。
      “藜落告退,太后好好歇息。”藜落又行了个大礼,而后恭敬离去。
      望着藜落远去的身影,太后苏晓眯起了眼眸。

      藜落静静地走在宫廊里,脑海里不停地会回想太后的话语,不由得眉头紧锁。当朝太后,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小姐,您怎么了。”红菱扶着藜落,关切询问。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藜落扬起微笑。
      红菱也不再多问,“小姐,听说御花园的花可漂亮了,我们去看看吧。”
      “也罢,出去走走也好。”看着红菱期待的目光,藜落点头应允。
      “小姐,这边走,小心路。”
      “恩。”

      果然,御花园名不虚传。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万花争艳,百态千姿。一朵君落花吸引了藜落的目光,洁白无瑕,淡淡芬芳,在万紫千红中傲然独立。藜落走上前去,轻轻抚摸那洁白的花瓣,眉眼如画,笑意盈盈。远处,一个男子望着花前的藜落,扬起了嘴角。
      “这位想必便是太子妃了吧。”男子走上前去,纸扇轻摇。
      “藜落见过六皇子。”藜落一瞬间有些错愕,不过聪明如她,瞬间从男子的服饰样貌推测出了这便是当朝六皇子凤墨琪,凤墨轩的劲敌,而后恭敬行礼。听到藜落的话,红菱也赶忙下跪行礼。
      “哦~太子妃居然认识本皇子?”凤墨琪有些惊讶。

      “您手上拿的应该便是前朝的名扇兰月,能拿得出兰月的,估计也就只有皇家之人,而藜落知道当今六皇子是个爱扇之人,这一点加上您的服饰样貌,就能推测出您六皇子的身份了。”藜落浅浅一笑。
      “果然是右相之女,冰雪聪明。对了,太子妃是在赏花吗?”
      “藜落愚钝,并不懂赏花,只是觉得这君落花特别美罢了。”
      “太子妃居然知道这花是君落?”凤墨琪饶有兴味。
      “君落花,并不是什么名贵之花,只是江南一带的寻常之花罢了,它没有牡丹的富艳,没有玫瑰的妖娆,可它却有自己独特的韵味,花开半夏,简单纯粹,在这万紫千红中我独喜君落。”藜落看着君落花,淡淡开口。
      望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凤墨琪的目光复杂。“很少有会喜欢君落的女孩子,太子妃果然独特。”
      “呵呵,六皇子谬赞了。”藜落浅笑。
      “都是一家人了,叫六皇子太见外了,我们年纪相仿,平日里可以唤我皇兄,私下里可以唤我墨琪。”
      “啊,额,恩。”藜落有些尴尬。
      “那么我叫你落儿可好?”
      “额,恩。”藜落尴尬的应承着。
      “呵呵,”看着藜落尴尬无措的模样,凤墨琪忍不住轻声笑道,“落儿真可爱呢。”
      听着凤墨琪的调笑,藜落觉得这个凤墨琪也是很危险呐。
      “皇兄怎么也在这里啊。”凤墨轩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顺势将藜落一揽。被凤墨轩半抱着,藜落的脸上不自觉的飘起两朵红晕。
      “为兄念及御花园中的君落花,特来看看。殊不知太子妃也在赏君落。”凤墨琪笑意盈盈。
      “呵呵,真是凑巧。”凤墨轩也是眼带笑意。
      危险的气息萦绕在两个互相微笑的男子周围。
      “殿下,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藜落适时的向凤墨轩行礼示意。
      “恩,我们回宫。皇兄要一起吗?”
      “不了,你们刚刚大婚,为兄就不叨扰了。落儿,改日共赏君落可好?”
      藜落思忖片刻,而后浅浅一笑,“皇兄喜爱君落,若想与人同赏,殿下与我自然愿意奉陪。”藜落的回答十分聪明,滴水不漏。
      “呵呵,”凤墨琪笑意更浓了。
      “皇兄,我和落落失陪了。”凤墨轩说罢,便搂着藜落离开。
      “夏藜落——”凤墨琪轻摇纸扇,低声轻喃。

      凤墨轩搂着藜落在往东宫的路上走着,藜落想挣脱凤墨轩的怀抱,然而凤墨轩却把藜落紧紧搂住,藜落疑惑地看了凤墨轩一眼。凤墨轩邪魅一笑,“戏还是要做足的。”
      “哦。”藜落淡淡回应,心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哀伤。
      一路上,藜落和凤墨轩没有过多的言语,气氛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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