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糊涂》纳兰滟

99、小乐乐之母

　　子惠正吃着包子听着宋尚宫不停的叨叨着，这时候一群老弱妇孺走进凤云楼，被小二拦住了只将他们往外赶：“去去去，这凤云楼是什么地方？况且我们这现在正招待着淑良夫人，别打扰了她！”
　　其中一位大婶道：“我们正是来感谢淑良夫人的大恩大德的，要不是淑良夫人行踪不定跟风似得，一伙儿在城南现身，一会儿在城北露面，我们也不用非逮在这时候见她，小二哥，您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说几句话送点东西就走！”
　　子惠早就听见小二门口拦人的声音，好奇的将目光探过去，发现那群人正是宫正认识的那群住在大杂院的人，子惠听出来那位大婶是来找自己的，便冲小二说：“小二哥，没关系，让大伙进来吧！”
　　淑良夫人都开口了，见来人不是很多，小二也只好让她们进来，只见这群老弱妇孺个个不是拿着鸡就是鸡蛋，不是鸭就是鸭蛋，有的扛着一麻袋东西估计是米面，有的带着布匹，一股脑的都往子惠的桌子上放！
　　子惠最怕的就是这些客套的东西了，她连忙摇摇头：“哎哟，我说大杂院的叔叔阿姨婶婶大伯们，你们就专心过日子去吧，何必给我送这些东西来呢？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也很高兴我能为大家做一点点的事情，好吧，都拿回去啦！”
　　说完子惠将桌子上的东西又开始搬了起来！
　　乡亲们愣了一会儿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淑良夫人，要不是您下令打开城门，让我们能找到在城外的饿得奄奄一息的亲人，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呀，这点小礼物您不收下，我们怎么心安呢？”
　　乡亲们又在起哄，纷纷将手里的土特产放在桌子上，已经擂得挺高的，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韭菜包活生生被掩埋在这一堆谢意中！
　　乡亲们的人情拦都拦不住，就是这么直接真诚，子惠放下手中半个韭菜包子，握住大婶的手道：“大婶，你们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大杂院的日子不好过，我能做的不多，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可贵就在于明明对你们来说很珍贵，但你们还是从口中省下来，用来感谢我，这不是我为大家做事情的本意，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人，那我和那些贪官有什么分别？利用权势来压榨民脂民膏？只是说法不同做法却一样，真的，我嘴笨，对于我来说你们大家能安心过好日子，我就开心了！”
　　听她一说，众人确实有些为难了，明明想要表达感谢，如今被子惠一说，险些成了贿赂的人，不但毁了淑良夫人的清誉，还误会了淑良夫人的一片好心，如今拿回去又不好意思，不拿就更不对了！
　　子惠见他们一动不动，就知道他们被劝服了，连忙趁机将东西全部塞给众人：“大家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有这好东西自己用多好！”
　　好不容易在宫正和宋尚宫的帮助下，将这些礼物全部还回去了，老弱妇孺热泪盈眶，大婶一脸泪水擦不干：“要是朝廷能让你这种女子出来做官，对我们老百姓来说真是太好了！”
　　子惠扯着袖边轻轻替她拭泪道：“哎，这天下多的是不尽如人意的事情，且活且珍惜吧，再说，我也得瑟不了多长时间！”东方翊一回来，她还能得瑟，估计会被罚蹲墙角吧，蹲墙角那还是简单些，只怕是...
　　子惠拍拍大婶的肩对众人招呼道：“大家都带着东西回去吧，改天我有空了一定去看你们大家！”
　　刚招呼了大杂院的一帮人离开凤云楼，子惠屁股刚一触凳就又有一拨人来了，这一群男女老少有的还哭哭啼啼着，看起来好像是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子惠她们又得站起身来迎接！
　　还未等子惠开口，那群人就跪了一地，为首的老太太一身华丽，抹额上一颗闪光的珍珠，看起来这家人都生活不错，可为什么会这般忧愁？
　　子惠扶起老太太道：“奶奶，您别这样，大家都起来吧，有话好好说，有什么问题我能帮到您的吗？”
　　老太太指着众人中间的一位被绳索捆住双手的女子道：“这是我们家孙媳妇，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没有个女人的样子，嫁入我们陈家，居然拒绝生孩子！一个女人不生孩子可成何体统呢？枉我孙子对她这般体贴温柔，谁知这女人竟然不识好歹！我一早就说过这种不明不白的女人，他非要捡回来干什么？简直就是养不家的白眼狼，全陈家上下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独苗苗，还非要这个女人，这是想要气死我呀，淑良夫人，你看这事情如何是好？”
　　子惠听明白了，看了一眼被被人捆住手脚嘴里塞着破布的女子，子惠嘴角尽量不动却在宫正耳边小声问道：“我这淑良夫人，必须管这种事情吗？”
　　宫正点头在她耳边说道：“淑良夫人是以前太后所赐的特级诰命，又有淑良女衣，淑良夫人可以代替皇后训育没有女德作风荒唐的女子，这事情本来就是夫人您的管辖范围之内！”
　　子惠有点为难了，因为这人的事情怎么活是别人的选择，她一直认为无为而治才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人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找上门来，她又不能不理，子惠细细想了想，还是决心好好审理这件事情吧，子惠拿开塞在那个女子嘴里的破布，谁知道她第一句话竟是惊喜万分：“你不认识我了？”
　　子惠诚实的摇摇头：“我是糊涂，但还不至于没记性呢！你认识我？”
　　那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了一眼躲在子惠身后的小女孩，眼泪盈盈而下，伸手就要抱住小乐乐：“都这么大了，孩子！”但是却被众人拦住没能让她碰到小乐乐！
　　子惠见这女人似乎精神没问题，只是她看见小乐乐的反应，竟然如此激动，子惠便立刻猜出一二来，子惠问她：“你丈夫对你这么好这么温柔，你又吃住不忧，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那女人回过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她的男人，男子一脸愧疚低着头不敢看她，那女人说：“这都是他做的好事，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嫁给他，他这种人如何配有妻子？”
　　子惠一脸茫然：“怎么回事呢？可你丈夫明明已经知错了，而且现在知错能改不是好事吗？”
　　那女人摇摇头：“那天你的头受了伤，也许你不记得了，可是对我来说，那天是不能磨灭的耻辱，天下哪个女人会嫁给一个□□过自己的男人？”
　　子惠犹如浑身被电击一般，头受伤？这说明这个女人是在她魂穿之前就出现的，说不定她能知道小乐乐的母亲是谁！
　　子惠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小乐乐道：“那你知道她母...”
　　还没等她说完，那女人便立刻出言阻止道：“我知道，是我！”她似乎猜出子惠的疑惑，但是两人之间到底说的这些东西，让众人一头雾水，只是听闻陈家唯一的独苗苗陈志南居然□□过女人，这件事情众人如何也想不明白！
　　陈志南被陈奶奶阴寒的双眼瞪得直跪倒在地哀求：“祖母，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前两年我交友不慎，才闯下的祸，如今，我对婉瑜充满了愧疚，那天要不是淑良夫人经过，拿剑教训了我们，我逃下山去一路上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一切都是那两个狐朋狗友唆使我做的，他们嘲笑我没碰过女人，我一时糊涂才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情，我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决心不再跟那些人来往了，在下山之后，我遇到了含恨跳崖的婉瑜，我才知自己真的做了大坏事了，好在婉瑜只是溺水，我救了她以后，就决心一辈子照顾她，无论她对我多恨多讨厌，但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奶奶指着陈志南破口大骂：“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坏痞子，我们陈家的名誉就毁在你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手里！难怪我说这快两年了，孙媳妇对你爱理不理，我还以为孙媳妇为人高傲看不起你，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坏蛋做出来的脏事，你真是丢死人了！”说完抡起鹰头拐杖就打起陈志南来，一家子的人是劝的劝拦的拦，谁知道事情会来个大逆转的？原本还来责难孙媳妇不守妇道不生孩子，原来是因为陈家独苗苗做出的苟且之事！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是小乐乐的亲生母亲，所以才出言阻止了子惠的问题，子惠理解了她的难处这大堂毕竟外人多，不想家丑外扬，子惠叹气解开她手中的绳索问道：“可如今，你嫁也嫁了，听你们家老奶奶说他们一家都对你很好，你为什么不放下心结呢？纠结与这些世俗眼光，累的是你自己！”
　　婉瑜双手束缚一揭开就一把拥住子惠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照顾我的孩子，我心中唯一的郁结都解开了，你把她照顾得这么好，我就再无遗憾了！”说完竟然一头想要撞在桌角上，幸好被宫正大人眼快一手揪住，才让她冲撞在桌角的力度缓了一些！
　　子惠哪里知道她可以这么放心的丢开手，连自己女儿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