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糊涂》纳兰滟

105、东方翊的身世

　　庞飞反手握住东方翊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无论如何他们可都是一起喝过血醋的，和三万兄弟一起誓言共生死同进退的！
　　萧镇爵问道：“如今，你想怎么办？让流言自动消散？这样不太现实吧，毕竟这个流言已经让众军疑惑重重，军心不一，你要这种军队也没用！”
　　高阳疑惑：“可我们门主怎么看都不像羌国人呀，我们谁也不知道门主的真实身份，如今去哪里找出证据来证明门主的身份？”
　　东方翊沉默片刻，眸光深沉似在纠结和为难，最终还是轻叹吩咐道：“算了，在点将台前集合众军，我亲自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如何能猜到魏怀还是这么有能力，连囚禁在京城魏府，都还能运筹帷幄想办法谋害他！
　　所有士兵整齐的排列在校场上，但是个个人的脸上都是心事重重，一脸沉重的看着东方翊，当东方翊走上点将台，看了一眼众位将士的时候，眼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镇定从容！
　　有些人在纷纷互相与前后左右的人小声议论起来，东方翊抬起手腕的时候，大家安静了下来听他说！
　　东方翊锐利的鹰眸扫过众人道：“我听说有人怀疑我的身份，置疑我是羌国来的奸细，对吗？”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有大胆的人振声高呼：“监国大人，不是我们愿意怀疑您的身份，而是您的处事手段，实在太邪乎了，对待羌军俘虏更是残暴至极，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您的身份上来，有流言说将军身上流着一半羌国人的血，如此的话我们岂不是帮着羌国人打仗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东方翊不怒反笑：“这位将士说得好，但是在我解开你们疑惑之前，我想问下你们，为什么出来打仗？”
　　这一话题打开，众人纷纷发表意见，烈阳下大家反而踊跃了起来而忘了炙热的烘烤！
　　“为了保家卫国扬名立万了！”
　　“为了建功立业驱逐羌人！”
　　“为了家人！”
　　“为了边境和平！”
　　“将羌国人赶出去不让他们骚扰我们的生活...”
　　“为了钱和女人！”有人这么一声玩笑让众人突然哄笑起来，也确实呀，建功立业好成家呀，这可爱的一群军人！
　　大家笑了一会儿，东方翊才稍稍收住嘴角的微笑：“很好，说的都很对，那我再问，我们这些禁军三大营中，有没有羌国人？”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炸开锅来了！
　　“有，我们的三千营中的骑兵就是以前羌国的投降骑兵组成，虽然是招募过来的雇佣兵，但是现在他们也是我们的国家的军队重要成员，在战场上厮杀半点都不含糊！”
　　“对，我们的校练员正是羌国人！”
　　东方翊抬抬手，众人安静下来：“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计较你们战友的身份？只要他与你们并肩作战统一战线同生共死，你们何必计较身边的战友是何阶级是何地域和种族呢？他们是羌国人，却帮着我们去杀他们的同胞，为了什么？为的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和平的憧憬！在战争面前，人人平等，只论输赢，不论尊卑！”
　　底下又开始乱了起来，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话是这么说没错，监国大人确实是用兵如神，是个不可多得的军神，我等皆愿忠心跟随，但我们的前提是为国而战，可如今我们担心我们辛辛苦苦跟着监国大人打下的江山，结果却成了羌国的，那我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吗？我们不能效忠错了对象，名垂千史不成反而遗臭万年让世人嘲笑！”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战士的疑惑，三千营毕竟只是少数雇佣兵，禁中三大营大多数还是中原人，对羌国人时不时的烧杀抢掠也是充满了仇恨！
　　众人皆紧紧的盯着东方翊脸上的表情，就看他如何说了，只见东方翊皱了剑眉好一会儿，神情略带悲伤缓缓而道：“你们可还记得被先帝囚禁在恒州的恒王爷东景宣吗？”
　　底下人纷纷猜到：“那位肥死的王爷？终身不育的那位恒州恒王爷？”
　　“听说这位王爷太好吃了，嗜吃如命没日没夜的吃呀，肥得连走路都困难，这才导致不育的，听说活生生被肥死的！”
　　东方翊振声呼道：“我正是恒王还未就藩前在宫里与宫女万氏所生的唯一子嗣，也是和宗皇帝唯一的皇孙，祖母也正是当今的太皇太后当初被具熙威胁，无奈之下让万氏的妹妹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我送出宫躲避祸端，如今的皇帝和先皇都是具熙的后代，你们要效忠正统？我就是正统！”
　　一句我就是正统，如九天神音浩然回荡在天地间！将众人给镇住了，东方翊是恒王东景宣的孩子？这跟学到的历史不一样啊！
　　兵部陈文武急匆匆跑上点将台，指着东方翊问道：“什么？你是恒王的子嗣？恒王不是患了不育之症吗？为何会...而且新正帝和先皇怎么又是具熙的后代？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翊笑道：“兵部尚书曾经也做过编修，应该知道和宗皇帝好男色，让具熙自由进出后宫一事；皇史没有记载的是先皇正是具熙和当年柔德皇后珠胎暗结生下的，具熙当时深受皇恩荣宠权势过人，想以此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统，狼子野心想要让自己的孩子登基，接受百官朝拜，具熙多次夜宿柔德皇后的宫中这件事情，在临窗夜话一书中也多次被提及，太皇太后也知晓这件事情，曾经亲眼撞见两人苟且之事，但是迫于具熙的威胁，为了保住自己所生的孩子恒王能够平安长大，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先皇知道自己的出身，所以才早早打发名义上唯一的弟弟恒王封藩恒州，暗地里却让人不断的强迫恒王进食，恒王才因此暴饮暴食最后竟然...”
　　东方翊脸色愠怒：“他们自以为可以放心无忧了，可人算不及天算，他们不知道恒王在离开皇宫之前曾经喜欢过宫中一位宫女万翠，让她怀上了孩子，太皇太后极力保住万翠和腹中孩子，万翠十月怀胎最终生下了一个男孩，却因难产和身子虚没有营养供给而离开人世，太皇太后无力保护那个婴儿，只好托人将那个仅三个月不到的婴儿送出宫去，万翠的妹妹万青阴差阳错信了魏怀的话，以委身与魏怀为菜户为由，编出那个孩子是宫女与羌国使者私通所生的借口，才让魏怀将婴儿带出宫去，魏怀将那个婴儿送到了自己一手创立的金龙门，从此这个孩子便在刀枪剑雨中成长，我就是那个孩子，直到一年前我在魏怀的指引下与姨母和祖母相认！祖母本就不信魏怀，因此魏怀从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故而我才隐瞒至今！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吗？我虽出身皇室贵胄，却从小生活在金龙门的水深火热之中，不停的接受残酷的训练和非人的折磨，与你们比起来，我甚至还不如你们，从小就没体会过世间温情，这就是我的身世，我也不怕告诉你们！”
　　东方翊的一席话全让当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无论是金龙门还是禁中三大营，都不知道他的身世如此坎坷离奇，而他从来都没在任何人面前袒露过半句，更没有因为血统高贵而故作炫耀，反而是他亲自带领着大家保家卫国上战场夺得失去的城池，没有像那些躲在营帐中指点的主帅，在期间他对战士们还算客气，至少伙食比以往好几百倍，每次领饭都是大鱼大肉丝毫不客气装的满满的！
　　有人开始纷纷宣告效忠：“我愿意誓死追随监国大人！”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监国大人，甘愿为监国大人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众人纷纷下跪宣誓道！
　　东方翊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平身：“你们记住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要想清楚为什么我们要打羌国，是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是因为他们屠杀我们的百姓，抢走我们的粮食和女人？不是，这次我们是为了开创万世基业，将不安分的游牧彻底更换成农牧，让他们学着定居生产，不再以掠夺我们维持生存，我们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战，为天下一统而杀，也为千秋万代的和平而战，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无战争祸乱，你们谁愿意随我开创新基业，留下万世英名，造福后世，你们敢不敢想？”
　　众人拔剑高呼起势，顿时豪气冲天回应齐整如一心，而不再是猜疑混乱！
　　东方翊淡淡点头甚为满意，他们现在情绪高涨一直不停的呼喊着，最后东方翊一挥手，众人才缓缓停下，只听见东方翊朗朗的说道：“既然你们愿意跟随我，那么就暂时抛弃所有种族血统地域偏见，我只看你们在战场的表现，只看你们的战功，从现在开始，取敌人首级三个者，赏白银三两，官升一级；取敌人首级十个者，赏白银十三两，官升两级；取敌人首级百个者，赏白银六百两，封爵赐地！”
　　士气再次高涨起来，东方翊很好的处理了这次危机，不但让士兵们重拾信心，还顺便传播了自己的一统两国理念，让他变得理所当然，让众人理解他的篡位也是身不由己的，还激发了士兵的战斗的决心，这在战斗中是特别重要的，毕竟羌军可不弱小；更重要的事收拢了所有将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