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灵宝阐青》琚光

1、前世今生

　　阐青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着了迷，源于对方一袭漆黑笔直的齐腰长发。她的容貌并不出众，肤色微黄，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清秀而文质彬彬。
　　阐青摸着自己垂在胸前的柔软黑发，后悔屈服于母亲的淫威而将它们剪短。
　　她的头发太漂亮了，整齐如缎，清秀如泉，在热烈的夏日阳光下并不显得沉闷。
　　她的身材丰腴，个子不矮，她见过她穿白色镂空长裙，背影翩然极有气质。挎着小巧的黑色皮质包。
　　阐青长这么大，从未如此强烈地产生过结识一个人的欲望。
　　她认为她们有缘。
　　找到实习工作后，阐青不得不每日早起赶去附近的公交站——初见之地。公交车开往地铁站，她们一道下车。
　　她是在哪里上班的呢？
　　实习单位离家遥远，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她不喜欢这个工作，也不喜欢那间办公室里的人——四处炫耀性·经验年过四十未婚的男人，依据捕风捉影的事言语辱骂女同事为“公交车”的女人，不过“公交车”这个词是那位性经验丰富的老男人率先发起的。
　　“我算是看透这个办公室了！”与她一道实习的另一位来自名牌大学的女孩愤愤道。
　　一想到今后几十年都将如此度过，生命的热情就在流失啊。
　　一日，她看一男同事在电脑上操作，希望学到什么东西。
　　一坐在附近的八零后女同事尖刻地讥讽：“别盯着他发呆了，人家是有老婆孩子的。”
　　那一刻，真的感觉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差点哭出来吧。
　　虽然在他们这类人眼中，此类话也许只是无关痛痒的玩笑。
　　哼哼，玩笑也要对方觉得有趣才是玩笑吧，否则只是对他人的不尊重而已，遗憾的是许多人把不尊重冠上了玩笑之名，或者说借口。
　　她立即高声反驳“你想太多了”，对方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全场寂静，而那位男同事呢，盯着眼前的屏幕，好像没听到任何话似的。
　　阐青感到作呕，难道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当日下班后与同为实习生的女孩共进晚餐，她对她吐苦水。
　　“换了我我也会很生气的！”她立刻道，“唉，但是人家说不定只是玩笑而已。”
　　阐青冷冷道：“这是侮辱。”
　　“我觉得你这人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活到今天，生活的圈子从未有人开这种‘玩笑’，这家公司令我大开眼界。”
　　女孩叹气：“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她说起一男同事在办公室高声说“小米（女孩名字）胸很大”，“我觉得受到了冒犯”，但当时能做的也只有一言不发当没听到而已。
　　“他们人并不坏，只是……”
　　阐青说：“我们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笑：“我们三观比较正。”
　　阐青苦熬着日子，在那个办公室挨了两个月，经理找她谈话，认为她学习进度太慢。
　　“顶多再给你一个月，你若再这个样子……”
　　“我一定会努力的。”她一副极度渴望得到这份工作的神情。
　　经理感叹：“我觉得我们这里的人都不错吧，你在怕些什么呢？”她好笑地看着她。
　　阐青闭口不言，心想：你觉得好就好吧。
　　小米去找经理，她并不想接替阐青正在学习的职位。
　　经理很不高兴。
　　不到一周后，阐青递交了辞职申请，一身轻松。来自外地，而公司能提供住宿的小米别无选择地接过了阐青的工作。离职那日小米请她吃午饭，阐青许诺找到新工作后请她吃肯德基。家里蹲的那一个月她毕了业，断断续续地接到小米打来的，询问工作事宜的电话短信。然后，海投出的简历有了回音，新的工作地点在张江的科技园区，离家较近。
　　工作之前有为期两周的培训，一屋子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恍如回到大学时。
　　公交车颠簸，听到报站声，阐青关闭电子书，一抬头，看到久违的长发少女，她曼妙的背影穿梭在流水般的年轻上班族中，走进了科技园区。
　　原来她们竟在同一地点工作，虽然并不属于一家公司。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今后与她搭乘同一班公交，地铁，成了一种心愿。如果哪天早上没有在车站看到她，就会怅然若失。
　　她应该比自己大一点儿。
　　有男朋友吗？
　　可能结婚了，培训班上的同学，有几个已婚，真是看不出来啊。
　　凭自己的性格，恐怕这辈子也不敢上前搭讪。
　　……
　　“云中子，亏你想得出来！”元始天尊怒气冲冲，他长发洁白，道袍洁白，洁白的玉虚宫。
　　元始天尊俊秀新洁的脸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
　　“你不能教导混沌珠让它自然化形吗？”
　　“师尊，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云中子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回应，“仅是换了副躯壳，但混沌珠还是混沌珠不是吗？”
　　这话说得也没错，元始天尊瞥向跪在白玉地面上的豆蔻少女——那哪是跪？她早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席地而坐，但低眉垂目作出恭敬模样，几乎与她人等长的黑发泉水般流下洁白轻盈的衣裙。很精致的衣服，是云中子特地让织女做的吧。
　　“师尊你看，多漂亮的孩子。”云中子笑眯眯。
　　元始哼一声：“狐媚。”
　　云中子装作没听到：“混沌珠属于阐教，九尾狐来自青丘。我省事地给她取名作‘阐青’。”
　　“属于阐教”四字让元始打起精神：“云中子，你得保证她忠于阐教。”
　　“当然是这样。”
　　元始妥协地叹气：“是什么不好，偏是九尾狐。”
　　“谁让我一眼看到的就是九尾狐呢，可怜的小家伙，才化形不久啊，看行路的方向，她似是想去东海金鳌岛。”
　　金鳌岛是通天教主的碧游宫址，元始通天本为师兄弟，阐截教义背道而驰，他们互视对方为宿敌。
　　元始冷酷地说：“弱者必被淘汰。”
　　“那虎妖不但夺走了她的妖丹，还打算啖食她肉身，毕竟九尾狐的血肉食之可百毒不侵。我看到时，她的喉咙已经被咬断了。”
　　所以现在阐青的颈项上有一些淡粉色的齿痕。
　　云中子可惜地说：“九尾狐的身躯实在太精美了，我不想任她曝尸荒野腐烂下去，便想到了借尸还魂的办法。”
　　元始有些忧虑：“混沌珠借他人窍成形，将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不会。”云中子低头拍拍阐青的脑袋，“那小狐狸无亲无故……青丘的九尾狐，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元始道：“你起来吧。”
　　阐青在神游，依稀听到云中子与元始天尊的谈话。
　　“青青，起来了。”云中子小声道，手下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提起。
　　“怎么一脸呆相？”
　　云中子淡淡：“大概是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体吧。”
　　阐青亦步亦趋地跟着云中子走出白玉宫殿，身上披着元始赏赐给阐教新徒的法宝——东海鲛绡，七尺长，白色，据说是上古第一批鲛人织就，比之后世只能用来做衣裳的鲛绡威力更强大，刀枪不入五行不沾，元始说它除了颜色以外，和太乙家的灵珠子那根混天绫是一样的。
　　元始天尊将它递过来时说：“女孩子用这个就行了，飘啊飘的，跳舞一样。”
　　云中子也很赞同，但偷偷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准备了一把剑作为武器。
　　阐教门下，云中子剑术天下无双，且仿制法宝的本事一流，终南山玉柱洞内贮藏着诸如番天印，紫焰尖枪，乾坤圈等的仿制品，但他很少拿出来使用，就像现代人集邮养花一样，仅作为一种爱好。
　　阐青忍不住道：“灵珠子也是女孩吗？”
　　元始突然想到了什么，完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和你一样，本是玉虚宫的一枚灵珠，太乙悉心教导了五百年才化为人形。灵珠子是个小子，你可别招惹他，他属金火，脾气暴的很。”
　　灵珠子，不就是后来的哪吒？
　　昆仑虚，全长约2500公里，峰峦起伏，林深古幽，每逢春夏之交，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艳。离昆仑山口不远的东西两侧，是海拔6000米以上的玉虚峰和玉仙峰，终年银装素裹，云雾缭绕，玉虚宫在玉虚峰上，海拔6500多米，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
　　即便是人间炎灼的六月，这里也会有飞雪飘落。
　　昆仑河北岸，昆仑泉，闻名遐迩的不冻泉，水量大而稳定，是西王母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泉水，也是玉虚的仙人们生活起居的取水之处。
　　“是广愫啊。”
　　“云中子师伯，师傅让我取泉水回去酿酒。”
　　阐青想起前生的最后十几分钟，那时一定是中邪了吧。
　　从没想过，人的眼窝竟是如此柔软，眼球又Q又弹。
　　她认为人的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遭遇歹徒时攻击那里一定很有效。
　　女孩子在公交车上被色狼猥亵，满车人袖手旁观，这种每日被新浪微博推送的新闻被她活生生地遇到，只是当事女主不是她，而是那位长发少女。脑子一热，冲上去扬手给色狼一耳光，这是她第一次扇人巴掌，手很疼，色狼又惊又怒。
　　料不到有人站出来解围的女孩很吃惊，阐青得意地笑，有种英雄救美的愉悦，不，应该是美人救美人。
　　色狼捂着厚度堪比城墙拐角的脸：“关你屁事！”
　　阐青立刻反击：“臭流氓！”
　　“女表·子，不想活了？”
　　阐青心头冒出一股令她浑身发热的邪火：“贱屌，你该去死！”
　　司机回头大骂：“烦人，要吵下去吵！”
　　乘客七嘴八舌地指责他们耽误了自己上班。
　　公交停下，色狼脸色阴沉地下车，那个女孩子也跟着阐青下来了，阐青喜悦，我就说我们有缘吧。
　　阐青瞥见色狼眼角的怨毒，先下手为强。
　　人的眼窝竟是如此柔软，眼球又Q又弹。
　　血流下来，越来越多。
　　“我说，你该去死……”阐青把恐惧抛到脑后，鬼使神差地蹲在他的脑袋边，持续将手指捅进眼窝，色狼像只垂死的青蛙。
　　很深了，要碰到脑子了吗？
　　这个高速公路上的车站只有他们三人。
　　“停手吧……”女孩吓呆了，木偶般站在一边注视这场十八禁的血腥场景。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挣扎中摸出口袋里的□□割了她的喉，活下去的自己应该会被判刑吧。
　　云中子叹气：“唉，青青啊……”
　　叫广愫的清秀少年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阐青僵硬的舌头勉强吐出一句：“师，师兄。”
　　“广愫是你清虚道德真君师叔的徒弟。”
　　“嗯？”阐青疑惑，清虚道德真君的徒弟不是叫黄天化吗？
　　当下人间，商国寿王子辛刚即位，号帝辛。
　　黄天化当然还没出生了。
　　云中子探询地看着她。
　　阐青低下头：“没什么。”
　　“广愫，我们先回了。”
　　“嗯。”广愫这个少年看起来很乖很温和，他不好意思地看了阐青一眼，“师伯有空的话，要来青峰山玩啊。”
　　“会的。”云中子含笑。
　　踏着峭壁上的栈道下山，云中子道：“广愫不是要我来，是要你来。”
　　“哦。”
　　“不用太担心了，阐教的三代弟子都是很好相处的，而且，在此之前从未有女弟子，他们会觉得很新鲜。”
　　阐青把迎风腾飞的鲛绡压下：“为什么不收女弟子呢？”
　　“因为……”云中子皱了皱秀气的长眉，似乎这个问题让他为难了。
　　阐青单刀直入：“是觉得女子不如男子吗？”
　　“并非全部，元始天尊认为，二者对战之时需杀伐果断才可取胜，而女子似乎没那么狠的心肠呢。”云中子委婉地说。
　　阐青道：“杀伐不是好事，心肠狠没什么好夸耀的，为仙者难道不该有仁爱之心吗？”
　　“是这样。”云中子说了这三个字就不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