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爷爷不在家》米粒游丝

7、仙界八卦

　　神仙界也是一个社会，只是这里的成员都因为存活的太久而少了些人性，但是说到底，他们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是人或者其它什么人间的物件。

　　所以当八卦出现的时候，这些闲人……啊不……仙人才对，他们的好奇心就好似被野火烧光之后又经历了春风春雨滋润的野草，那叫一个繁密茂盛。

　　“听说灶君府里多了一位仙子。”
　　“仙子吗？不是位神女？”
　　“神女吗？不是灶君成仙之前的妻子？”
　　“妻子吗？灶君成仙之前不是没有娶妻吗？”
　　“未娶？那就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那不是无媒无聘？”
　　“无媒无聘？那怎么能算是灶君夫人？”
　　“不是灶君夫人？那就是单身仙子了？”
　　“仙子吗？不是神女？”
　　……

　　如此传言就在神仙的口中耳中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圆润了。

　　所以，这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来到灶君府拜访，名为拜访，实际就是想看看绯闻中心女主角罢了。

　　“爷爷，仙翁来了。”翡翠看着眼前云淡风轻指点柳一一的张巽。

　　“寿老头？”张巽眉头一皱，昨天是张禄，前几天是阳福，他们这福禄寿怎么分着来呢？看来八卦的力量足以让人言传之后还要眼见。

　　看到本来眉飞色舞的张巽，忽然拧起了眉头，柳一一也跟着坐下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她大概也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今天来的又是哪位大神呀？”柳一一再叹一口气，看了看张巽没精打采地问道。

　　“寿星。”张巽言简意赅地回答，他真的是被这些好友美其名曰的关心得有些累了。

　　“你还真是交游广阔啊！”柳一一瞥了张巽一眼。

　　“这也算是罪过吗。”虽然不喜欢柳一一这样说话的语气，但是不可否认，柳一一说的还是挺对的。

　　“不是吗？我这两天连一个简单的幻化术都没有练好，你说这是因为什么？我又不是在天桥下杂耍的猴子！”柳一一轰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要爆发的样子。

　　“资质问题。”张巽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你！”柳一一已经游走在爆发边缘，脑中努力组织着语言准备反击。

　　“爷爷、奶奶，现在不是话家常的时候，仙翁还在厅里等着呢。”翡翠适时地搭了一句，不过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其实是丝毫找不到一点话家常的影子。

　　“哦，对，寿老头。”张巽这才站起身来，“他是来见你的，你也不要藏着掖着了，随我出来让他看看，早点儿打发走他。”后边一句话自然是说给柳一一听的。

　　“笑话，他要见我，我就见吗？真当我是猴子了！”柳一一气呼呼地又坐下了。

　　“去厨房准备花草茶，他们三个家伙的口味应该差不多，准备好了，奉茶来见。”张巽也不等柳一一答话，便飘然离开了。

　　“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柳一一恨恨地甩了一句，却也出门去了厨房。

　　看到这两个各走各路的人，翡翠偷偷捂着嘴笑了，其实八卦什么的，问她不是最清楚，这些上仙何必要来捋老虎须子呢？今天这仙翁估计也得喝一壶了。

　　烹茶之后，柳一一自然是捧着茶盘，走进了大厅，却见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张巽自不用说，另外一个正在笑着，一手微抬，半挡在嘴前，一双媚眼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柳一一所处的门口的男子，想必就是寿星了，可是眼前这个青衣散发浑身妖媚气横生的男子怎么也无法和那个大脑门儿笑呵呵的白胡子老头重叠在一起，好在这些天柳一一受到的打击不算少，所以此刻才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奉上她亲自烹调的“香茶”。

　　“这位是？”寿星看向奉茶之后就立在一边的柳一一，笑着明知故问，那声音酥酥痒痒的，好像蚯蚓爬过心尖儿，饶是柳一一这种经过历练的人也难免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柳一一。”张巽确实浑然不为所动，依旧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哦～～”寿星看了看张巽，又看向柳一一，只是这次的审视与前一次不同，这次是把眼光正儿八经地放在柳一一身上，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这便是传闻中柳仙子烹的好茶，我可要尝尝。”看罢柳一一，寿星话题一转，“巽，哪有只请客人独自饮茶的道理，你不陪我同饮么？”

　　柳一一在一旁，轻轻扫了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天明明是艳阳高照，她怎么就觉得冷呢？

　　“也好。”张巽似乎早已习惯，依旧板起一张脸，不动声色地点头。

　　就看见两人同时拿起茶杯，又是相对一笑，才各自饮茶，这画面，柳一一总感觉有种难以言表的诡异。

　　本来还担心她这此的苦茶，张巽会难以下咽，但是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又多了一番幸灾乐祸。

　　不过神仙毕竟不同凡人，喜怒自然不放在脸上，虽然柳一一知道这茶对人无害反而有益，但是那味道，自己真是不消说了。可偏偏眼前这两个人，依旧一个云淡风轻，一个眼波流媚，似乎方才品的就是天下一等一的香茗，而这香茗还正是他们平素惯用的。

　　柳一一再是耸了耸肩，她自然知道这些小动作逃不过在坐两位大仙的眼睛，不过，她也没想避讳什么。

　　“巽，你这灶君府也有些年头了吧？”寿星一开口就是一句听不出所以然的话。

　　“大约是我得道之前就有的。”张巽还是有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话，似乎这句还嫌说得多，反倒是端起茶杯再抿了一口。

　　“如此，可真是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你一个人也寂寞了吧？”柳一一一听这话，心里赞了一句“好直白”！

　　“有良朋好友为伴，我怎会寂寞。”张巽难得抬起头，微笑着对寿星说。

　　“巽，我就知你心中有我。”又是一个婉转流连，若是个没有定力的人，定然就迷失在这眼波中了。

　　不过柳一一听着他俩的对话，心里直发毛，这是什么意思？他俩，莫非？一个猥琐的小人在柳一一心底“嘿嘿嘿”地笑了出来。

　　“哦！我要吐了！你真是个疯子！”就在柳一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张巽忽然站起大声叫了出来。

　　柳一一看着眼前这急转的情节，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巽，论定力，你还差得远呢，都比不上你身后的小妮子，哈哈哈哈～～～”怎一个荡漾非凡的笑声啊，柳一一在心中默念，神仙果然不是凡人能够体会的，自己还要努力学习才是，可是，自己真要学成这样吗？不由得再次抬眼，瞥了瞥这两位大仙，外貌似乎学不来，这心性还是补血也罢。

　　“你够了！翡翠，送仙翁！”张巽老实不客气地送客。

　　“诶……”不等翡翠答话，寿星却说了，“巽，据闻你府上的这位柳仙子，厨艺了得，他们都有机会品尝一二，我就只一杯苦茶，如何说得过去？”说到最后还配合地扬了扬秀眉，他这动作在张巽眼中不知会是什么，反正柳一一看到就忽然恍惚了，原来美人除了有惹人怜惜的一面，也有欠揍的时候。

　　“你还要怎样？”听了寿星的这话，张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疑问。

　　“不怎样，至少一包点心！就要阿福带回去的那种！”听了这句话，柳一一忽然发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刚刚的一切大约都是铺垫，点心应该才是这位大仙来此做客的真正目的吧？

　　“也罢，翡翠去准备吧。”张巽看着寿星那理所当然到无耻的样子，瞬间没了气势，摆了摆手，吩咐翡翠。

　　翡翠只得应声退出去准备。

　　“柳仙子，你来。”看到彻底败倒的张巽，寿星这才满意地看向柳一一。

　　“哦。”柳一一听到寿星叫自己，可不敢怠慢，连忙走了过去。

　　“送你。”一只玉手便伸到柳一一眼前，轻轻张开，只见一块流光溢彩的石头躺在他的掌中。

　　“这是？”柳一一可是第一次被送礼，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张巽。

　　“他给你的，你拿上吧。”张巽也只是看了一眼寿星手中的石头便说。

　　“谢谢寿星大人。”柳一一还是一副小老百姓的样子，双手接过那块石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能感觉到必定不是凡品。

　　“哈哈哈哈～～”又是荡漾无比笑声，“这小妮子，我喜欢，没事儿就带出来到我们那玩玩啊！”这句话显然是对张巽说的。

　　张巽瞪着柳一一，这女人，怎么在自己面前就那样没大没小，在寿星面前就一副毕恭毕敬，莫非她原本就不是人而是千面狐妖不成？

　　寿星自然是感受到了张巽和柳一一的眼神交流，这在他看来可算是眉目传情了，虽然其间火花四射，但是他却自顾自解读成为激情四射，嘴角不由得又再次扬起倾城的微笑。

　　“爷爷，东西已经备好了。”对于张巽和柳一一来说，翡翠来的很是时候，张巽此时正需要在一个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好好和柳一一沟通一番。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用送了，哈哈哈哈～～”寿星也不客气，一把卷过翡翠手中的锦盒，飘飘然出了大厅。

　　翡翠似乎也体会到了张巽和柳一一之间的飞舞的火花，赶紧默默地退下，只是不知道经过这次之后，这仙界的八卦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不过那些估计很快就成真的了，翡翠想到这里不由得也想像寿星一样荡漾地大笑几声，但是，想到自己就在两个当事人身边，还是算了，有些事想想就好，想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