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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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的司机把我送到沈秋岚住的小区门口的时候，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沈秋岚讲这个结果。公司那边我在车上已经去过电话，对于这样的结果纪妍当然不会有什么疑义。我只希望李晋大人大量，没有把我的要求透露给景艺知道。
下了车，还不慌不忙地对司机道了个谢。从小区门口到楼道口短短几十米的路仿佛被我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我还是没勇气去按上行的电梯。我在想，如果是我，我等了整整两年，突然有那么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却又马上飞走了，我该是怎样的心情，在漫长而又无聊的等待里，突然出现了一线曙光却又马上消失，这甚至比从来没有出现过还更令人失望。
思忖间电话却响了，是沈秋岚。我握着手里的手机，突然觉得有点烫手。
“灵灵，我都看到你在楼下了。上来吧。”
我听得出她的语气是极力假装出来的轻快，却也不知道该在电话里说点什么，只得应了声嗯就按了电梯。
等我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秋岚已经把门打开在门口等着我了，我有些沮丧地走过去，想着该怎么跟她开口。
却没想到一进门连鞋都还没脱就被抱了个满怀。沈秋岚在空调房里待久了身体带着凉意，慢慢把我心里满上来的委屈和伤心压抑了下去。
你是姐姐。我对自己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罢了。
“妍姐刚给我打过电话了”，沈秋岚探头看了看我的脸色，继续说道“没关系，灵灵，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红。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摸摸她的头，有点哑然失笑，“说什么傻话啊。”
两个无能为力的人，也只能这么互相安慰。
这天似乎是这两年来我们聊天最多的一天，秋岚做了午饭，我们慢吞吞地吃完，下午还上网网购了一堆零食。晚上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关了灯一起看电影，女主人公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悲痛欲绝甚至打算告别人世时却发现了丈夫生前的不忠。原本以为她的生活会更加一片暗淡，却没想到主人公选择了原谅丈夫的情人还把房子送给了她，自己也开始走出阴霾开始了新的爱情与生活。可笑的是对方的背叛却把她内心的痛苦换做了自由。
沈秋岚看得似乎挺有感慨，“灵灵，如果你是茱莉你会这么做吗？”
沈秋岚虽然身处这样的一个圈子，有的没的也见多了，但我明白她骨子里却还是一个对世界和生活都抱有美好憧憬的小女孩。只是，我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回答。
“当然不会。”
“为什么？”
我对她笑了笑，没回答。导演让我们看到的故事都是为他想表达的内容服务的。他想让我们看到自由与博爱，自然就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故事。只是，生活从来就不像电影。电影里，女主人公获得了自己的解脱。生活中，可能女主把房子送给了别人自己就要无家可归，可能开始新爱情后还会遭受又一轮的背叛，也有可能经历了一切后还是放不下对原来家庭的怀念。
生活只会看起来像是新的。它的本来面貌却从来没有变过。
你以为的新起点，却很有可能是老路的重复。你以为的每个惊喜，都可能不过是一场空喜。
沈秋岚看我好久都没讲话，以为我还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说起来，我最开始会对电影感兴趣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一片黑暗里，沈秋岚的眼睛显得格外地亮，沉浸在回忆中的人，仿佛连年龄也乘着时光机倒回了从前，
“没办法，刘阿姨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说你十八岁之前最好少到靠近水的地方，偏偏你那时候又太皮，我就只能拿那些盗版光碟来吸引你了。”
提到以前，沈秋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离谱，让妈妈操了不知多少的心。
“灵灵……”，沈秋岚有些踌躇，“要不，等拍完秦导的这个电影，我就准备退出了吧？”
我有些惊异地忘了沈秋岚一眼，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当初跟景艺签约的时候，或许是双方都处于谨慎的考虑，第一次的合约期就定在了三年，虽然三年在业内算是短得罕见，但到期公司有优先续约权，所以对公司来讲倒没什么影响。如今已尽过去了两年多，虽然沈秋岚算不上红，但是在景艺的那些艺人里面也算混得还可以，到期公司也肯定会选择续约。
“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念头？”我放下了手里的抱枕，把沈秋岚的肩膀掰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果然，眼睛已经湿了。“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吗？这次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就算没有这次机会，还是有希望的啊，你先别再心里自己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灵灵——”沈秋岚像是终于压抑不住想要发泄，揪着手里的抱枕开始哭出声来，“我想演戏……可是我……我实在是受够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日子了！总觉得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却怎么够也够不到！”
我抱着她抚着她的背，感觉肩头的衬衫都已经湿了。其实我们的日子还算好的，至少有工作接，衣食无忧还能存下些钱。有多少人跟她一样漂亮，跟她一样有才华，在这样的城市却可能连温饱都还要担心。
“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先不讨论这么重要的事情。反正还有半年多呢，我们可以好好考虑的”，我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再说，万一秦导的电影上了以后表现好，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嘛。”
其实我很清楚，一个女三，就算电影大爆特爆，也不会分到多少羹，热闹一阵后也就过去了。只是话，却还是得那么说。
安慰好了沈秋岚，把她推进浴室去洗澡。我坐在客厅登陆了沈秋岚的微博，却看到最近一条还是几天前在片场的自拍。奇怪，按理说下午公司就应该叫人发微博说明了啊。密码也还是老的那个，为了方便公司的人登陆从来就没换过。这么一想，似乎下午上网的时候也没看到世升那边的新闻。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我的心里，却还是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