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 青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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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之上，燕成帝又将太子之事拿出来询问。
他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众生百态，心中莫名的觉着麻木了。
“没有人有话说吗？你们不是一个个见天的上折子要求朕选出太子来吗？不是口口声声太子乃国家之本吗？”燕成帝将折子往朝堂上一丢，下面鸦雀无声，不敢在此时开口。
“现在，朕要你们说一说看法，反倒是个个哑巴了。”
眼见着燕成帝这火气是越来越大，可仍旧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昨日的乾清宫问答，燕成帝可没有瞒着人，稍微有点门路的，那都是知晓的。
这固然是知晓了，可究竟问了什么，除了那几位和燕成帝，谁也不知道啊。
而在这般敏感的情况下，谁也不知晓自家周遭有多少细作和探子，谁还敢贸贸然将消息传出去。
这要是传到自己人手中便罢，要是传到了他人手中，那可是催命的把柄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思量，他们站在这里，代表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自己背后的家族。
乾清宫问答中，没有也裕亲王没有四皇子，在场的可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是在燕成帝看来，这两人都不能成为太子的意思。
是啊，年夜宴上的事，大家伙可都还记着呢，虽然看似裕亲王是受害者，可是保不准燕成帝就会迁怒。
堂堂一国亲王，居然连自个儿的内宅都管不好，那还谈何管天下。
况且，要是裕亲王上了位，这四皇子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这些，燕成帝心里明白，朝臣的心里也明白。
“是不是要朕挨着一个一个的点，你们才会开口，朕这是养得一群朝臣吗？要你们有何用？陈士奇，你说，这个太子应当谁来当。”
陈士奇站在下方，一听燕成帝又点了他的名字，心下了然，出列朗声道。
“臣以为，睿亲王乃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无嫡便应当立长，这都是祖宗规矩，陛下万万要三思啊。”说完，陈士奇便跪倒在地。
“臣等附议。”陈士奇一跪倒，身后稀里哗啦的就跪倒了一片人。
燕成帝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睿亲王心中苦笑，这个跟头跌得惨重，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
高英脸色也不好看，陈士奇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果真摆了他们一道。瞧瞧这跪着的人，有的一看就是二皇子的人，有的却是有名的清流。
这样庞大的一群人跪着，燕成帝心中难免会有想法。他会觉得是否二皇子已经投靠了大皇子，这些清流是否也是在投诚。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高英现在站出来反驳，也是无济于事了，反而会显得更加被动了。
少时（过了一会儿），燕成帝叫了起。
跪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着陈士奇起来了，大多数也就起来了，唯独有几人不同。
“陛下，老臣有话不吐不快。老夫本为监察百官，也监察陛下。陛下，这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无嫡便该立长，这是规矩，是祖宗家法，望陛下三思啊。”说这话的是右副都御史，一个干瘦的老头，可这老头却是朝中清流的领头人。
燕成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右副都御使，脸上没什么表情。睿亲王心中惶然，见着燕成帝的样子，心中更是惶恐之极。
今日之事，他是当真一点也不知晓。
这一招，当真是用得好，好得很，妙得很呐。
“你们这是在逼迫朕吗？”燕成帝一拍桌子，声音冰冷，却一直看着低头的睿亲王。
他心中属意老大，和被人逼迫着选立老大，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倘若说刚才陈士奇带人跪下，他心中会想说不得是老二不甘心，想着恶心恶心老大。
可是当这右副都御使这番话一出，燕成帝心中就难免会阴谋化了。
老二会依附老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儿臣绝没有此意。”“臣等绝无此意。”睿亲王一跪下，满朝堂的臣子皆都跪下了。
可这一幕看在燕成帝眼中，无疑是戳到了他的心肺管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地方，裕亲王嘴角上扬。
这场戏果真精彩。
他就不信，这样子，父皇还会让老大成为太子。
燕成帝胸口起起伏伏，最终叹了口气。
“睿亲王，朕问你，那日乾清宫中，朕曾问你一个问题，是关于平乐公主封地一事，你现在又是何想法？”
睿亲王跪在地方，这个问题，江浙，那可是江浙。他若想讨得燕成帝欢心，他现在就应该表明赞同，而不该反对，可是，恕他做不到。
“儿臣，依旧没有任何想法。”平乐可以成为这大燕最尊贵的长公主，但江浙不能划出去。
“好好好，好一个没有想法。”燕成帝听了这句话反倒笑了。
“既然诸位都认为无嫡立长，那太子人选就此定下吧。”
裕亲王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而睿亲王，尽管掩饰得很好，但是他的眼神里都透着惊喜。
裕亲王冷笑，太子只是个开始，既然父皇执意要立老大为太子，那就不怪他了。
宫学之中，平乐正在练剑。教导平乐剑术的，正是大燕有名的剑术大家公孙氏。
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合依旧留在这专属于平乐的练武场之中。
苏合也不做什么，练了一会儿箭后，就远远看着舞剑的平乐。
待到公孙氏终于走后，苏合才得以走过去和平乐说上几句话。
“平乐，这是给你的新年贺礼，原本那日晚宴就准备给你的，但是那晚，太混乱了。”苏合板着一张脸，将东西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了平乐。
平乐接过东西，却在无意中见着他的耳朵有些许红。
慧竹远远看着，面上不表，心中却皱起眉头。年一过，平乐公主殿下就十三岁了，也算是个大姑娘了，这要是放在长安城了，说不得都预备着相看对象了。
而那位平西将军之子，苏合公子，倘若她未有记错的话，今年都快十八了吧。
这放在世家权贵中，早就该妻妾满园了，说不得孩子都有几个了。可他，尚未娶妻且还未有妾室。
又和殿下接触得这般密切，对殿下的声誉并不好。
慧竹在一旁忧心忡忡，苏合和平乐根本毫无意识。
“苏合，我生辰过后，父皇便准许我出宫游玩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如何？”
“平乐的要求，我一定满足。”苏合像模像样的拱手，逗得平乐哈哈大笑。
看着平乐这么高兴，苏合也是极其欢喜的，便又绞尽脑汁想些趣事来逗平乐开心。
“殿下，该回宫了。”慧竹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至平乐身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后，又对着苏合说，“苏公子，您看时辰不早了，您也该回府了。”
苏合接下来的话被慧竹一句话给堵住了，平乐看见他一向淡然的脸出现了一丝懊恼，心下有些好笑。
她转身冷冷的看了慧竹一眼，慧竹冷冷的打了个突。
“苏合，你就先回去了，时辰的确也不早了。”听着平乐也这么说了，苏合也只好行礼告辞了。
待苏合走后，平乐冷冰冰的看着慧竹，随后带着慧竹一路回到坤宁宫了。
“跪下。”走至坤宁宫大殿门口，平乐突然转身对着慧竹说。
慧竹一下子有些懵，但还是依言跪下了。
“本宫尊你一声慧竹姑姑，莫不是你就认为可以做本宫的主了？”平乐一挥袖，慧竹这才恍然大悟。
她是顺风顺水的太久了，人人尊一声“慧竹姑姑”，她竟然还真把自己当了一回事了。
今日之事，殿下就是处死她，这宫中也没人敢说一句二话。她今日这行为，称得上犯上了。
平乐见慧竹俯身跪在地上，心下明白，也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大殿。
直到晚膳后，平乐才吩咐明荷，去叫慧竹起来吧，又叫明荷从她的私库里拿瓶活血化瘀的药膏送去。
这是当年苏后教导的“箩卜加大棒”的手段，她这些年用得熟练极了。
晚间，平乐径直去了书房，只吩咐祝嬷嬷陪着。
“青儿的事，查清了吗？”
“回禀殿下，查清了，那青儿根本不是王家大丫。”果然如此，果然不出她所料。
朝歌将东西呈上去供平乐翻看。
朝歌她们果然如同她吩咐一般，动用了宫外的暗线，去城郊那王家村打探。
因着怕那村中之人抱团，故而故意挑着那在长安城中的王家人打探，得出结论这青儿根本不是王大丫。
又使人扮做那媒婆，来王家说亲，借着给城中府上纳小妾的缘由，好好打听了一番。
王家村的婆娘皆说那王大丫肤色如炭，生得人高马大的，不堪入目极了，若不是入宫为奴，指不定现下都嫁不出去呢。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青儿根本不是王大丫。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三十五 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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