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燕成帝中毒 ...
-
平乐赶到乾清宫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大门的侍卫人数也比平日要多。
“你们在外面等着。”平乐几乎不做多想，就转过身去对慧竹和明荷说。
“是。”她们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大对，这种时候，不进去，不去接触秘密才是殿下对她们最好的保护。
平乐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走吧，孙公公。”
平乐和孙喜走进了乾清宫暖阁，宫女太监皆双眼平视，细看却发现他们的目光很恍惚。，
“殿下万安。”见平乐来了，满屋的宫人太医皆行礼问安。
“起吧。”当看见屋内有太医之时，平乐心中就是一咯噔了，在她记忆中，燕成帝是一个身体很好的人，几乎没有过大病小病。
平乐快步向前，走至床榻旁。燕成帝双目紧闭，面色泛青，嘴唇带着一种诡异乌紫色，种种迹象都表明燕成帝不是生病了。
更像是中毒了。
平乐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视过暖阁内的宫人，被她扫过的宫女太监莫不觉得心中惶惶，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他们深知，今日若是燕成帝醒不过来，他们多半也活不成了。
平乐没有说什么，这些人还站在这里，不代表他们没有嫌疑，而是燕成帝晕倒后，孙喜不敢擅自做主，也害怕毁了活着的证据，这才暂时没有处理他们。
“蒋院使，父皇这究竟是怎么了。”平乐转过头来看床榻边上的老头，这蒋院使已经六十来岁了，头发有些微的白，却是燕成帝绝对的心腹且医术了得。
“回禀公主”蒋院使弯了弯腰，作了个揖，“陛下这是中了七日醉的表现，经过左右院判的鉴定，陛下今早的御膳的勺子上抹着这七日醉。”
勺子上下毒，好精妙的心思，试毒的太监试得了御膳，可试不了勺子筷子。
平乐冷笑一声，“这七日醉是个什么？”
蒋院使心知孙喜将这平乐公主请来，意思就是要这位公主来主持大局了，他心里也不敢见着对方年纪不大便有所隐瞒。
“回禀殿下，这七日醉顾名思义，服食后让人七日昏睡不醒，七日后生机断绝。而且，而且，这药本是前朝秘药。”最后一句，蒋院使说得很是小声。
平乐思考片刻，对蒋院使说，“那这药可有解？”
她不敢想这大燕失去了她父皇后会乱成什么样子，她那几位皇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救回燕成帝来。
否则，大燕危矣。
“殿下，这毒有解是有解，可是代价颇大啊。”蒋院使脸色很难看，他先前也是将这办法告知了孙公公，孙公公也是大惊之下六神无主，没办法才去请了这位殿下。
就是不知这位殿下敢是不敢。
“说吧，什么办法。”
“这七日醉在前朝本是无药可解，后来我师父研究出一个办法才算解了这前朝秘药。只是代价颇大，基本上就算解了这毒，人的寿命和身体也会受损，并且越迟解越受损严重。”
原来如此，难怪人人都不敢妄动。
“解吧，有什么事，本宫担了。”事已至此，有什么只能等着燕成帝醒来再说了。
她总不能看着她父皇去死吧，就算今后有一日她父皇会怨她会疏远她，也没有关系。
“是。”幸亏今日来的是这位嫡公主，不然换了哪一位皇子，这大燕的天就要变了。
平乐就在一旁看着，蒋院使吩咐人下去熬药，平乐使个眼神给孙喜，孙喜点点头，就跟着熬药的人下去了。
蒋院使拿出银针，开始扎针，平乐一眼不错的看着燕成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里却流露着担忧。
蒋院使将针插完，开始捻针刺激穴道。开始燕成帝没有丝毫反应，慢慢的，平乐看着燕成帝的眼皮动了一下，觉着心中提的那口气慢慢放下去了。
燕成帝醒过来没有多久，药就呈上来了，平乐看着满头大汗的蒋院使尝了一口点点头后，给孙喜使了个眼色。
孙喜服侍着燕成帝服下药，燕成帝人虽然醒过来了，明显精神恍惚，仿佛连人都还分不大清。
平乐看了一眼燕成帝，转过身走了两步，一挥袖。
“想必你们心中都有数了，关于今日的事，说出去的人，死！”面目表情的看着这些宫人，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认为这位最小的嫡公主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人了。
平乐看着这些人，发现有的人手有些抖，其中有个小太监悄悄将右手捏紧，又放开了。大多的人头都低着，她看不清这些人的神情。
“现在，有人站出来举证吗？你们是想活着，还是想活着去受罪，或则在某一天被你们背后的主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呢。”平乐转过身，勾唇一笑。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但凡这两日觉着身边有人不对劲的都可以去找孙公公，好好说说。本宫不希望有人开口胡乱说，你们好好想想吧。”
平乐见燕成帝将药喝完了，便走去床榻旁边，在燕成帝身边的她，又从那个面无表情，神情秉冽的嫡公主变成了那个温顺和善，笑意盈盈的平乐。
燕成帝此时此刻已经神智回复，慢慢能看清认清人了。
他看着身旁坐着的平乐，伸出手想摸一摸这个小女儿。却发现他连将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平乐看着她的父皇，发现这个平日里一点都不显老的人已经显露出一点老态了。
她才恍然想起，原来她的父皇今年已经四十几岁了。
“父皇--”平乐将身子俯下，用脸蹭了蹭燕成帝的手，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幅小儿女姿态了。
“娇娇，父皇，父皇，这是怎么了啊。”燕成帝心中其实隐隐已经有了想法了。
“父皇，有人，有人在你用膳的勺子里面下了毒。”平乐初看见燕成帝躺着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看着燕成帝试图抬手的时候有些难过，但是他一开口，平乐的眼泪就刷的下来了。
这个待她如珠如宝的人，现在成了这个模样，虚弱、衰老。
她真的忍不住。
燕成帝看着平乐哭了，试图安慰她，但是又动不了，只能慢慢开口劝慰。
“娇娇，莫哭。帮，帮父皇，找出真凶，娇娇，莫要将，消息，传出去。”燕成帝毕竟身为帝王多年，该有的帝王心术并不比别人少。
那人想着毒死他，却万万没想到他没有死。只要他没有死，幕后之人就会慌乱，却也不敢妄动。
“父皇，父皇，你放心，娇娇一定会找出幕后之人。”
“好，甚好，娇娇，娇娇，有我大燕，嫡公主的，气势。”燕成帝也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心中对下毒之人暗恨不已。
平乐坐起来，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抹掉，然后冲燕成帝甜甜一笑，燕成帝看着那两个小酒窝心情也突然变得很好。
“娇娇，娇娇，你过来，凑过来。”燕成帝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不得不让平乐凑下来。
平乐就脑袋靠近燕成帝，就听见燕成帝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娇娇，奏折，奏折交给你。孙喜，听你的。”
平乐的字是燕成帝一手教导出来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这是燕成帝也知道的，此时此刻，唯有如此，才可迷惑那幕后之人，也稳定大燕的朝堂。
乾清宫紧闭，燕成帝因病无法上朝，却还有余力处理折子，幕后之人明知不对，却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未必是燕成帝并没有中毒，这是给他们设的一个局？
不不不，乾清宫的确召集了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那几位会诊。七日醉就算解了，也还有一段时期的虚弱期，事情不对劲。
这事，任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大燕的嫡公主，与燕成帝的字迹一模一样。
将乾清宫中宫人的审问交给孙喜，又命小顺子将奏折拿来暖阁内。至于慧竹和明荷统统被打发回了坤宁宫，她留下的理由对外是侍疾。
前朝后宫都知道燕成帝病了，却唯独唤来了平乐侍疾，十来岁的小姑娘能侍什么疾呀，大家都认为是燕成帝想见着她。
平乐一连好几日没有去宫学，大燕的奏折堆积如山的，尽管一部分请安的折子可以交给孙喜，可剩下的许多要她自己处理。
光字迹像可不行，她得模仿燕成帝平日说话的口吻。
这日，她又用朱笔写下了一个可字，这是封工部请求户部拨款的折子。平乐觉着工部的想法挺不错，那位工部的员外郎发明了一个比现在大燕所用的更好的犁，想着实验一下。
平乐到底年纪小，思想活，大笔一挥就准了。
这时候，孙喜过来了。
“殿下，那日您让我审问的人有苗头了。”孙喜躬身说道。
“哦，说来听听。”平乐放下笔，放下了才觉着手腕有一点疼。
“有一个叫小福子的太监，说那个叫小安子的太监求着他和他换班，他开始不愿意，后来那小安子塞了他十两银子，小福子想着他是守夜的，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平乐想了想，问道，“那小福子原本是？”
“那小福子原本是乾清宫守夜的，他们素来允许去御膳房吃一点主子们吃剩下的东西当做夜宵的，且还是两人两人的去。”
“不对，孙公公，就算小安子下毒，那他也不可能接触得到御膳房内父皇的膳具，除非，御膳房有内鬼。”平乐从椅子上走下来，心里不停推算。
“孙公公，那小安子如今在哪？”
“那小安子被发现死在浣衣局旁边的一口井内。”
小安子死了，看似证据就在这里断了。
“孙公公，去查一查那个小福子，顺便再查一查御膳房。”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二十二 燕成帝中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