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的上司是女魔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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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会议室，依依一身冷汗，她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刚才的一席话，如果自己没有拼死争取，直接就被判了“死刑”。可是，梁圣元只给了一周时间，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可以接纳自己的组，还要做出成绩，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么一来，虽然暂时保住饭碗，不用出局，但也不过是判了一个“死缓”。
“我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依依在心里说，只要还在Z&G一天，就一定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梁圣元绝不是高雯那样温和的做派，也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副六亲不认的作风，先是突然空降了一名心腹吕行，担任副总监，帮他管理最容易变现的财经节目，利润最多，也最容易出成绩。而后给每个组都分派了利润指标，直接计入下半年的KPI考核。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之下，每个组都战战兢兢，生怕出状况，被老板树“典型”。依依这样一个带有“前科”的新人，每个组的leader都是避之不及。
两天过去了，依依还没找到“下家”，节目组这边，花姐也不敢给她分配活，每天来了就那么干坐着。依依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爸爸沉吟了一会儿，“你可以找那个新来的副总监，叫什么来着？”
“吕行。”
宋爸爸说，“对，他是心腹，如果他愿意收留你，那你就不用走了。再说，他刚来，做财经节目，也正需要人手。”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这就去找他。”
吕行的办公室是临时由一间小会议室改造的，以前听花姐八卦说，那个地方风水不好，好几任领导在那办公不到一年，都出了不少状况。有老公出轨的，有得癌症的，反正都待不到半年，就又恢复成会议室。
吕行已经把东西都搬来了，在会议室角落里堆成了小山，书柜还没送到，许多书籍，药品都直接堆在办公桌上。他正在“书山药海”中，埋头打字。
依依敲门进屋，带来了一盆一帆风顺的绿植，翠绿的叶子，长得正好。
“吕总，你刚来，办公室新添的家具得除除甲醛，这盆一帆风顺最好了。”
“哦，行政部送来不少了。”
依依这才看见，窗台上摆了四五盆绿植，跟自己手里的差不多，她有些尴尬，可是都送来了也不能再带走吧。
“就放那吧，”吕行一指窗台，“谢谢你啊，我刚搬来，屋里太乱了。”
依依见他正忙着，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表明愿意跟着他干。
吕行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依依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刚来，就从别的组挖人过来，这不太好，安娜会怎么想？”
依依连忙辩解，“不会的，吕总，安娜也觉得我不适合那里，我走了，她不会有意见。”
吕行又说，“就算她同意了，那别的组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是来掠夺的，到处搜刮他们的手下？再说，我这一共就三个hc（Headcount的缩写，意思是“人员编制”），原来单位的三个老部下也愿意过来，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他们都是金融专业毕业的，又在财经领域做了多年，对了，你是学什么的？”
依依惭愧的说，“中文。”
“中文做编辑最合适的，来我这也未必习惯，所以，真的很抱歉，我没法要你。”
对方门关的很紧，依依知道再辩解下去也没用，礼貌的说了句没关系，就退出来了。
一出门，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偌大的Z&G，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一下午，依依昏昏沉沉的坐在那想这件事。突然，一封未读邮件跳出来，行政部通知，明天有国家领导来访，所有员工马上收拾工位，下班前行政部来检查。
大家立马风风火火的行动起来，依依刚来，东西少，很快收拾干净了。外采组的人都不在，依依就帮忙把他们的桌子也收拾好了。过了一会儿，行政部来检查了，一行五六个人，走在前面的人看着很熟悉，正是第二次安娜面试结束后，在电梯间遇到的那个一股头油味的猥琐男。
也不知道，他是三天没洗头发，还是抹了一种奇怪的发油，留了一个大背头，溜光锃亮，脑门几颗讨厌的痘痘不合时宜的冒出来，穿着白衬衫，灰色长裤，有点含胸，站不直，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他一眼看见依依，微微一笑，但笑容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秒，就又变回严肃的模样，检查完大家的工位和桌子底下，特别是靠近走廊和门口的工位检查更加严格，这是容易被领导看见的地方。
他们走后，依依问花姐此人是谁？
“行政部主管林志伟，很受上面器重，现在采购也归他管，大家都得给几分面子。你要知道没背景的人，是进不了这个部门的，别看是个小部门，没事检查卫生，发发设备，办公用品什么的……”
依依不明就里，“这也没什么呀？”
花姐低声道，“，其实油水大透了，你知道公司每年淘汰多少电脑，又要采购多少新电脑么，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东西，这些都得经他们的手。”
依依听得入迷，“噢，那真是手眼通天。”
“一点不假，最近公司在上海建分公司，浦东新区已经拨了一块地皮给咱们，但是楼得自己盖呀，这招标里的学问大了，光是老板的办公室就赶得上总统套房了，听说里边还能洗澡呢。”
依依头一次听说办公室里还能洗澡，“这么阔气啊。咱们老板是大中华区的……”
“对，大中华区总裁刘彤。”花姐一副痴迷相，“我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夫复何求啊！”
下班时间到了，花姐想让依依陪她烫头发。QC上弹出一个陌生人求通过，依依点开一看，正是林志伟。
依依心想，如果这个林志伟真如花姐说的那么有背景，说不定可以帮自己一把，转脸对花姐说晚上有事，不能陪她了。花姐嘟着嘴，一个人走了。
依依打开QC对话框，林志伟的头像是蜡笔小新。
小志：“我刚从上海回来。”
依依：“哦。”
小志：“晚上有空么，请你吃饭。”
依依回了个“好。”
虽然心里对头油男一万个讨厌，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去了一家粤菜餐厅。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服务员过来点菜。
林志伟介绍道，“这里的双皮奶很好，先来两份吧。对了，你吃榴莲么？”
依依只吃过一次，因为很讨厌那个味道，以后再也没吃过，但是此情此景，看林志伟飞扬的神情，貌似对榴莲情有独钟。
依依微微一笑，“偶尔吃一些。”
“榴莲班戟，榴莲千层蛋糕都来一份。”
依依心里叫苦，“别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就浪费了。”
“量都很小，吃的完，这还只是甜食，正菜还没点呢。”
林志伟看来是常客，点了一份三杯鸡，一份宫保虾球，一份蜜汁烧鹅，一份蚝油生菜。
“这家的烧腊很好，下次我们可以试试烧鸭，烧肉都很不错的。”
依依卖萌，“你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我喜欢吃肉。”
“那你还这么瘦。”林志伟伸出两个手指，在依依的小臂上捏了捏。依依一激灵，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
“别紧张嘛，就当我是大哥哥好了，反正我也挺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他的眼神和语气不太正常，隐藏着欲望，像要把依依当烧鹅吃掉一样。
依依穿着白色鸡心领T恤，紧身牛仔裤，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林志伟的眼神总瞟着依依的胸口，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不一会儿，榴莲制品都上桌了，林志伟给依依分了一些，自己也埋头吃起来。依依没动筷子，看着他吃蛋糕的时候，脑门的痘痘也跟着一起一伏，就像一颗大榴莲坐在对面。
空气中弥漫着榴莲的怪味，熏得依依头昏脑涨，她只好借故去洗手间躲一会儿……
等她回来，林志伟的榴莲已经吃完了，他擦了擦嘴，讲起了在上海筹建分公司的情况，“没办法，劳碌命，本来这次不想去的，领导非指派我亲自去监工，跟那些开发商，地产商，材料商见面，吃吃喝喝的烦透了。”
“他们都很能喝酒吧？”
“是啊，可我不能喝啊，我就说最近喝中药，医生不让喝酒。”
“那他们会灌你么？”
“不会，我们是甲方，他们也不敢胡来的。”
依依心想，“每个合作方，都不会空手来吧，盖楼是个大项目，这家伙一定赚了不少油水。”
林志伟继续装腔作势，“你说那些图纸，物料什么的，我也不懂啊，不过是传声筒罢了。不过还真的有人在那看着，否则公司不放心。”
依依想到自身处境，有些黯然，“说明领导还挺器重你的，多好啊。”
“别光说我了，你这一个月怎么样，安娜对你好么？”
“我，可能要离开Z&G了。”
林志伟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依依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他。
“别急，不是还有三天么，有翻牌的机会。梁圣元无非是拿你当替罪羊，平息安娜和Ruby的争端。他跟你又没仇，不是真的想让你走。不过现在，你的领导不保你，其他人还不敢要你，这个很难办。”
依依噘着嘴，“是啊，我都问了一圈，都说不缺人，其他部门的人我又不认识。”
“公司有规定，入职不满一年，且最近一次绩效不是A或A+的，不能内部转岗，就是为了避免公司内部为了人情和利益，乱了规矩，不好管理。”
“如果得了A，就说明在本部门干的很好，谁还转岗啊？”
“对啊，所以说啊，公司的目的很明确，你要想转岗，就必须在本职岗位上干的出色才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转的。所以，你只能待在节目制作中心，如果要转岗，也只能在内部转，如果想去其他部门，就得先离职，再办入职，那样更麻烦了。”
依依有点泄气，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有一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
“天无绝人之路，依依，你不用太担心。现在其他组的leader不敢要你，是不想得罪安娜，我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因为首页乱码这点小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并不是原则上的大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从那次面试开始，就不喜欢你，你知道么，不是我邀功，你的简历，是我递给高雯的，安娜并不知情，高雯同意了，她自然不能反对。其实，我很纳闷，像你这样的女孩，漂亮，能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依依哎了一声，“可能我跟她八字不合吧，我自从来公司，对她毕恭毕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林志伟笑着说，“女人心难猜啊。咱们也不去管了，反正，她那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剩下几个leader呢，David的内容组需要很强的互联网背景，发布系统、制作专题这些你都不会做，而且他这个人清高自傲，要求很高，你过去日子不好过，他不会好好教你，也没时间等你成长，他只强调结果导向。外采和制作也不适合你，你不懂摄像，也不会视频剪辑，别说一周了，就是一个月也出不了业绩。现在看下来，只有直播组可以考虑，不过蔷薇这个人很难相处。”
“恩，我还没见过她呢。”
“她在外地进修三个月，快回来了，应该就这两天。她不按常理出牌，喜怒无常，不过这种人有一点好处，只要你能得到她的信任和欣赏，她绝对可以护你周全。”
林志伟的话像打开了一扇窗，依依下定决心，就算是女魔头，我也得破釜沉舟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的上司是女魔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