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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0』 ...

  •   白晓竺作为一名准高二的学生,她至今为止的学习生涯可谓是没有一点顺利的。不过说到底这也怪她自己贪玩。
      初中的时候,不谈那些个既聪明又刻苦的好学生,别人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学习才考了四百多分,白晓竺三年下来边玩边学(玩和学的比例大约在四比六左右),也轻轻松松考了四百多分。
      也就是这四百多分,愣是把她拉到了第二志愿的二类学校。
      因为那爱玩的心性,到了高中,白晓竺就郁闷了。
      理科,脑子完全不够用。再加上听了母亲的话报了理科后,白晓竺更加郁闷了。
      用白晓竺所有补习班老师的话来说,白晓竺没什么过于落后的科目,她对所有的科目都是平平淡淡,中等水平。这之中要排除语文和体育。语文是出色,体育则是惨不忍睹。毕竟,中招考试体育能考17分的也没几个人。应该说是,白晓竺从小到大体育就没及格过。她的体质不太好是一个方面,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运动,这也是导致她长不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白晓竺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家里的所有人都会把最好的给她。白晓竺的爷爷是部队的文艺兵,所以他的孙女们都有很好的音乐天赋;姥姥姥爷大学时一个学无机化学一个学有机化学,所以白晓竺对于化学的感知要比其他学科更好一些。用白晓竺父亲的话来说就是,白晓竺什么都会一点,但却又都是学艺不精,唯独写作,因为这是她从小学起就坚持下来的兴趣。
      只不过白晓竺的母亲并不支持她的这一兴趣罢了。
      白晓竺可以很清楚的意识到,父亲对自己的是溺爱,母亲则是严厉。虽然母亲嘴上不说,但她也明白,母亲对自己的期望很高。但有时候就算明白母亲是对自己好,但也会忍不住和母亲争吵。
      白晓竺承认从小自己就自命不凡,也想过上一个好的生活。这里的好,是指自己想要的生活——一间复式房屋,一只鹦鹉,一只柴犬,一只雪貂,一只日本石猴,工作就是写写小说,歌词或是剧本,这就够了。
      但现在,除了这些被母亲数落的一文不值的梦想,她就只剩下那一颗因成绩问题而导致的自卑的心了。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白晓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假期,补习班的课程一周排了五天,这让放假与平日的上学没了什么差别(好吧,其实和平常比起来没有晚自习也是满不错的)。
      暑假第二周的某一日下午,阴天,白晓竺下课回家,遇到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

      “呦,挺巧的啊。”
      背后皮肤黝黑,身高近一米七五的男生拍了一下白晓竺的肩膀。
      白晓竺转过身,看到来人,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周林。
      “你怎么在这儿?”
      白晓竺的语气算不上过于和善。
      “别忘了咱们两个住的地方可是只隔了一条马路啊。”周林轻松的笑了笑,“况且,我想你了。”
      “真遗憾,我并不想你。”
      白晓竺脱口而出道。
      “晚上有时间么,老同学这么长时间没见,咱们叙叙旧?”
      周林挑了挑眉,拉住了白晓竺的手腕。
      叙你大爷!
      白晓竺忍不住在心中暴跳。
      其实不是她讨厌周林,她只是担心周林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毕竟,压抑了三年的告白最终还被拒绝了,之后到现在为止又追求了一年,还是没有结果,如果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到的点,后果不堪设想。
      “咱们两个的交集几乎都是小孩子的一样的恶作剧。”白晓竺面不改色的说着违心的话,想尽快脱离周林,“而且,我妹妹还等着我教她数学,我得赶快回去。”
      周林早就料到了白晓竺会这么说,从初中开始,白晓竺所找的理由几乎都和她的妹妹们有关。
      “八点之前我一定护送你到家。”
      说着就要拉着白晓竺向前走。
      白晓竺想甩开周林的手,奈何对方用力异常的大,白晓竺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毕竟在怎么样在周林告白之前他们两个也是朋友,白晓竺不想做出什么太伤人的举动。
      正当她考虑着要不要一脚踹上周林的“□□花”的时候,一只手腕上带着一块一看就知道是做工异常精细的手表的手突然放在了白晓竺被紧紧拉住的手腕上。
      两人都愣了一下,几乎是同时扭过头看着这只手的主人。
      当抬头看到看到那张脸时,周林的疑惑,白晓竺是惊讶。
      脸上依然是那种冷淡又略有严肃的表情,不是那天清晨向自己问路还让自己莫名其妙的一看到他系着的蓝领带就忍不住的流泪的男人又是谁?
      这次,白晓竺一下子就概括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淡漠腹黑攻。
      “你干什么?”
      周林皱了皱眉。
      “接人。”
      男人看了一眼白晓竺,平稳道。
      “你是她什么人?”
      周林皱起了眉头。
      “哥!”
      周林话音刚落,白晓竺就配合着男人演戏,立刻甩开了周林的手,兴奋的扑向了男人的胳膊。
      “你有哥哥?”
      周林看向白晓竺,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晓竺深知托自己的福,周林知道自己只有四个非亲生的妹妹,便努力让自己把戏演的更真一点。
      她紧搂着男人的胳膊,理所当然般的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藏不住的开心。
      “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我终于有哥哥了!”
      白晓竺一直想有一个哥哥这一点倒不是骗人的。
      “你们待会要去干什么?”
      周林看着白晓竺,一副申犯人的口气。
      “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即使是波澜不惊的语气也能让人听出字里行间的不悦,白晓竺忍不住要为男人拍手叫好。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男人,以及他身上那不可忽视的气场,周林自知自己已经有些越界了,便决定先用缓兵之计。
      “以后再约。”
      他话音刚落,就见男人搂着白晓竺的肩膀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自己的话自然也就被淹没在了喧闹的人群中。

      副驾驶座上,白晓竺忍不住往窗外看向之前周林所在的地方,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周林那写满了失落的离开的背影。
      “想要彻底甩掉他就不要给他再留念想。”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冷冷的开口道。
      “我知道。”
      白晓竺低着头,小声回答着。
      许久后,她抬头看向了男人,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刚刚谢谢了,麻烦你了。”
      男人没说话,他直视的前方,用余光打量着白晓竺。
      几秒后,他开口道:“你之后还有安排么?”
      “啊?”
      白晓竺疑惑的看向了男人。
      “晚上没什么安排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白晓竺十分惊讶,不如是说受宠若惊更合适。
      一个和自己仅仅见面才两次的男人居然要请自己吃饭!?
      白晓竺有些慌了,她连忙拒绝。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妹妹还在家等着呢。”
      当然,这后半句话是假的。
      听了白晓竺的话,不知为何,男人的心情似乎愉快了些许。
      “怕什么,我又不会卖了你,也不会吃了你。”
      白晓竺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和一个陌生人对话得处处小心。
      “不,我还是……”
      无视了白晓竺的拒绝,男人直接发动了车子,向自己刚刚决定好的目的地行驶。
      白晓竺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正在等绿灯的时候,男人突然说道:“单示崇。”
      白晓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男人是在告诉自己他自己的名字,于是便进跟着开了口。
      “我叫白晓竺。”
      接着,便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尴尬死了……
      白晓竺懊悔的在心中大喊。

      天色渐渐的暗了,两人还在路上堵着。
      借着车窗上的倒影,白晓竺才真正开始观察起单示崇来。
      白色衬衫,黑色马甲,黑色西裤,银色的腰带扣,再加上手腕上的那块表……是个精英是肯定的,这种气质说他是哪家公司的总经理都一定会有人相信。
      白晓竺不禁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她突然会这么镇定,接着,她便开始在心里预演着到吃饭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越是预演,就越是紧张。
      渐渐的,白晓竺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此时紧张自己不知所措的本性。
      等着红绿灯,单示崇看了白晓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也不急着拆穿,看到时候对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七点半了。
      看了一下时间,白晓竺此时无比的庆幸自己的父母一个上夜班,一个出差去了。
      下了车,白晓竺一看男人带自己来的地方,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LM,国内数一数二的西餐厅。
      白晓竺上补习课的时候会路过这里,每次看到这家餐厅,她都会感叹般的吐槽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紧紧跟在单示崇的身后,一进餐厅,白晓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压力。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
      全部都是压力。
      能走进这里,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一直希望着自己终有一日可以咸鱼翻身,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可以“昂首挺胸”的走进这里。
      然而现在,白晓竺望着四周这对于自己来说遥不可及的装修装饰,不禁感叹自己的其中之一个目标就这么完成了二分之一!?

      两人在一个靠窗户边的位子面对面坐了下来。侍者立刻将菜单拿了过来,单示崇用眼神示意他把菜单给白晓竺,让她先点单。
      白晓竺接过菜单,笑得很不自在,她装模作样的翻了两下,就顶着那略微僵硬的笑容,将菜单递给了单示崇。
      “我点什么都行的,还是你来吧。”
      单示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接过菜单,看了两眼,就流利的报出了几个菜名。
      看来是常客。
      如果可以在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再次经历这件事的话,白晓竺发誓自己看着那个男人点单的时候一定会这么想的。但事实是,现在的她因为要调节自己过分的紧张心情而根本来不及顾及对方的一举一动。

      怎么办怎么办,要说点什么吗,这样子真的好尴尬啊,除了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外你还能判断出什么,你平时引以为傲的交际能力呢,都去哪了???!!!
      看着点完单后离开的侍者,又恢复了两人独处的状态,白晓竺的内心波涛汹涌,她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最终,经历了一番艰难的矛盾抉择,她决定,看窗外。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玻璃上映着两人的影子,窗外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略有刺眼。白晓竺看的有些出神了。
      “好看么?”
      略有清冷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白晓竺扭过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个,我……抱歉。”
      “你在向谁道歉。”单示崇倒也不生气,还是那一如既往的语气提醒着对方,“看着我说话。”
      “……”
      白晓竺发誓自己的心跳现在一定很不正常,她鼓起勇气,将自己目光的焦距聚集在了单示崇的脸上。
      她发现,男人也正在看着她。
      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心里斗争,白晓竺才决定开口。
      “那个……”
      “你……”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和自己在同一时间开口,白晓竺忍不住想对着自己旁边的玻璃撞上去。
      “还是你先说吧。”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白晓竺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单示崇也不推让,他刚开口,还未发出第一个音节,窗外就响起了几声震天响的雷声,紧接着的,就是倾盆的大雨。
      对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到明天有大雨来着。
      这么想着,单示崇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一直都住在W市的么?”
      “是啊。”
      “你是……初一还是初二?”
      “准高二。”
      “哦?”
      听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回答,男人似乎提高了些许兴致。
      看着男人的眼神,白晓竺习以为常的苦笑着解释道:“我这是家族遗传,长相比实际年龄显年轻,走在学校里经常会被认作是初中部的。”
      “嗯。”

      ……
      见男人不再说话,白晓竺也有些无法忍受现在的气氛,她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个……”
      “请问你……您?你?呃……还是您吧。”
      “请问您今天为什么要帮我呢?”
      看着在纠结人称的白晓竺,单示崇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顺路。”
      “啊……”看到对方的反应,白晓竺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笑了笑,继续道:“总之,今天谢谢您了。”
      其实,微笑是白晓竺的一个习惯。
      微笑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以掩饰自己的泪水(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可以掩盖内心的失落,也可以掩盖心中的不满……也就是说,微笑从某种方面上来讲,对于白晓竺来说,是万能的。
      “用你就好。”
      大概是实在不习惯被称作“您”,单示崇“忍不住”纠正了白晓竺。
      “啊?……哦。”白晓竺应下了,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侍者把他们的晚餐端上来了。
      看着面前的食物,白晓竺就把刚刚的想法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整个进餐途中,两人没有一点对话。白晓竺避免一切能和单示崇眼神接触的机会,她用餐全程都十分注意着自己的吃相。
      听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小趋势的雨声,白晓竺开始担心自己要怎么回家,渐渐的,两人这场无声的晚餐也接近了尾声。

      白晓竺用餐巾纸擦着嘴,和单示崇一起等着侍者找钱回来。
      两人出了餐厅站在门口观察着雨势,单示崇开口道:“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白晓竺看着这大雨,也就答应了下来。(后来再想起这件事她发现那时候如果再推脱拒绝反而只会显得自己矫情。)
      “站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
      话音落下,单示崇就走进了雨中。
      没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白晓竺面前。
      上了车,白晓竺庆幸因为自己没有踏入雨中,所以自己的鞋子不会弄脏单示崇的车子内部。
      系好安全带,白晓竺向单示崇报上了目的地,并再次向他道了谢。
      路上,依然是堵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和那“哗啦啦”的雨落声甚是相配。
      然而白晓竺却觉得车内是极其的宁静,单示崇的注意力全都在路面交通上,伴随着车内悠扬舒缓的纯音乐,白晓竺觉得,相比之下,此时的不自在已经减少了许多。
      不过仍旧还紧张的心情还是没有减少半分罢了。

      到了小区门口,白晓竺告诉单示崇自己现在下车就可以了,却奈何自己无法改变单示崇坚持要送自己到单元门口的态度,也就随他去了。
      大概是害怕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吧。
      白晓竺想到。
      其实,对于白晓竺来说,一般不熟悉的人,特别是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只要不触及原则性问题,她都会顺着对方的意思行动的。至于什么程度上才算熟识,那就大概要在双方认识半年左右,并且关系还不错的情况下,白晓竺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和对方平等的层面上,和对方对话。
      这种情况,尤其在比她所认为的比自己出色,是自己的长辈的情况下更为突出。
      单元下,白晓竺解开安全带刚打算下车,就看到单示崇向自己伸出了手。
      “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嗯。”
      白晓竺疑惑的将手机递给了对方。
      白色的亮光打在单示崇的脸上,让他本就偏白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半分钟后,单示崇将手机还给了白晓竺。
      “到家记得给我响两声电话。”
      接过手机,白晓竺打开车门,下车前,她再次向单示崇道了谢。
      车厢内昏暗的环境下,白晓竺始终没有看到单示崇的任何表情,但实际情况是,她紧张的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只敢偷瞄几眼,却也没有看清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吧。
      这么想着,白晓竺打开家门,直径走到厨房,打开厨房灯,找到刚刚单示崇给自己输入的他自己的电话号码,拨通后看向楼下。
      “嘟——”
      “嘟——”
      两声过后,白晓竺话断了电话。接着她便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看着楼下的汽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白晓竺才转身离开厨房,换上拖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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