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同卮》gaki

4、第 4 章

　　纪晏给两人倒茶，引华彧和这少女入座“子琚仙子一路辛苦了。”“纪将军不必客气”这名子琚仙子客套过后飞速转过头，继续对着华彧一副大话家常的的架势“小师兄，我刚喂完雪阳就过来找你了！我跟你说啊，它现在不知道有多能吃，一整筐马草啊......”华彧颇有些无奈，一边听一边为她添茶。任谁也想不到，这仙子长得一派光风霁月，内里却是个话唠。华山向来以道门清净、淡漠绝尘之姿对外，到子琚这里却是个虚有其表的例外。华彧听她从阿花现在一天要吃四筐草，讲到山南那片带着露珠的嫩草还是个采风的好地方，最后又说到大寒天里阿岚偷摸着下山，在睢阳差点被劈成两半，吊着一口气好容易捱了过来......华彧终于找到机会打断她“小岚伤势怎么样，现在在哪？”“哦，挺过来慢慢养着就好了，前几日送回山上去了。”华彧点点头，看她的态度便知道宋岚伤势已然无碍“哎呀，当时可是凶险！我也是刚下山不久，头一回见那么重的伤人还能活。不过她刚一回去，就有人给小师叔通风报信。嘿嘿，我看阿岚这回又凶险喽。”华彧本还疑心，现已基本上四下太平，清珩师叔为何行色匆匆，原来有个宋岚比自己更欠收拾。当然以华彧的性格是不会想得这么幸灾乐祸，但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师兄，我们下山这么久，都不能在师傅跟前尽孝，我有些想回去了。。。。。。”她一面佛着茶杯上的纹路，一面恹恹地望向华彧。纪晏见势立刻发声“如今虽天下初平，但难保流匪为祟，不如等各州稍作整顿，子琚仙子再从官道上山。”华彧在心里叹了口气，困惑和茫然未减分毫，狠下心来对子琚说“这两日我也神思不宁，想上山一趟，或能与你同行。”“阿彧！”纪晏突然出声，吓了子琚一跳，她顿时就不说话了，三人同时静默起来。子琚看了看面有愠色的纪晏，又看了看低头躲避的华彧，眼神转了几个来回，把拉着小师兄晚上一起放灯的计划咽了回去。她突然感觉这屋子有些闷得透不过气来，自己似乎杵在这里成了个打散鸳鸯的棒槌？这个念头袭上心头骇了子琚一跳，她没敢细想就给自己寻了个长途跋涉昏了头的的托词————罪过罪过。
　　“小师兄。。。。。。那个，我先回去了。”华彧看了看难得安静的她“我送你。”子琚飞快的扫了一眼纪晏沉怒的脸色，虽然不知他们先前已经对去留问题起了争执，也确定了自己大概来的不是时候。她又扫了一眼同样态度强硬的华彧，立刻明白了小师兄一定是要拿自己当挡箭牌了。她顿时觉得腿肚子打战，有点抽筋。而华彧说是求一个答案也好，谋一个出路也好，甚至于说他其实是想逃避。他没有再看纪晏脸上的薄怒，转身走了出去。子琚立刻跟出去，心下还有一点点可能要被纪晏迁怒的惶恐，几乎要追上他小师兄直奔华山而去。
　　“小师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华彧看着她一脸怯色，不禁哑然。这样的神情话语，在他们同门求道的这些年，子琚对师傅不知说了多少遍。早在他们幼年修行的时候，就有长老对师傅断言“你这两个徒弟，一个过慧，一个近愚。慧极必伤，大智若讷。”后面一句子琚是听不懂的，她只是认定了自己是聪明的那个，然后从米糊碗里抬起头来，施舍了她体弱多病看起来很是愚笨的小师兄一个怜悯的眼神。师傅和华彧都准确无误的接收了子琚眼里的怜悯，华彧继续誊经卷，师傅则摸了摸子琚的头叹了口气“慢点吃。”
　　“小师兄，你笑了啊。那我们晚上去和大家一起放灯吧。”华彧看着她一瞬间从心有余悸转换到喜上眉梢，再一次确认这个小师妹这些只有年身量抽长，内里还是那个扒着米糊碗的小丫头。

作者有话说

　　最近每天都在刷战争片，太致郁了。本以为自己有余力帮助他人，然而战争面前我们无能为力。这战争仍在继续，它在人们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没有人是战争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