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书》古道森森

3、加入武魂门！

　　“什么？你要我加入武魂门！”狗蛋活像吃了一百斤狗屎。
　　“有何不可？”莫遵问。
　　“我加入武魂门和背离弑杀堂有什么分别？”狗蛋架着车回头问道。
　　“你不加入武魂门也已背离了弑杀堂。”莫遵在马车里眼皮也不抬道。
　　现在是弑杀堂要杀他们，那去武魂门自然是最安全。
　　“不！不！我是向着太阳生长的好苗苗！弑杀堂才是我的阳光！我的一切！”
　　“现在是晚上，你一无所有。”莫遵无异于泼了一盆凉水。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不能侮辱我跟着穆晨堂主的决心！”湿淋淋的狗蛋说。
　　“我侮辱的只是你的智商。穆晨此刻恨不得把你杀之而后快，就算你有意跟随，他也不会留你。”
　　狗蛋沉吟了片刻，终于反驳:“你说了你会护我周全！为什么还要把我扔进武魂门。若是他们知道我是弑杀堂的人，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
　　莫遵揉了揉鼻梁，懒懒开口道:“就算我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弑杀堂倾巢而出，我如何护你周全？还是你认为你一心向往的穆堂主连我这个无名之辈都敌不过？”
　　狗蛋一言不发。
　　莫遵继续:“你的身份在武魂门内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眼下，弑杀堂与武魂门实力相当，你进了武魂门便有了一层保护罩，若你还念你的弑杀堂，当个奸细也未尝不可。”
　　莫遵语毕，狗蛋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认了。
　　莫遵见状，满意的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从车窗外撒入的阳光映照在莫遵脸上，使莫遵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更显得明媚动人。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般柔软、安静的附在莫遵白皙细嫩的脸上，消散了他平日所有的锐利和老成，莫遵此时倒像个孩子，睡得安稳。
　　世间真有这般人物？狗蛋不可置信的瞻仰着他的容貌。
　　“你若是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莫遵冷冷的说。
　　一句话，又把狗蛋拉回了现实。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狗蛋看着莫遵精致的睡颜痴痴问道。
　　“李四。”莫遵随意道。
　　“李大侠，在下张三，久仰久仰。”狗蛋抱拳郑重说道。
　　“叫我李兄就好。”莫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搭话。
　　自从对莫遵多了几分忌惮，他们的相处就变得简单多了。狗蛋对莫遵的任何行为都不再多问“为什么”，而是毫无条件地执行。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莫遵和狗蛋终于赶到了扬州。
　　武魂门最大的分舵之一和弑杀堂总舵都在扬州，顺理成章的，扬州成了江湖人士最大的聚集地。
　　这才刚进扬州城，就听到马车外面各种鱼龙混杂的脚步声和粗细不一的叫卖声，莫遵揉了揉鼻梁，无奈的从睡意中挣扎出来。
　　“李兄，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狗蛋在马车外往里探头问道。
　　“待会你自然知道。”莫遵说。
　　狗蛋也不再多问，一心只往前赶路。
　　扬州不同别处只见民居不见商铺，相反的，扬州城宽阔的街道两旁全是各种各样的商铺。坐在马车前的狗蛋看的津津有味。
　　在一家成衣铺前，莫遵和狗蛋停了下来。
　　莫遵冲狗蛋笑的高深莫测:“跟着我混，没几身像样的行头可不行。”说罢，莫遵迈开步子走进了成衣店，狗蛋紧随其后。
　　莫遵习惯性打量了一下店内情况，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在柜台前使着算盘，显然是店主。而他旁边立着一个将近三十的黑衣男子，一脸的不耐烦。黑衣男子身材修长、骨骼健壮，显然是习武之人。
　　黑衣男子敏锐的察觉到了莫遵的目光，也抬头向莫遵看来。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莫遵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那黑衣男子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眉宇之间透露着一种威严和霸气，高挺的鼻梁更突出了他轮廓分明的脸。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长成“我是天王老子”的样子。比起清秀，莫遵绝对是数一数二，但若是论英挺，莫遵只怕要被此人甩到地中海。
　　店主整理完手头的账后，一脸谄媚的对着身旁“天王老子”说:“这月的账目全在这儿了，请魏长老过目。”那店主双手托着账本整个人成九十度弯下腰，若是看的仔细，还可以观察到他微微颤抖的小腿。
　　“不必了，量你也没有动手动脚的胆子”魏然疏负着手道。
　　魏然疏拿过账本悠然朝门口方向走去，脚步极轻，几乎捕捉不到，饶是莫遵拥有非同一般人的耳力也听不真切。
　　莫遵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视线里。
　　待那人走出了店铺，莫遵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菊花一点功”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这样，就可以封住内力作为掩饰，和不会武功的人无异。
　　“客官，要什么随便瞧。”那店主态度突然冷了八个度，看也不看莫遵说。
　　莫遵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锭金子，用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店主为之一振的力度放在柜台上。
　　那店主见了钱，眼睛里的光芒立刻重新闪烁起来。他赔礼道:“贵客贵客！有失远迎！您要什么随便看，我们这啥都有！”
　　莫遵故作沉思。他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然后露出很不开心的表情。
　　那店主权当莫遵是富家公子哥儿，以为这店门口的几件棉布衣服，完全不能入他的眼。
　　“这些粗布玩意儿就是给穷人家穿的，公子还是不要糟蹋自己的手比较好，我给您瞧瞧本店压箱底的宝贝！”那店主看着莫遵脸上笑开了花，心想着这公子如此挑剔一定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今天肯定要大赚一笔。
　　“你就拿压在箱子底下的东西糊弄我？”莫遵笑道。
　　“……”狗蛋。
　　店主的笑容突然垮在脸上。
　　“哪能！我是说本店镇店之宝！”店主对富人家的教育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什么！你竟然拿罩在你房梁上的破布来搪塞我！”的确是“镇”店之宝。
　　“……”店主对富人家的教育完全绝望。
　　在莫遵还在东窜窜西窜窜的时候，店主拿出一件衣裳比划道:“这可是蜀锦料子的，客官你摸摸看，滑溜不？”
　　莫遵摸了摸，漫不经心道:“的确滑溜，只是不知道在街上穿这身行头，它会不会突然滑溜到地上去。”莫遵继续寻找。
　　“……”店主和狗蛋。
　　“客官，你再看看这件，天鹅绒的，你摸摸这毛软不软。”店主不死心道。
　　莫遵不耐烦的摸了摸，道:“软是软，可现在是大暑天，你就让我顶着这个出去？”莫遵继续搜寻。
　　“……”店主和狗蛋。
　　“客官，这可是本店最后一件珍品了！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朝廷私货的缎子，龙袍和这件衣裳是一个料子。”店主小声道。
　　此时，莫遵终于在店门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要的衣服。
　　“就是它了！”莫遵擦了擦汗，说道。
　　那店主听完大喜，连忙报价:“这件衣裳料子难得，价格也实惠！就五百两黄金！客官若是喜欢我现在就给您包起来。”
　　莫遵扯了扯已经开始包装的店主，却被那店主大力甩开:“公子不必着急！我马上就包好了！”
　　莫遵揉了揉鼻子，静观其变。
　　莫遵看着店主用刚才给自己看过的天鹅绒包了一层，又用蜀锦包了一层，忙活了大半天，才抬起头来，说:“公子，可以结账了！”
　　莫遵指着店门后面那两件麻布衣服面不改色道:“我要这两件衣服，五十文钱对吗？”
　　那店主闻言，也跟大吃了一百斤狗屎似的，他的脸一会红一会绿，直到最后红绿灯烧坏了，变成了黑。
　　所以说，中国制造嘛，就是只有数量没有质量。
　　“你拿了衣服就给我赶紧滚！”那店主显然气急。“别让我再看见你！”
　　莫遵权当做没听到，示意狗蛋去拿衣服，取了衣服，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衣店，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过了良久，那店主才反应过来，咆哮道:“小兔崽子！要你拿你还真的不给钱了吗！混账东西！”
　　马车里莫遵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对狗蛋说:“张兄，还记得我说过的，骂我的人很多，你是最文明的一个。”
　　狗蛋嘴角微微抽搐。
　　二人在马车里换了一身麻布衣裳，莫遵看着狗蛋那比原先更寒酸的样子，笑道:“委屈你了。”
　　这就是“像样的行头”吗？狗蛋无语望青天。
　　狗蛋并不理解李四为什么要换如此破布作践自己:“李兄，你如此打扮是何故？”
　　“为了掩饰我帅气的脸。”莫遵道。
　　狗蛋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这么说，我也需要掩饰我帅气的脸？”
　　“不不不，你只是和我配套显得整齐。”
　　“……”狗蛋在风中凌乱。
　　“等会就要进武魂门了，张兄，你可千万小心。”莫遵关切道。
　　“多谢李兄关心，我一定小心行事。”这是莫遵第一次与狗蛋称兄道弟，狗蛋十分激动。
　　“不不不，我是暗示你不要泄露我会武功的事，你收到我的暗示了么？”
　　“……”狗蛋。

　　弑杀堂总舵。
　　看着跪在地上肩膀受伤的杀手，穆晨一掌震碎了身旁的桌子。
　　“废物。”他骂道。
　　“是我办事不利。”杀手埋头认错。
　　穆晨稍微缓和：“连你也不中用了。”
　　杀手跪在地上，十指狠狠嵌入掌心。
　　屋外有探子急急来报：“莫遵和张三二人正往武魂门赶去。”
　　穆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条消息上，他沉思良久，对跪着的杀手说：“你去武魂门知会吴长老，让他留意着武魂门的新丁。”
　　“是。”杀手郑重道。
　　穆晨又加重语气补充道：“若是连这种任务都完不成，你就提头来见我。”

　　杀手不顾还淌着血的肩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