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不曾相遇过》尚金

4、四 不经意来的恋爱

　　我认识李燃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那是大二第一个学期的冬天。北方的冬天到底有多冷我不知道，因为北方的城市太多。而我所生活过的北方城市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出生的那个北方的小城市，还有一个我读书的这个北方的大城市。所以我对于北方的冬天温度的认识只限于这两个城市。比起我们那座小城市的冬天，这座大城市的冬天还是要暖和不少，但是比起南方来说，北方的冬天确实要冷上不少。
　　尤其是那天，这座城市碰上了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的，零下十七度。我倒是没有大惊小怪，这个温度在我出生的城市算是很好的天气。那座城市一到冬天最低也得有零下十几度，最冷得有零下三十多度，所以我还是很喜欢这座城市的冬天，起码我不用穿那么厚的衣服，跟个粽子似的。
　　人们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哪怕是南方人也能够很快适应北方城市冬天的寒冷。李燃是一个南方的姑娘，小家碧玉。我好像有些迷糊，到底是不是小家碧玉呢？姑且是吧。可又不能确定，她实在是一个难以捉摸的生物。不过有两点我可以肯定：一、她是女的；二、她长的很普通。
　　这两点跟我要说的偶遇没有一点关系。偶遇不一定碰个什么人。而且你这次偶遇的这个人不知道在之前的那个时间已经碰过了，只是以前没有认识。
　　这一次我们的偶遇，我们也没有认识，但是有了对话，有了对话之后，我们就认识。
　　那天，我站在学校超市的门口，正喜滋滋地吃着雪糕，嘴唇都在颤动，牙齿都没有了知觉，但是我的心里十分开心。这完全是因为我只要吃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之后便会有非常愉悦的心情。有些郁闷的是路人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怪怪的。这一切都不影响我快乐。
　　就在我快乐地吃着雪糕的时候，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很好奇：“冬天吃雪糕是不是特爽呀？”
　　我看了一眼，一个非常普通的女生，便没再注意，但是不回答是不礼貌的：“那感觉简直是……”
　　我一脸陶醉的表情，可是我说的话让这陶醉总显得有几分尴尬。毕竟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人说自己很爽，不是有些滑稽吗？
　　这个姑娘倒是非常高兴，她相信冬天吃雪糕是很爽的。她也跑进超市里买了一个雪糕，而且是好大的一个雪糕，十八块的。
　　她显然是享受不了这爽劲，只吃了一口，便冻的上牙直跟下牙打架，小脸也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之后，她便怒气冲冲地冲到我的面前，把雪糕推到我面前，不容否定地说道：“你全吃了！”
　　我心想，凭什么呀？又不是我让你吃的。再说那上面有你的口水。虽然现在人开放了，但是你也应该矜持一些，不应该这么开放吧。
　　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双手已经接住了那个冒着寒气的雪糕。
　　此时，我自我安慰：“这是英雄救美！古时候，英雄救美都是有美女以身相许。虽然这个女生不是美女，可也不算太丑。她要是以身相许也是不错的。”
　　已经吃了一根雪糕的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寒冷，哪怕我算是久经寒冬也受不了这冷，这爽。倒是那个姑娘笑的花枝招展，我真有心上去给她一耳光，还想说句：“你还算是个人吗？”
　　她不算是人，她是女人，女人就有特权，耍赖的特权。更何况你吃了人家的口水，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这话是李燃后来说的。
　　她还说那晚她回了宿舍之后后悔了，不该给我雪糕，因为雪糕上面有她的口水，让我占了她的便宜。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的关系，这话便是玩笑话了。当时我们是没有关系的。等我吃完雪糕，嘴唇都不是我的，牙齿也不是我的，整个人好像都不是我的，而是这个冬天的。
　　当时，我居然还有心情耍帅，自以为很酷，实际很傻的表情，说道：“真的爽死我了！好像……”
　　我意识到我不该对着一个陌生的女生说后面的话。虽然那个女的两只眼睛冒着星星，也许是怒火，反正正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才惊呼道：“你实在是太牛逼了！居然真的吃完它了！妈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这话太对我的胃口，让我找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气概，也找到了英雄的自豪，豪气干云地说道：“废话！我们那的冬天比这还冷，我都能吃下三根雪糕，更别说这个地方了！五根那也是没问题的！”
　　其实，我说完已经有些后悔了。实在是李燃的动作太快了，我只说了前半句，人已经冲进了超市。等我话说完，准备逃跑的时候，它已经风风火火地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子回来，袋子里面装着雪糕。我真想给自己几下，嘴贱，再让你嘴贱，看看现在，作茧自缚了吧！人家真给你买回来了！
　　我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眼睛闭着嘴都凑到了一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以前要说我长相普通的话，那么现在的我的颜值绝对是赶上了大松鼠，还没有大松鼠那一口好牙。要是吃完这几根，我的牙肯定遭罪，肚子也肯定遭罪。对呀！我的肚子！我的肠胃一直不好！不能吃太多冷的东西，也不能吃荤腥！可现在……
　　李燃拎着袋子站在台阶上，俯视着我，道：“给……”
　　她默默地看着我，我……我哪里敢看她，可是不看她又不礼貌。
　　我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李燃绷着的脸突然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手里的袋子居然变戏法似的是一个黑色的袋子：“别看了！那些雪糕不是给你买的！我准备回宿舍好好爽一爽！这个黑袋子里的东西给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很想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怎么好意思要一个女生东西呢？
　　感情可能没有突然光临的可能，但是爱情确实有突然光临的可能。我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那天偶然的认识之后居然会发展的这么快。没一个星期，我们便已经进入热恋关系。这还遭到了我宿舍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郝翔嘲笑，说我一个星期太慢了；说他一个星期都能跟女生上床了。坏人！我怎么可能会在结婚前跟一个女生上床呢？实际情况是李燃不愿意跟我上床。我这已经是进步了，起码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但这一次的恋爱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神的追求者可能有很多，也有很多的备胎，但是女神经只有一个对象，却是一个能够包容她的人。
　　李燃便是一个女神经。我只能包容她，一直包容她。
　　那天的中午，我在食堂打饭，一份盖房，西红柿炒鸡蛋盖饭，红红的西红柿，黄黄的鸡蛋，下面是白白的大米，看着就是那么诱人。
　　我正端着盖饭找一个位置的时候，身上突然一沉，红红的西红柿，黄黄的鸡蛋，还有那白白的大米冲着我那白色的衣服飞了过来，死乞白赖的赖在我的衣服上不再下来。更可恶的是我的身后还有一个好死不死的声音说道：“红旗，你猜猜我是谁？”
　　猜你妹呀猜！
　　我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这个声音我是很熟悉的，因为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一个月了，除了睡觉的时间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上课的时候在不同的教室，其他的时间，我们都是黏在一起的。
　　我很生气，但是我不能对一个女生发火，尤其这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虽然有些神经，但她依然是你的女朋友。
　　“李燃！你快下来！你也不看看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吗？你不看他们都在笑我们吗？”
　　李燃不情愿，但是还听话地跳了下来，很不满地说道：“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吧！”突然又尖叫起来：“你胸前这是怎么了？怎么红红的黄黄的？妈呀！还有米饭？你嘴巴是不是开天窗了漏了这么多？”
　　五体投地，绝对的五体投地。我让这个有着神经思维的李燃彻底征服了，她居然不知道这是她刚才的杰作吗？
　　“咦！”李燃发现了新大陆，“这还热着呢？烫着你没，红旗？”
　　她还知道关心人，我感动坏了。这个女神经居然知道关心我烫没烫着，我感动的自己都哭了。
　　“烫哭了？”她好像一个大人一样安慰着我，“红旗，你是一个男子汉，这么一点伤痛是不应该哭的。”
　　我苦笑着摇头：“燃燃，我不是烫哭的，是感动哭，也是被你蠢哭的。”
　　李燃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哪里感动你了？”
　　真不正常！正常人都会吼，我哪里蠢了？她居然关心她哪里感动我了！她真好！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好，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虽然这个姑娘有时候很神经，神经起来一点也不正常，但是总的来说这不影响她是一个好姑娘。这样的姑娘愿意跟着我，实在是我的运气，我要珍惜她。
　　我一把抱着她，让她的头靠着我的胸，坚实的胸膛，胸膛里面装着一个跳动的心脏，心脏里面装着一个鲜活的李燃。李燃感受到我的心跳，奋力推开我：“我又不是抹布，干嘛用我擦你身上的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