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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恶梦将醒时 ...

  •   19.
      这次生日宴会一直开到下午6点才结束。

      本来仅想露个脸的纪辰南硬生生地被拽去参与“家庭谈话”,他平日不常与这些人走动,他们对他的生活工作好奇到不行。连带着,宋晚也只好留在这里继续做个旁观者。

      不过有人在的地方从不会无聊,一下午宋晚围观了打麻将打牌下象棋,还和小朋友一起撸了把游戏。他平日不好这口,初次接触手法极烂,被小朋友救了好几次。
      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跑到他面前严肃地说道:“别怕,下把继续,我罩你。”
      宋晚羞愧地在大佬面前低头。

      6点,接近7点,满堂闹腾的人被送得干净。人一走,房子就显得空旷和寂静。纪辰南拉着宋晚起来,来到舅妈面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别走,别走。”舅妈拖住纪辰南,“说好请你吃饭的,一下午都这么吵真是不好意思。这天都黑了,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
      纪辰南:“不用麻烦,我们去外面吃就行。”
      舅妈:“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干净。今天是舅妈生日,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
      纪辰南看看宋晚,宋晚面子薄,不会拒绝,忙让他答应。
      男人只能答应留下。

      其实他心里明白,舅妈一家对房子钱耿耿于怀,这么热切地招待他无非也是想他看在亲戚份上能少追究些。

      *
      吃饭地点被挪到了厨房。
      大厅太乱,还有小孩子玩耍扔的奶油,一时半会收拾不好。

      纪辰南和宋晚坐在一起,宋晚对面是舅妈家的小女儿,小女儿旁依次坐着舅妈和舅舅。小女孩不爱说话,坐上来便闷头吃饭。

      菜摆了满满一桌,有肉有素还有汤,舅妈坐下来赔笑脸,还说准备不周让他们将就。纪辰南不喜欢和亲戚吃饭就是因为这样的客套过于生疏,只得微笑地说够了够了吃不了这么多。

      “你们年轻人就该吃多点,别客气。”舅妈拿过碗,舀满汤再送到纪辰南那边,“喝点墨鱼排骨汤,我炖了好久。”
      她按照同样的方式招呼宋晚,宋晚受宠若惊,忙说感谢。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宋晚已没多大的戒心,笑容也渐渐增加。

      舅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回想起下午望见的景象,还是决定旁推侧敲地问问,她并不是很开放的人,但对那方面也有所耳闻,如果真是这样,她得快点告诉纪辰南的妈妈。

      这时,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响起。

      舅妈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你们吃,我去看看。”刚说完,急匆匆地起身往门那边走。
      不怎么说话的舅舅脸色也不好,生硬地招呼他们不用管继续吃。
      说不出缘由,宋晚突然觉得这阵敲门声不怀好意,连带着美味的汤都喝不下去。
      紧接着,他听见门口传来声音——

      “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今天你生日,我还记得呢。”
      痞里痞气的声音,听着不像个好人。

      “我要你这没良心的记住干嘛,快点走!”
      “好香啊,是不是在吃饭,我刚好也饿了。”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别进来,家里没有你的碗筷,哎……”
      撞门声拉扯声混杂着舅妈的叫骂声,不速之客极快地出现在厨房。“哟,你们一个个,在这吃香的喝辣的,还想赶我走。”

      惊慌的情绪重新冒出,宋晚不适应这种家庭琐事,低着头不敢看。
      纪辰南在桌底下悄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管。

      舅舅威严道:“你回来干嘛!说话客气点,别看见你哥在这里。”
      那人嘁了声,满是不屑:“我可比他大。”
      舅舅:“你大有什么用,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纪辰南趁他们吵嘴间小声给宋晚科普:“这是舅妈的儿子,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不过钱没挣到,倒跟一帮人瞎混,成了社会上的一个混混。他脾气不好,你别说话,也别理他,我们吃完饭就走。”
      宋晚默默点头。

      表哥嗤笑:“你们有脑子,怎么不快点把钱还给人家。借着面子一拖再拖,真是好聪明。”
      “你!”舅舅气得牙痒痒。
      表哥招惹完父亲,又回过头去惹纪辰南。

      他自小就看不惯这个人,爱装,明明喜欢不拿正眼看人,还偏装出副和善可亲的样子,惹得周围人都说他好。不就会读书点吗,还不是个书呆子。

      “好久不见啊,纪辰南,你又跑到我们家要饭来了。”说着,往他那边靠近,还伸手搭在纪辰南肩上,“嘿,瞧我这嘴,是蹭饭。也不对,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对不对,妹妹。”
      对面的小女儿依旧不说话,宛若看惯了。

      表哥自讨没趣,不再把炮口对准妹妹,“我今天来呢,就是想给我家涨涨威风,生日嘛,就该多见点红色。”说着,他居然从口袋里拿出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啪得一下拍在桌子上,颇有暴发户的作派,“这钱就当是我还给你的利息,纪辰南。我们家买房子花的钱迟早会还清。”
      纪辰南皮笑肉不笑:“你严重了,表哥。”

      从后面赶来的舅妈拉住表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快出去!”
      表哥蛮横地一甩手:“你是我妈不是他妈!这个家该出去的应该是他!”

      纪辰南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才不喜欢来舅妈家。舅妈舅舅为了能让借钱的事彻底消失,对他极其卑躬,而脾气不好的混混表哥见到他则跟吃了爆竹似得炸个不停。既然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他何必还呆着受骂。

      借着话拉宋晚一齐站起来:“舅妈,我们吃完了,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小纪。”舅妈急忙挽留,“你留下,别理他,这桌子菜都没怎么吃呢。”
      纪辰南:“不用了,舅妈。时候不早,你们要休息,我们也得赶回家,就不打搅了。”
      他看向宋晚,被迫观了场家庭伦理剧的小老板脑袋点得飞快。

      表哥哼嗤,斜着眼瞥这两个客套来客套去的人。视线顺势延伸,接着落在了讨厌鬼的旁边。厨房明亮的灯兜头而下,洒在那个略显纤细的男人身上。他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却露出白花花的颈。衣领似乎有些大,点头时空开,目光便顺着进去,浮想联翩。
      表哥微愣。

      宋晚感受到一股十分黏腻的目光降在身上,心里咯噔一声,没防备地抬起头。
      表哥这时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很清秀,眼睛黑而亮,水光一染,便显得楚楚可怜。

      “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的话一下打断舅妈和纪辰南的纠缠。
      宋晚吓了一跳,忙摆手:“没有,我不认识你。”

      声音,柔软,还带着些怯弱,仿佛在求饶。表哥的大脑中瞬间出现个模糊影像,且越渐清晰。
      “哎,你是不是……”记忆出现空白的感觉格外难受,他下意识地走近。

      纪辰南神情凛冽,把手横在小老板身前,挡住表哥。
      表哥眯着眼睛回想,从他这里正好清晰地看见纪辰南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是个极具占有性的姿势。略细的腰加上有力的手臂,一旦抓到丁点线索,之后的一切就如倾倒的多米诺骨牌般产生不可抗拒的连锁反应。

      模糊的画质,难耐的叫声,摇晃扭动的腰及散着白光的背。偶尔可以瞟见男孩的脸,酡红的,如花般艳丽。那张青涩的脸和现在有点成熟的脸对上。
      脑袋里如同被炸|弹轰炸,脑袋嗡嗡作响,表哥惊得瞪大眼睛。
      纪辰南皱起眉,对他表露出来的表情感到不爽。

      很快,震惊换成一丝笑从嘴边泻出,表哥哈哈大笑。
      宋晚隐隐不安。

      “是你!你怎么……你和他一起来的?”他指了指纪辰南,笑得快岔气,“你们居然搞在一起!妈,快点把他们吃过的碗筷消毒,别染上艾|滋|病!”
      舅妈叫道:“你说什么啊……”

      “这男的是个演黄|片的,是个鸭|子!是个婊|子!”表哥打断舅妈的话,越说越大声,“妈的,上次老子想找个A|片,结果一看,差点被恶心死。纪辰南,原来你还好这口。他是你什么?!你带来的时候会怎么说?!他是你同学?朋友?兄弟?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位‘朋友’被多少男人干过?”

      难得的怒火被勾出,纪辰南斥责:“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表哥:“哟哟哟,生气啦,你也会生气!”

      一项扮惯了和事佬的舅妈终于不敢说话,下午偷看到宋晚喂纪辰南蛋糕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荡,对未知的恐惧迫使她把目光放在了两人用过的碗筷上。
      纪辰南看见,讽刺地哼笑:“宋晚,我们走!”
      舅妈反应过来,“我不是……”,对上外甥锐利的眼神,唬得说不出话。

      “我吃完了。”小女儿默默下位,离开厨房这个吵闹的地方。

      当听到那位表哥说的话的刹那,宋晚就仿若被一根庞大无比的针定在原处,动弹不得,眼花耳鸣。他脸色惨白,眼睛不知往哪边看,耳边回荡的是一声声尖锐的“婊|子”。此刻好像有无数人戳着他的脊梁骨叫骂,恍惚间宋晚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吓得他几欲尖叫。

      转变得太快,下午还是一片欢腾之景,晚上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小老板想龟缩地抱住头,都是他害得!

      表哥:“你想逃?!”
      纪辰南不理会,大方地拉住神情涣散的宋晚的手想离开。

      难听的话一串一串地炸响在耳边,迫使他清醒。宋晚咬住下唇,觉得不能这样,骂他可以,但连累纪辰南绝对不行。
      宋晚抬头怯怯地对他说:“不是你想得这样,我们真的是朋友关系……”

      “别跟我讲话,恶心的同性恋!”
      表哥猛地一推,纪辰南猝不及防,一下没拉稳,小老板被推得腰撞到桌角,摔倒在地。摆放在桌面边的碗受到冲击,纷纷掉下碎了一地。宋晚手往后一撑,被割得满是血。

      “宋晚!”
      纪辰南推开拦在面前的表哥,上前查看。当看到手上全是血时,纪辰南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宋晚疼得说不出话来,小脸皱在一起。

      身后表哥还在不怕死地嘲讽。
      纪辰南回身,小老板注意到转过片刻时男人的眼神,凶狠嗜血,像匹无情的野狼让人心慌。他想抓住他,怕他惹事,可纪辰南动作太快,上去就给了表哥一拳。

      纪辰南也不废话,招招对脸,打得又绝又狠。表哥开始还想反抗,却根本不是纪辰南的对手。他没料到男人竟然那么能打,惊讶只是几秒,很快表哥就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腔出血。鼻血流进嘴里一片铁锈味,表哥哇得吐出来,叫苦不迭。

      谁知纪辰南掐住他的脖子以脸着地往下按,迫使他把刚吐出来的血全部舔掉。大脑缺氧,像个破风箱般喘着粗气,无招架之力,也说不出话来。纪辰南继续掐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凶光。

      “你给我听好了。”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响亮,“他是我的人,我就是喜欢他。如果以后你胆敢再说他半句坏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拔|出来。我纪辰南说到做到。”
      手一松,表哥应声倒地。

      迟来的叫声终于响起,舅妈哭着喊着冲过来抱住儿子,没什么存在感的舅舅也走到儿子旁边,怒视纪辰南。

      纪辰南走回宋晚身边,宋晚抱住腿缩在角落,裤子被伤口流出的血染湿一块。他碰他,小老板抖了抖,惊惧地抬头看,十分的可怜。

      “宋晚。”纪辰南没有收回手,宋晚抖得越发厉害,“宋晚,别怕,是我。”他叫他,声音沉稳,“只要你说,我现在就能把这个家里的人都赶出去,只剩我们两个,你说好不好。这是我的房子,你别害怕,你所受的委屈我都会帮你讨回来,只要你敢。”

      哭得天昏地暗的舅妈一听这话登时急得把哭腔一收,大叫道:“纪辰南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舅妈……”
      纪辰南挪了下身,把她挡住。

      宋晚迟疑地摇了摇头,眼睛里仍是痛苦的光:“……我想回家。”
      纪辰南看着他,片刻,说了句好。

      他把蜷缩成团的宋晚抱起来,临走前沉默地将桌子踢翻,那些精美虚假的菜顺势倒了一地,然后在舅妈舅舅两人惊恐的视线中走出厨房。

      即将走出房门时,纪辰南看见大厅旁一间房间的门大打,先走的小女孩头戴巨大耳机,站在门旁看着他。耳机里是响亮的歌声,他站在这边都能听到。

      小女孩面无表情,黑色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团黑色水雾笼着,露着捉摸不透的光。纪辰南看了她几眼,没说话,回过头走出舅妈家。

      *
      先去医院包扎,期间宋晚几乎不讲话。
      回家的路上始终在战战兢兢,不断发抖,情况简直糟糕头顶。

      纪辰南万分懊恼,觉得干了件蠢事,可又无从安慰,只得先把他送回家。
      原本沉溺在萎靡不振中的小老板察觉出行路不对,叫了声:“我要回你家。”
      那个单身公寓阴沉沉静悄悄,他在那里做过无数个无法消解的恶梦,实在畏惧。

      纪辰南不敢犹豫,立马掉头,往自己家驶去。

      上楼后,开了门,纪辰南把药放在玄关处,替宋晚拿好拖鞋。
      纪辰南:“医生说,那手最近不能碰水,你等下要洗澡叫我,我帮你。还有开的这些药,我等下拿支笔把哪个每天吃多少的都写好,你要记得吃。”

      小老板穿好鞋,噔噔噔地往前走,背对着,不说话。
      纪辰南犹豫,终还是说了句:“对不起,看来我又做错了。”

      宋晚回头看他,表情卡在惊愕与难过之间,显得格外复杂。
      纪辰南摊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你的伤心……”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宋晚突然走到他面前,看了男人几秒,主动吻住。
      真的不需要,宋晚绝望地想,因为那些都是真的,他根本无法反驳。况且纪辰南已经尽力,是他破坏了快乐的生日宴会。

      那位表哥的话如跟刺般扎在心脏上。
      宋晚无法释怀,仅想用别的更有冲击性的东西掩盖,让他不断沉沦。

      纪辰南并不想回应,也不好拒绝,皱着眉任由小老板在嘴唇上辗转反侧。
      宋晚亲吻了一会,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他宛若在亲一块木头,空虚感与落寞感在心里不停扩散,委屈得想哭。宋晚抬起头可怜地恳求道:“求你了……”

      纪辰南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让他别哭。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宋晚难得主动,毫无章法却热切地吻他,纪辰南挑起几丝情|欲。他们跌跌撞撞地撞开门,一齐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宋晚想爬到纪辰南身上,纪辰南一转身,把他压下去,像大鸟保护刚出生的幼雏般搂抱住。

      男人低下头,亲吻宋晚好看的颈脖,宋晚也不甘示弱,学纪辰南在他脖子上吮吸,看着留下的殷红印痕半扬起一个难看的微笑。

      宋晚控制不住力度,学样时用上了牙齿,咬得那片都火辣辣的。纪辰南等他咬完,才继续展开攻势。宋晚猝不及防,没按住纪辰南探进衣服的手,登时呻|吟出声。

      呼呼的喘息声与沉闷的撞击声交叠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宋晚恍惚了意识,热感在迅猛地流遍全身,视野变得模糊,到处都是黑暗重重,他侧过头,看见远处有光,透过门缝肆淌,朦胧的。

      黄色的光,遥不可及,如同18岁那年,从房间那看见悬挂在残破厨房的灯泡,同样的色调,暖暖的似个不刺眼的小太阳。

      宋晚愕然起身,又被身上的人重压回床上。
      恐慌地回过头,才意识到在这无光的房间他的身上正发生什么事,焦灼的汗水顺着额头曲曲折折地流下,太黑了,他竟然看不清伏在身上的人是谁。仅隐约看见有力的臂膀,性感的腰身,偶然对方抬起头,刺激感不断,欺骗了感官,牵引出旧往,在汗水的氤氲下,他忽然看见继父的脸。
      狭长的眼睛眯着,如一只危险吃人的秃鹫。

      ——他是个演黄|片的,是个鸭|子!是个婊|子!他被无数个男人干过!
      我不是……我不是……
      都是他害我的,为什么要骂我!
      宋晚放声尖叫,拼命打身上的男人。

      纪辰南吓了一跳,匆匆结束。宋晚挣扎地想爬走,他不知道小老板要干嘛,只能抓住把他禁锢在怀里。
      宋晚继续尖叫。

      “宋晚!宋晚!”
      纪辰南捧住他的脸大声叫名字,想唤醒被魇住了的小老板。

      宋晚:“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
      眼泪流了满脸,和汗水唾液混在一起。
      宋晚:“别、别打我,我会听话的……太痛了,太痛了……”

      “宋晚!睁开眼,看看我!我是纪辰南!”
      宋晚被吼得恢复点神智,气喘不上来,发出嘶啦嘶啦的古怪声音。
      纪辰南继续道:“呼吸!别憋气!”

      宋晚喘了口,断断续续道:“……纪、纪辰南?”
      纪辰南:“我在。”
      宋晚又问:“纪辰南?”
      纪辰南勉强地看清小老板的脸,几秒,换了更稳重的语气:“嗯,是我。”

      宋晚拉着哭腔:“快抱抱我。”
      纪辰南把他抱住,与此同时,宋晚紧紧而仓皇地在黑暗中回抱住他。

      “你的继父早就得病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纪辰南肯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在他耳边述说,“晚晚,恶梦已经结束了。”
      宋晚闭上眼睛。

      他终于哭了。
      在一个男人温暖安心的怀抱中,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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