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笙》徒生

5、五

　　现下执笙压在她的身上，手指轻挑，极慢地解着她的衣，尚阳其实是有能力反抗的，自小习武的她，虽是被喂了药，但现在药效还未全部发挥出来，她完全有能力推开执笙的。
　　可是当她的掌心碰到执笙那清瘦的身子时，她忽然间便再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了。
　　执笙很瘦，甚至还有些硌手，但可能是因为习过武的原因，所以她的身子极其匀称，尤其是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有如最上等的丝绸。

　　执笙在解开了尚阳的衣服后并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以一种极为不安的姿态缩进了尚阳的怀里，抱得很紧，勒得尚阳有些喘不过气来。
　　执笙的身子很烫，尚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传给了执笙还是执笙传给了她。
　　但她知道，无论那种，都是极坏的。
　　药效，怕是要全部发作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慢慢的，尚阳的大脑开始出现了旋晕感，眼睛也失了神，而怀里的执笙终于不安份了起来，她几乎是粗鲁地伸手抓住尚阳的手，然后侧耳去倾听着尚阳乱成一片的心跳声，。
　　“瑾翊……”执笙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尚阳近在咫尺脸，轻声低喃道。
　　她向来恪守礼义，尚阳的字讳她从未曾叫过，然而今日她却一反常态，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尚阳的字。

　　她那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眸里布满了茫然与痛楚，明明她和尚阳靠得这么近，但她却感觉自己离尚阳越来越远了。
　　尚阳的手抵着执笙的掌心，目光落在执笙的右手上，沉下了眸：“松开。”

　　执笙却是笑了，她微微地动了下右手，更是笑出了声，“那是个好东西。”
　　尚阳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她盯着朝她微笑的执笙，冷笑：“你真令我作呕。”
　　“是的，我就是这样令人作呕。”执笙依旧是在笑，眼里却依稀带上了泪光，“可能让你作呕，倒也是我的能奈。”

　　执笙牵过尚阳的手。
　　尚阳惊得弓起了身：“你在做什么？！”
　　她疯了是吗？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闻言，执笙微微一笑，挺了挺腰肢，“送……送你礼……物。”
　　血沿着尚阳的手腕滴在了地板上，而执笙的痛大概是铭心的，她原来红润的脸倾刻便泛起了白。

　　她不想承认的，可她确实动了不该动的贪念。

　　“你……”尚阳的声音哑的可怕，她看着执笙脆弱的模样，一个念头忍不住地冒了出来。
　　“呵……”尚阳猛地一下翻身将执笙压在了身下，一手掐住了执笙的脖子，眼里喷着火，疼的执笙哼出了声。

　　“想死对吗？”
　　执笙被她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但就算是说的出话来，尚阳应该也不想听到。

　　“你这么下贱？”尚阳只是轻轻动了动右手手腕，身下的执笙便疼的咬住了唇。
　　“很疼是么？”尚阳凑近了些，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种执笙看不懂的情绪，若此刻的她是清醒的，那么她便绝不可能这样给执笙希望，“那你也要受着，因为你是我的了。”

　　执笙猛地一下瞪大了双眼，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赌对了，是吗？

　　然而尚阳却再未开口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而执笙则沉默着不说话。

　　她喜欢尚阳，已经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这是她四年前就有了的觉悟。

　　人一旦动了心思，药力便上来得很快了。

　　尚阳饮了不少的酒，又服了药，所以此刻的她哪里是那个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大梁长公主。
　　分明就像她说的，她只是瑾翊。

　　执笙心里是知道尚阳已经完全沉浸在药力里了，但她并不害怕，哪怕尚阳生涩的动作会伤害了她。
　　她赌上了尊严，只为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只是想知道，她的瑾翊要躲她多久，她只是抱着尚阳的身子，随着尚阳的动作起起浮浮，做尚阳一个人的执笙。

　　执笙的拥抱很热，尚阳低着头看执笙的每一个表情，她的痛，她的笑，此刻她所有的表情全部都是因为她。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执笙为她一个人而活着的感觉，为她生，为她死。

　　恍惚间，她听见了尚阳的声音，但她弄不清她究竟问了什么，她生来倔强不肯认输，习惯了坚强，然而却是在这一刻里忽然落下了泪来。
　　“瑾翊……”她低喃道，“我…还是……喜欢你的很。”

　　尚阳猛的一下怔住了，她知道执笙喜欢她，可这样的话她只在执笙十五岁之前听到过。
　　执笙爱她，同时也恨她，这个女人因爱生恨，自她成亲后，她便再未听见过执笙的情话。
　　每每相对，执笙薄凉的嘴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足了嘲讽与不屑。

　　她忽然想起来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回抱住了执笙。
　　也许正如执笙所说的，她此生早已意决倾心于她，若她相负，便是执笙的罪有应得。

　　可她却是罪魁祸首。

　　执笙抱着尚阳，手臂用力，低着眼，看着尚阳微愣的模样，勾着嘴角，慢慢地笑了起来。
　　尚阳从来没见过这样妩媚多姿的执笙，她一惯是清冷高傲的，她用尽了手段也没能折下她，而今这样放浪的执笙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她是梁国的长公主，自幼接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纲常伦理，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你可……还喜欢？我送…你的礼……”执笙固执地问着尚阳。

　　尚阳微微张开口，那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执笙倒也不急，俯下了身用手环住了尚阳。
　　“你怕了……”执笙轻声道。

　　尚阳轻阖上眼，未曾有话。

　　执笙却是愣住了。
　　“你……”
　　成婚四载，尚阳仍旧是完璧之身？

　　执笙的眼眶瞬间便红透了，她知道尚阳未曾招驸马入公主府，所以她心底一直隐约还抱着希望，然而这一刻里，她好似忽然懂了什么。

　　“瑾翊……我再问你一次。”执笙咬着尚阳的耳朵，温柔地问，“你到底，爱我么？”
　　“呵……”尚阳只是冷笑，“你这么…恶心，本宫会爱……啊……”

　　没有听到想听的话，执笙手上使了力，措防不及，让尚阳哼出了声。
　　这样强势的执笙让尚阳无力反抗，或者说她也不想反抗，她的手紧紧地扣着冰凉的地板，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

　　这是疯狂的一夜，疯狂到执笙与尚阳都忘了自己身份的一夜。
　　她们大概是疯了，才敢这样抵死缠绵到天亮。
　　也许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忘记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