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谋之》木款款

33、Chapter 32 芙蓉不及美人妆（四）

　　“王妃，我之前也没有听说这御疆王有个女儿呐。”清浅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有些抱怨地说道。
　　“坊间对御疆王的传闻，也都是战功赫赫、少年英雄之类的，我们也无从听说这等王府内部之事。”一旁的如楠冷静地分析道。
　　“这也幸亏是了个女儿，若是有个儿子，王妃不定要受多大的气呢。”清浅快速接道。
　　“清浅，”梁婧怪责地瞪了一眼清浅，“这里是大梁城，注意你的言行。”
　　“奴婢知错。”清浅撅起了嘴，有些不情愿地应承道。
　　“王妃，可用如楠帮着去打听一下她？”这里的她，指的便是歆儿。
　　“如楠，你这不是故意让王妃添堵吗？”清浅说道。
　　“哦？是哪个让御疆王妃不快了？”段昭晟说着，走到了梁婧身边。
　　“王爷。”梁婧行礼，倩然说道。
　　“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段昭晟扶起梁婧，拉着她来到圆桌前坐下。
　　如楠和清浅飞快地换了一个眼神，便赶紧出去了。
　　“因为何事添堵了？”段昭晟笑着问道。
　　“无事，就是清浅口无遮拦，有些不知礼数。”梁婧有些敷衍地说道。
　　段昭晟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婧儿，歆儿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她目前有些难以接受。”
　　“嗯，我知道。”说完，梁婧眨了眨眼。
　　“昌隆十年，西北各州动荡不安，镇西将军不幸为当地匪寇所刺，民心惴惴。那时我年轻气盛，看到太子殿下方方面面强于自己，且我又时常受父皇冷落，便请命前去镇压。”段昭晟回忆道。

　　昌隆十年大梁 玉阳宫前殿
　　“启禀陛下，西北匪寇不除，百姓无以安定呐。”太尉朗声说道。
　　“西北难安，还请陛下早作决断。”丞相建议道。
　　“欲安西北，当先剿匪寇。”魏帝段天博一字一顿地说道。
　　“父皇，儿臣请命平西北之乱，安万民之心。”年仅十六的段昭晟大声说道，好像只要自己底气足父皇就会授命似的。
　　“陛下，臣请命前往。”右将军薄言看年幼的段昭晟也不适宜前往，便想要替代他。
　　“父皇，儿臣虽年幼，但武艺剑法已不输旁人。”段昭晟言下之意，便是他也可以去平乱。
　　“陛下，此去西行，定危难重重，三殿下不宜前往。”右将军心想，这三皇子还真是不安分，西北岂是他等随便可去之地。
　　“父皇……”段昭晟还想接着说，却看见魏帝段天博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便将说辞生生抑制在喉头。
　　“罢了罢了，晟儿，你与薄卿一同前往，”魏帝段天博将写有镇西将军遇刺殁了的奏折合上，说道，“薄言。”
　　“臣在。”
　　“朕命你为征西大将军，剿匪谋政定民心。”
　　“臣领旨。”薄言朗声道。
　　“晟儿。”魏帝段天博接着唤道。
　　“儿臣在。”段昭晟一听，面溢喜色。
　　“你万事需征得薄卿同意后再做安排，不可冒进。”
　　“儿臣遵旨。”
　　下朝后，将军薄言拉住了段昭晟，“殿下，西北之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匪寇人数众多且蛮不讲理，危险至极。”
　　“多谢将军提醒。不过，百姓有难，曜之定当前往。”
　　“那殿下快些收拾妥当，我们即日动身。”薄言摇了摇头，像是对待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般说道。其实，段昭晟尚未及冠，可以说他没长大。
　　“晟儿，你怎的突然有了这等决定，也不同母亲商量。”淑妃沐氏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到段昭晟的寝殿，便看见他在收拾行囊，顿时有些着急。
　　“母亲，西北有难，怎能弃之不顾？”段昭晟头也没抬。
　　淑妃沐氏一把拉开他，不让他接着收拾，“晟儿。”
　　“母亲，薄将军还在大营等着儿臣，儿臣需要赶快了。”
　　淑妃沐氏抱住段昭晟，有些不舍也有些担忧。
　　“晟儿，答应母亲，照顾好自己。”
　　“儿臣答应母亲。”段昭晟拍了拍淑妃沐氏的后背，便从她的怀中离开。
　　“晟儿，母亲会让沐林睿陪同你，也好有个照应。”
　　淑妃口中的沐林睿，是她的侄儿，也就是段昭晟的表哥，长段昭晟五岁。
　　“嗯，也好。”

　　一月之后，也是与西北寇贼打得最激烈的时候，连日的讨伐使得征西军队疲累不堪，军心涣散。加上地形不熟与水土不适，大部分将士疾病缠身。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夜半，军帐附近传来女子祭奠死去将士们的声音。
　　“来人，速去查看，吟者何人。”段昭晟一听，赶紧喊人去把那女子带回。
　　“殿下，就是她吟唱。”士兵带回一女子，一进营帐来到段昭晟面前，就一把将她搡到地上。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装神弄鬼！”段昭晟边说边拔剑，将剑锋指着女子的喉咙。
　　“民女白日不敢靠近，只得夜晚前来祭奠亡灵。”女子有些害怕，怕她面前的段昭晟一剑刺死她。
　　段昭晟心想，她莫不是对方的细作，专门来扰乱我军军心。
　　“你可知你影响了我军将士？”
　　“民女仅是想祭奠亡灵。”对方依旧重复着。
　　段昭晟想一剑了结她，但又有些下不去手，一时之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曜之，听闻你带回来那个人了。”薄言将军帐帘子一甩，大步走进。
　　“薄将军，该如何处置？”
　　“这样，让她去照顾受伤将士们。”
　　“不可，”段昭晟直接反对道，“若她是匪寇们的细作，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见过有是这般瘦小女子的匪寇？”薄言也是个豪迈将军，出言直来直去。
　　“这……确是没有，但也不排除她是的可能。”
　　“好了曜之，你且放心吧，”薄言又对着那名女子说道，“让你去照顾受伤将士如何？”
　　“民女自当尽力。”
　　“来人，带她下去照顾受伤将士。”薄言吩咐侍卫道。
　　“慢着，先给她找身军装。”段昭晟眉头紧皱着说道。
　　“不错，这次是我疏漏了，还是曜之考虑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