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木》雪七九

6、心疑

　　时间在筹备去寒潭的工作中悄悄流逝，在随后的合作中，亦清才知道，当天在会议上用一双黑不见底的双眸差点溺死她的人就是集团总裁的助理——粟杨。
　　“你对于石扬集团而言，应该不只是一个总裁助理这么简单”面而不谈的时间太久，亦清面对着埋头整理材料的粟杨，不自觉的就冒出了这句话。
　　对方的动作明显一滞，迅速又恢复了高效的状态，会议室里气氛安静的让人有些发晕，时间一点点过去，可对方仍然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亦清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粟助理办事效率一流，就是话不多，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句废话，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多话，但是比起对方的功力实在是差远了。
　　“为什么这样想？”就在她感觉空气都已经是停滞不动时，对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杨字，虽然和集团的名字并不完全一样，但我认为你对于石总裁来说，不仅仅是个助理，同时也是一个朋友，你们应该是合作者，而不是简单的上级与下属。”
　　风吹着会议室的窗幔轻轻的飘起，又落起，发出扑扑的声响，亦清决定这次合作以后，能不见到这个人就不见了，他的态度太奇怪，工作起来，完全处在真空世界里，身边一切都是空气；但轮到亦清工作时，他又会用思索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环绕不去。
　　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而对方在注视她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男人欣赏女人的神情，他的眼睛中只是充满复杂了东西，仿佛要看穿她，将她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一一看透，有时，亦清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注视，干脆直接回视他，而他又可以迅速的转过视线，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
　　对方放下材料，拿出一包烟，熟练的抽出一支，在盒子上弹了弹，划了根火柴点燃烟，夹在手中吸了一口，他的手很修长，拿烟的姿势透露出优雅的神态，亦清摇摇头，气氛果然是诡异，自己居然会欣赏起对方抽烟的姿势。
　　她伸出手，直接从对方的手中抽出烟，压在了一边的烟灰缸中，
　　“在抽烟之前，是否应该问一下同处一室的女士？”
　　对方一楞，作了个无所谓的表情，顺势靠在椅背上，“你一向都是这么自我吗？”
　　“熄灭你的烟头就代表自我啊？”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你对我与石总的看法完全就是一种自我的表现”
　　“是吗？也许吧！我只是觉得气氛实在是过于凝重，想缓和一下而已，说白了就是没话找话说！”
　　“呵呵…哈哈哈”对方先是一阵低笑，继而实在按捺不住似的狂笑起来
　　亦清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的神奇变化。
　　“你知道吗？你的这种表现就体现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性情，假面具戴久了，就永远的贴在脸上了。”
　　“看来你的专业还真是宽泛，除了管理学，你还懂得传播影视这一块，现在连心理学都涉及到了”对方微笑着吐出讥讽之语。
　　“有些东西是相通的，端看你如何融会贯通，相信这一点你没办法体会，毕竟生意人的眼中只有利润”亦清坐直身子，冷冷的回答到。
　　“是吗？”对方挑了挑眉头，不再反驳，又重新埋首于材料中。
　　窗幔仍是扑扑的响动，亦清转过头，凝视着远方此起彼伏的灰色屋顶，像一幅静止的油画，她自己仿佛也融入这暗沉色调的画中，刚才的小小的争执似乎没有发生过。
　　“我的名字和石扬集团没有什么联系”
　　亦清仍然注视着窗外，她没有表示什么。
　　粟杨抬起头，看着亦清的侧面，天已昏暗，微弱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慢慢地覆盖了整张脸，将她与夕阳融为一体，速度之快，令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