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梧桐叶红时》知风草Bliss

19、原来故地浓情1

　　蒋少华特地约了陈泽楠去湾仔的跑马场赛了一场。蒋少华与陈启燕两人同是赛马会的会员，还共同拥有多匹以花名命名的竞赛马，包括现役的葵花、樱花和已经退役的紫金花、桃花。年已六十五的蒋少华在赛场上自然比不过的年富力壮的陈泽楠，几圈下来，远远落后于他。
　　“现在我不服老都不成了。”陈泽楠递过毛巾给蒋少华，“像Uncle这个年纪能跑这个速度也已经不多见了。”他拧开一旁助手送过来的纯净水，“咕咚，咕咚”连续饮了多口。
　　“樱花对你不生疏，与你配合得很好。”
　　“葵花也不错的，依然健步如飞。”陈泽楠解开领口的纽扣，“Uncle今天约我出来不会是赛马那么简单吧？”陈泽楠知道，蒋少华向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迈向成功的踏脚石。当然，陈启燕更了解这个跟着自己出生的饿狼。
　　“当然了，还要请你去吃法国餐。”或许在马会这种地方向来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地方，蒋少华便领着陈泽楠去了离马场不远的Amigo法国餐厅。
　　这个香港首屈一指的法国餐厅，刚踏进便使人有一种很愉悦的心情。精心的装扮别具匠心。浓汤：龙虾汤，头盘：香煎鹅肝，主菜：黄菌牛仔柳，甜品：美酒煮班戟，自然少不了的是美酒的装点。
　　一餐下来，陈泽楠已然显出了倦意。
　　“其实我也没有多少可以和你说，只是关于那个收购晸荣的计划已经停滞很久，难道你真的没有重新启动的打算。”陈泽楠不知道蒋少华会来这么一出，原以为他不是为了青岛CBD计划，就是为了越南的基建项目。
　　“难道这个项目在您心中甚至高过青岛和越南那两个计划？”陈泽楠看不懂这个被自己称为叔叔的男人。
　　“虽然这个收购计划是比不上你说的那两单工程所显示的价值大。但是我不怕告诉你，这个潜在的利益又岂止你眼前的千百亿。”
　　“此话怎讲？”陈泽楠显得相当的谨慎。
　　“航运业虽然不能讲能再有十几年前的那种风光，但这个毕竟是一个高垄断行业。再说，万博与华天一样，投资的方面明显还是太偏重于地产，在一个房价不断攀升的时代，内地政府将来出台限价措施是势在必行，多产业发展是一个企业长期发展的趋势。”
　　“其实近几年，万博也已经将触角伸到金融其他相关方面，我倒不觉得缺少航运这个生意将不利于万博发展。”
　　“但收购晸荣是你父亲从创业以来便建立的目标……”没等蒋少华说完，陈泽楠居然显出那副不耐烦，“这是他未完成的计划，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延续他的路。我尊敬他，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将万博继续延续他所朝发展的那个方向。您也知道的，你们这个收购晸荣的计划是建立在我的牺牲上面的，如果重启这个计划，那岂不是是我自己又揭开伤疤给人看？”
　　“我承认，在这个方面，你爹地确实处理地不善，但是在一个紧急的时刻，我们有其他的选择吗？这趟浑水，另一方面说起来，也是你自愿踏进去。你爹地曾经警告过你，但是你那种少年意气，有听过他的话吗？”蒋少华对于陈泽楠这种不解人意的做法显得十分失望。“年轻人总是太执着眼前的利益，太爱表现。不留神踩进深坑，你以为有多少人会向你伸出手，多的只是落井下石。”
　　蒋少华说的也是实话，从小便一帆风顺的陈泽楠在一切人面前就想做到最好，就怕被别人超越，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追回本输掉一切。
　　“我知道你这些话不爱听，但是我必须教会你。就如上次，梁启泰在商会上的卷土重来，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他向来以商界的耆老自居，虽然曾经的十年被你父亲完全盖过了风头，但是现在不是了。你爹地可以把万博的主席位置传给你，但是商会主席你有什么觊觎的？年轻人，不要得罪太多人，这是我常告诫我两个儿子的。虽然英凯与你一样，锋芒毕露，但是英爵，我自觉这是我教得非常出色的儿子。”
　　陈泽楠不服气了，“我从来都没有觊觎过商会主席这个位子。那日我只看不惯他在我爹地走了以后咸鱼翻身的那副样子，许多有才能的人更适合这个位置。”其实蒋少华明白，那些所谓更有才能的人之中也包括着他，但是他不动声色，“Uncle，你那些分饼一样的生意，我真的看不惯。今时今日了，你何须再看梁启泰的脸色，多出面粉的人永远得到三分饼。”陈泽楠讲的是事实。
　　“做生意看的是长线，是人脉。有时候你身边的人帮你是不可能的，但是害你却很容易，所以你必须喂饱他，不要让他出来乱咬人。”蒋少华的语气明显平复了许多。“这几年我与你父亲是心交心地做生意，传到你手里，我依然会像对待你父亲那样对待你。有时候我们老一辈的那套是不适合你们现在年轻人的做法。但是何以立于几十年不倒？内在的基础就必须扎实。”蒋少华起身，走到陈泽楠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现在你是陈家的一家之主，我对你的想法不该有诸多意见。所以，你不想继续收购晸荣我不会勉强你，最重要的就是决定后不要后悔。”
　　虽然蒋少华的苦口婆心，但是陈泽楠却始终没能做下继续进行收购晸荣计划的决定，掌舵人的变化，总该有新人的那种风气吧，老路的延续，其实对于一个新人来讲并不是一件顺利建立属于自己威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