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番外ⅩⅥ－飞蛾 ...
-
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将那名少女放在心上，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将视线从黄金男孩的身上移开，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注意到她的一颦一笑，这很危险，他知道，所以他总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他确信愚蠢的狮子听不懂蛇的私语──可惜，世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外，在看到Fiona Granger对他若有所思的眼神时，他不应该忽略心里响起的警讯──但是，谁也没想过，除了那只变态老蜜蜂之外，居然还有一头狮子能理解蛇眼里的暗示。
Hermione Granger，一个自以为是，愚蠢又骄傲的女生，和她的妹妹比起来明显逊色许多，既不懂人际间的进退应退，也不懂何时该装迷糊让人感到怜惜，只会一个劲地往前冲，不断地要求自己要做到最好──但除了死读书之外，她还有什么好的呢？如果不是她的妹妹在一旁帮衬，她大概早就陷到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愚蠢又冲动的狮子。在看到学期末的排名时，他不屑地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都已经被人排斥了还不懂得收敛锋芒，难道她塞满墨水的大脑里，没有一丁点所谓的常识吗？难道她从不曾怀疑，为何和她爱书程度不相上下的双胞胎妹妹，排名总在第三名，却不曾夺冠？
智慧这种东西，可不是死读书就能得到的，听到由远而近的喧闹声，他转身离去，四所学院里，也就只有爱热闹的狮子会集体来看排名单，并且对替学院争光者欢呼，虽然从没人清楚那欢呼里夹杂了多少妒嫉和真心，不过这项传统从没断过，究竟蛇和狮子，哪个比较虚伪呢？看看那只装疯卖傻的老蜜蜂，那才是真正的狮子，以懒散的外表，爱为口号放松猎物的戒备，在骗过世人的眼睛之后才会露出凶猛的利爪──他们那位行走于黑暗的王者，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失败吗？
原本以为除了两所学院同时上课的时间，还有课余时间偶尔和Potter四人组的碰面时必备的挑衅之外，他不会再和那位万事通小姐有任何的瓜葛，可就在湖畔的小树林里，他又再次的看见她勤练魔法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再又一再的耗尽魔力后跪倒在草地上喘息──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她不想要；如果不是绝对的成功，她不能要。
那双黄褐色的大眼里，闪动着骄傲和倔强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虽然她的模样狼狈至极，但光是那双眼睛就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以为她不过是骄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因为输不起所以才会那样在意成绩，但这样看起来，她似乎是想要守护些什么？默默地看着她练习超出该年级应会的魔法，他该转身离去，若他决定将这片适合午睡的小树林让给她练习，他该就此离去。
但他的脚却像生了根，站在那里无法移动，所以他只能站在那看着她拙劣的练习，一次又一次，恍惚中他彷佛回到童年，在父亲的教导之后一次次的练习那些超出他能力所及的高深魔法，他是Malfoy唯一的继承人，他可以假装自己并不是特别优秀，但他必须有成年巫师的水平──棺材里装的可都是死人，而不是老人──没有任何一场杀戮，只因为你是小孩而绕路，何况他顶着Malfoy这个姓氏。
原来，他心里突然出现无以名状的感情，只是感同身受的怜悯吗？银灰色的眼眸暗了下来──无聊又多余的情感───扭开头，他大步地离开那片树林，彷佛身后有什么怪兽在对他龇牙咧嘴。
他一如往常地向黄金男孩挑衅，在单人的寝室内练习黑魔法，藏起蛇的毒信伪装成无害的贵族小孩，一切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直到那一天为止。
Death Eater有一场大规模的狂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的不再是对麻烦的厌恶，也不是旁观的漠不关心，这种心脏被捏住的疼痛，手心缓缓沁出冷汗的感觉──他在紧张，非常的紧张──他居然在担心那个Mud-blood的安危？
以身为Pure blood 为傲的Malfoy在为一个Mud-blood担心受怕？这个可笑的念头让他的脑袋混成一团糊状，但在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早一步下了判断，自动自发地在他们的营地附近的树林徘徊，他的直觉没有猜错，那群四人组果然极为狼狈地出现在他眼前，远处的魔咒在空中爆出一朵朵灿烂的火花，在忽亮忽暗的阴影里他听到穷人鼬的声音，愚蠢的家伙，难道他从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伙伴是处于多危险的状况？
和他同为Pure blood的贵族世家，真正是种耻辱──愤怒让他出口讽刺，但真正让他感到愤怒的是什么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隐隐约约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看到她的离去为什么会有松口气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花了很久的时间，他仍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Mud-blood抱有担忧、在意这些奇怪的感情，直到他又再度忍不住『提醒』他们，却被新来的教授变成一只白貂时，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
即使被摔的头昏脑胀，他依然能感受到Hermione关心的目光，他居然在享受这样被人羞辱的时刻，这样想法让他在变回人型之后，立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反思自己的反常。左思右想，还没得出结论他的教父就出现在眼前，对他苦口婆心的劝导。
原来，那种情绪是所谓的爱吗？看到他恍然大悟的眼神，教父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让他不得不出口安慰，「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姓什么。」
可是这种保证只换来教父沉默而凝重地视线，他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挺胸昂首毫不示弱地回视，最终只换得教父一声叹息和落寞的背影。
他最终还是和教父踏上一样的不归路，他们同样不打算让对方为难，所以只会站在远处关心，这样的距离很好，即使他知道自己会被妒嫉的火焰纹身，即使他只能换得她憎恶的眼神，那又如何呢？在这种暗流汹涌的年代，只要她能活着就好，这种阴暗世界的行动她不需要知道，当父亲被黑暗的君主选中成为傀儡时，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所以当他发现她开始有所改变时，他愤怒地质问Fiona Granger究竟做了些什么，他不敢想象以Hermione的单纯若是发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他是期待她会被自己的行为打动，他是希望她的目光只会随着他移动，可他更在意她的安危！Fiona Granger怎么可以无视他的努力，直接将这层纸窗捅破？难道她不清楚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样的性情？就算她不喜欢他，她也不会再对他抱有太大的戒心，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你在指望一只狮子因害怕而退缩？」少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换上满脸的同情，「你确定你的脑袋还在正常运作吗？」
他真是头脑有问题才会看上这个女人！在她的眼里，他所有的担心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彷佛他就是没事找事担心的蠢材──她明明和他一样清楚那些事情有多么的危险，难道她该死的就不能躲在安全的地方吗？
「不能，」她昂起骄傲的头颅，用四十五度斜角鄙视地看着他，「你能要求一条蛇有话直说吗？」
……不能。他挫败地发现，他们对彼此的互相影响愈来愈大，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谈恋爱的两个人，本来就会互相影响，」他的情人无视他纠结的表情，红唇弯成一道完美的弧，可惜小嘴吐出来的话语只会让他气得跳脚，「你怎么比Fiona还不开窍？」
他真的很质疑自己的眼光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总把他气到无言以对的女人？
蛇从来都是认定目标之后不会罢手，但他不知道，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是狮子也有同样的固执，而且只多不少──这可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当他得知那个不要命的女人，居然选择用那种方法欺骗黑魔王时，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止，心肺急速地收缩，疼的他以为心脏就此不会再度跳动，她该死的、以为自己在做些什么？而他该死的，又能做些什么？如果她能平安回来，如果她不能平安回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弱小，先是眼睁睁看父亲被黑暗的灵魂一点一滴地侵蚀着虚弱的身体，现在又必需在这里束手无策的等待。
「世界上没有一蹴可几的魔法，」教父冷冷的嗓音将他从急躁的地狱拉回冰冷的现实，「好好记住你现在的感觉，做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要丢Malfoy家的脸，也别让我以为之前的教导都浪费在一个蠢材身上。」
是的，他该沉稳，他该隐忍，他该──他千万个不该，招惹上那头母狮子！
「后悔了？」在久别后，相见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热吻来确认彼此的真实，在热吻过后她扬眉，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声询问，他们是那样的贴近彼此，肌肤的热度隔着布料缓缓传了过来，他用力地抱着她的腰，她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妳肯给我后悔的机会？」闷哼一声，他的耳朵被某只母狮当磨牙的玩具啃了又啃。
「来不及了。」彷佛听到魔女在耳边轻笑出声，是的，他只能默认，来不及了，他们就像扑火的飞蛾，早已没有回头的机会，也不愿意回头。
作者有话说第123章 番外ⅩⅥ－飞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