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男神乔少恭》小大葱

26、两下相安

　　方兰生呆在原地。
　　“……你……”
　　曾经从烛龙之麟里看到的过往一幕幕闪过。
　　晋磊……
　　文君……
　　那青色衣裙的柔弱姑娘仿佛从过往里钻了出来，站在他眼前。
　　她眼里是羞涩和期待。
　　她是不是……记得他？
　　……晴雪说，如果是非常非常深的感情，就算躯体死亡了，这个人的灵与记忆，也会在大地的某处徘徊不去，等待着和他的爱人重逢的那一天……
　　前世今生……早就注定的缘分……
　　……要么，跟着襄铃一起去死……要么，回琴川去，找个合适的妻子，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
　　方兰生猛然后退一步。
　　低头看着自己的腰佩，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三个字，“我不信。”

　　迎着孙小姐仿佛不堪一击的眼神，方兰生摘下腰佩递过去，“还给你。”
　　孙小姐眼里隐隐泛起泪光，“你……”
　　方兰生弯腰长揖:“姑娘，我不知道我二姐对你说了什么，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无论如何不能对不起她。我可能没有勇气为她而死，但绝不能弃她而活……方兰生这辈子……只能有负于你了。这块玉佩原是姑娘的，被我占用许久，今日正该物归原主。”

　　孙小姐迟疑着，缓缓接过他手上的玉佩。
　　眼里落下泪来。
　　方兰生起了身，不敢看她，转身大声道:“如果我二姐一点不顾及你我的感受，强要乱配鸳鸯……方兰生只能……只能随她而去了！”
　　“你敢！”方如沁忍不住现身，气冲冲上前来给了他一记耳光。
　　孙小姐吓了一跳，方兰生避也不避，给她打得脸一偏，“我知道二姐在和孙府商量什么，随你去，我说得出，做得到。”
　　他直视着一直以来疼爱他的二姐。
　　“你！”方如沁又气又心疼:“你这是在逼我！”
　　“是二姐在逼我。”方兰生自嘲般笑了笑，“大哥也是。”
　　“你们都不喜欢襄铃，我知道。襄铃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方兰生眼眶一红，“可是襄铃都死了……她为了救我已经死了！你们连想念她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我？我没本事，没勇气，保护不了她救不了她，我对不起她，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那你去死好了。”
　　蓦然这么凉凉的一句传至耳边，方兰生红着眼眶抬眼去寻，在屋顶上看到一个人，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吸了吸鼻子，迟疑着开口:“……小林姑娘？”
　　筱绫居高临下睨他一眼:“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想殉情就快去，不要用来威胁人。”
　　“姑娘……”方兰生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你我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筱绫摇头:“自然不算。”
　　方兰生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睁大眼睛问:“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陵越大哥他威胁你？”
　　“此一时彼一时，”筱绫仍然摇头，“与陵越无关，他没空理你。眼下你要死，没有任何益处。”
　　方兰生怨念地盯着她:“为什么？”
　　“我想怎样就怎样，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方兰生正待开口，见到她怀里有什么动了动，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襄铃？！”

　　失而复得，实在是件妙不可言的事。
　　方兰生开心得不行，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哪怕襄铃并不认得他，仍然不减半分热情。

　　“襄铃，你不记得我了吗？少恭呢？少恭也不记得？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喝下了忘川水，已经要开始下一段人生了？”

　　“襄铃，我叫方兰生，方是君子端方的方，兰生是兰生酒的兰生，我们先做朋友好不好？你知道吗，还有一种酒叫襄陵酒，不过和你不太一样，差了一个字，不是铃铛的铃，是陵越大哥的陵。”

　　“襄铃襄铃，你最喜欢这个果子了，来尝尝？好吃吧？”

　　“襄铃，你是不是又嫌我烦……我只是很想你，所以有些失态，你不要计较好不好？”

　　“襄铃，我已经把青玉司南佩还给文君了，晋磊的事，我的前世，已经解决了……不知道少恭怎样了……对了，你已经不记得少恭了，他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不知道屠苏他们怎样了？能不能救回晴雪？”

　　“襄铃，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的，我现在已经在很努力的长大了，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襄铃……”

　　方兰生欣喜若狂，欧阳少恭又何尝不是？

　　只是相比失忆，他遇到的问题更大一些。
　　巽芳的身体确实损耗过度，他开始后悔，当初那场瘟疫，为什么没有拦下她？不过是一群素不相识又毫无用处的人而已，哪里比得了他的巽芳？
　　蓬莱天灾之际，他为什么又没有陪在她身边？
　　他更自责，巽芳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
　　而巽芳的脸，更令他心痛不已。
　　那是天灾所致，很难去除。他有心为巽芳重塑灵体，巽芳却不愿。
　　他知道，她是怕他行差踏错，铤而走险，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她毕竟是善良的。
　　也是了解他的。
　　但要不伤害他人，为巽芳重塑灵体……

　　欧阳少恭摇了摇头。
　　其他人的命，算得了什么？

　　那个叫筱绫的姑娘，无疑是最好的材料，那晚施法之时所见，她若非灵体化形，便是身外化身，就算是毁了……只要本体还在，也不算是死了……
　　只可惜玉衡不全，少了一块……

　　这一日，方如沁仍然在为方兰生的事情发愁。
　　欧阳少恭来访。
　　方如沁未来得及欣喜，就看到了他身侧戴着斗笠重重面纱包裹仍然不减清雅的女子。
　　“少恭，这是……”
　　欧阳少恭含笑道:“这是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