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节.无常之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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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之乱（下）
后殿，积聚无数亡灵仇恨根蒂、让闻者如坐针毡，前方的无常阁是藏了一条通往隔绝生与死短桥的黑渊之地。在场者谋划完毕迅速散开，大概是不远方传来鬼魂呼叫，打扰了各位思绪。
本以为无常安休之地不应有旁鬼打扰，却见一只半雄半雌，持剑而来的双头鬼靠近无常阁。正当他们争吵是否有异物进入时，昀烨和牛头躲到门的左旁，蓝发少年和马面闪往右侧。
雄头打着嗝左右流盼，惹得雌头甚不顺心，一直争吵不休止。
“我说有就是有！”
“没有就没有，吃饱了找撑？我还要回去美容呢。”雌头一味往右边摆，而雄头亦不罢休，一个身体，两力相冲，没有持续多久，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般威力，一分两半，双头弹出身体。一只往门右侧飞去，另一只则飞向左侧。掉在右侧的雌头发出尖叫，震倒全场：“蓝色头发小哥哥，你好英俊哦！”
左侧的雄头被牛头捡起，挣扎着害怕别人搞乱自己的头发：“士可杀，头发不可乱！你动手吧。”
“无常果然养了一堆废物。”往后一丢，雄头上砸出一个肿瘤。
“别丢嘛，拿来当面具。”昀烨可惜道，蓝发少年走来递给他一卷白色卷轴摇头反对：“‘人兄’不能搞特殊。”
昀烨白眼一翻，抢过卷轴，不情愿道：“‘人兄’，这幻化书是从哪儿偷来的？”
“咳，这个嘛，日后再谈。”蓝发少年听话感到浑身不舒，此书该来之不正当。“就这样做好了！”
门后无常阁，一副龙纹棺材上，白无常头带白头巾嘻嘻喜舞，棺材下，黑无常用赶马绳鞭打一具完整的白骨，高歌：“老兄呀，出云是我们囊中物，不久呀，鬼界即将受我一统，由我主宰……”
“错，应该由我主宰！”白无常高呼。
“应该是我！”
“是我！”
“我！”
“我！”
……没完没了的争论在无常阁内燃起一把绿焰，黑无常绳一甩，绿焰落到白无常头巾上。白无常手无武器，愤然抓住绳子，与黑无常展开一场拔河赛。相持之时，无常阁石门“砰”一声塌下，碎裂的石头上跳来两只跳跳尸。刚好，黑无常用心专致，稍受干扰，心神一动，被白无常夺去绳子，扑倒于棺材下。白无常挥舞携带零碎绿焰的绳子，绿焰落到白骨上，发出“咋咋”声。“我赢了！我赢了！”
“是哪两只嫌命长的僵尸！”黑无常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死灰。
“真是胆大包天，难道孟婆没告诉你们石门没修好么！”
“禀告，发现有非寻常之物进入！”跳跳尸一蹦一蹦来到白骨前。
白无常听后马上欣喜狂叫：“翘辫子的吗？又有好吃了。”
“禀告，被我们装进棺材里了。”
“好！带进来，我就赦免你们的罪名。”黑无常踩在燃烧的白骨上，骨头被烧焦散发出袭人腐臭。
“是！”自进门，惟独一只跳跳尸应话，它往旁边的同伴瞄一眼，小声道：“‘人兄’回去了！”
“还不去！”白无常在棺材上跳来跳去，不吭声的跳跳尸原来早就瞄准了无常阁正顶处那颗积聚无数怨恨的绿光奇珠。
诮呵中，两只跳跳尸半拐半跳出无常阁外。
出无常阁，两只跳跳尸全身被白光包围，白光中变成两位少年。
“‘人兄’，可以休息一下了。”蓝发少年盯着昀烨拍打四肢，考虑该不该说出下句。
昀烨弯弯手臂抱怨：“以后再也不装僵尸！”
“但是……”话刚出口，蓝发少年就感到满身寒气。“但是这回你得睡一睡棺材。”
“棺材？”昀烨一愣，前来时咒骂睡棺材的僵尸，现在要他自己睡，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兄’要变僵尸，还是要棺材？”蓝发少年已经看破他心思：“为了让牛头马面抢走奇珠，我们必须引开他们视线。”
“快把它带进来！”白无常的声音随白骨发出的臭气传出来。
蓝发少年挥动幻化书，一道白光包围全身，法杖一点，昀烨跟前出现一副窄小的棺材。“就这样好了。”
“等……”
白光消失，站在昀烨前又变成方才的跳跳尸。“好好好……牛头马面，你们小心！”
牛头马面躲在门边点头，目送少年，紧紧跟在不远处。
阁内，二无常早等得火冒三丈，见跳跳尸回来正要发泄：“你这东西动作真慢！”白无常用绳子打在棺材盖上喝道：“把棺材打开！”
跳跳尸四周瞟视，间或才道：“我的手不能弯曲。”
黑无常眼睛发愣，敲敲白无常：“把绳子给我，让我开吧。”
白无常知道黑无常是找此机会夺回“武器”，实在黄粱美梦。“不可，僵尸就是办不了事情！我来！”跳上棺材，用力踏几踏，然后跳下来，一手扒住盖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棺材依是安然。黑无常尽管冷眼旁观，优哉游哉地舐着白骨残骸。都没有发觉牛头马面溜到无常阁正中央，注视着挂于顶端的绿光奇珠。
“笨蛋呀！我来帮你吧。”黑无常肚子“咕噜”，假惺惺走过来帮忙，向跳跳尸摆手。跳跳尸挪到中央，观察无常愚蠢的动静。一束白光中蓝发少年的面孔出现于正在往顶上爬的牛头马面跟前。他取下法杖，法杖上红色宝石绽放光芒，与绿光奇珠的光芒相抵，少年愣怔，预兆不祥：“难道这颗是……”思索中，绿光与宝石的红光展开斗争似般愈来愈强猛。
“牛头，快！”蓝发少年看着红绿交织的光彩马上洒遍无常阁顶方，注视快到牛头手中的绿光奇珠，遽然，身后传来“啪”一声棺材盖被打开和无常互相指责的声音。
“你这傻瓜，连这都不懂！哈哈哈！”白无常只顾得笑话神情麻木的黑无常，不知道身后一幕奇景。
“你们两只家伙！居然还没死！”黑无常冲着快要拿到绿光奇珠的牛头和一旁辅助的马面。白无常才不管是谁来袭击，有好处，自己先享受，任黑无常跟蓝发少年们搏斗。探头往棺材里，此刻正好碰上昀烨一个冷眼和对方丢来的一瓶开封龙延香。龙延香砸落到它头部，液汁流入眼珠，一片模糊，已看不清袭击的对方，乱甩赶马绳。昀烨跳出棺材，空中打了个漂亮关斗，一脚踢中白无常，拔出长剑，冷冷剑光寒气逼人。
白无常眼睛喝了一瓶龙延香，被昀烨踢倒在地，绳子亦掉在一旁，赶快爬起来想拣绳子，手一伸却被“咯叻”踩下。抬起头，剑光刺破眼膜。“黑无常黑无常，出鬼了出鬼了！”它呼喊正阻止牛头夺取绿光奇珠的黑无常。
昀烨冷笑：“留下几口气吧！”一剑下去将落下白无常头部，背后绿光刺烈，发出牛头马面的尖叫，回头过去，绿光奇珠魔气冲伤两只鬼差的元气。昀烨盯死绿光奇珠，仿佛看见成千上万可怜孤魂的泪眼，听见无数凄厉哀转的苦苦求诉，那不单单是一颗充满魔气的奇珠，那是死灵痛绝的栖息所。它的光芒，使牛头马面重伤倒地，使他困惑不解，好像有什么，有什么，在呼唤，一个生命在呼唤，渴望得到释放。
绿光下，蓝发少年法杖上红光胜火，轻轻一挥，空中掀起一阵狂风暴雪，片片洁净雪花打落到要抢下奇珠的黑无常身上。风雪中，蓝发少年长袍翩然，他轻巧躲开黑无常突如其来的毒雾，转向一旁，眼神犹如风中冰雪飘舞，身边伸起一面冰墙，挡住黑无常的利爪。他转过头来，用眼神告诉昀烨：“先把奇珠抢了！”
昀烨头一点，剑一挥，地上也掀起一阵旋风，旋风与寒光如长蛇嘶咬白无常的脖子。昀烨跳起把它往黑无常的方向踢去，一团白色的东西砸向被蓝发少年法术击得遍体鳞伤还要垂死挣扎的黑无常，二无常双双撞向阁壁，阁壁由于无法承受这等攻击而塌下，碎片七零八落。白无常狂抓自己眼睛狠狠道：“不能让那小人拿到手！”抓起石头，石头燃起绿焰，直往奇珠方向一甩。
昀烨把剑插在中央壁上，翻过关斗，挥手卷起旋风，直来的石头被旋风卷击回二无常。半空中，昀烨一伸手，快要接近奇珠，珠子顿时绿光甚茫，刺痛他眼睛，差点摔落。脚一踢墙壁，捂住眼睛，凭感觉抓住凹凹凸凸如游鱼状的绿光奇珠。绿光茫茫，无数灵魂泪恨何长？昀烨稍稍睁眼居然望见珠子上泛起星星点点紫色碎光，碎光冲出珠子，化成丝丝长绸，长绸周围仿佛有蝴蝶桃花共舞。霎时，一切一切溶解在绿光中，一片茫然。
“‘人兄’！”蓝发少年举起法杖划出一面白色光镜，挡住黑白无常的法术攻击——无常怨咒。因为强光刺眼，失去方向，跌在地上的昀烨摸过剑半蹲在地，睁大眼睛瞧瞧手中黯淡的绿光奇珠，刚刚飞出的是一只蝴蝶？一朵桃花？还是他的幻觉？许多怪异的问题干扰作战心绪，黑白无常胸中燃起的无名业火让它们魔力迸发。看不清事物的白无常手抓赶马绳驾在黑无常身上，黑无常举起双手，白无常挥舞马绳，喃喃念着咒语。
昀烨猛然回头，二无常襟前呈出一弯红色月牙，一股烈火焰张开蛇口从月牙喷出。蓝发少年挥动法杖，地上卷起一道冰花，冰花上立起一冰柱，随法杖指挥，与黑白无常罪业之火的蛇口冲撞在一起，“哄”一声，冰与火在空中一拍两散，零星冰花碎片与残火一起消失。
趁黑白无常见景慌神，昀烨提起剑闪到它们右旁，当它们反应过来时。煌雷寒光洒遍整间无常阁，剑影招术回环变换，招招击中要害，黑白无常毫无还手之力。昀烨的白发在旋风中如柳丝飘然，手中煌雷发出最后一击——血饮，黑白无常如被血魔缠绕，无常身上透出斑斑血迹，连跪也无法。哀声道：“两位，饶饶我们吧，我们罪大恶极，有辱阎罗大王圣明！”
“你们残害百姓无数，不可饶恕！”昀烨正要一剑将它们了决，却受到蓝发少年阻止：“‘人兄’，请等等！它们因为失去那颗奇怪珠子魔气减弱，大概无法再到出云为非作歹。至于如何处置我们就留给牛头马面决断吧。”
昀烨脸容稍松，支吾：“可是……”
“牛头马面，你们怎么说？”
负伤的牛头马面一拐一拐而来，狠视黑白无常一眼，对它们的哀求不当一事。“先留它们性命，毕竟是高官，没有阎罗大王的命令，我们无权利干涉。就这样吧，让我和马面把它们带回鬼界，等候发落。”
“咳……咳咳，兄弟，我以前说过无论怎样也不向凡人下跪，看来现在要食言了。”马面和牛头来到少年跟前，几乎要跪倒在地时因为伤重不能大动作，跪变成坐。
“两位千万别这样，侠义之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常事，不求回报，更不求大礼。”昀烨放下剑，蹲在牛头马面前，观察伤势。一颗珠子，居然能对想得到它的人造成如许大伤害，不知道是什么魔物。幸好牛头马面是鬼差，要不然非断手则断腿，比死还痛苦。“‘人兄’，你还有料伤的药物吗？”昀烨转过头对蓝发少年说，蓝发少年点点头，从衣袖里好不容易掏出一瓶蓝紫色药水，丢给昀烨。昀烨打开药瓶，瓶中散出一股他讨厌的药味。“这东西虽然苦点，但苦口良药，你们拿去吧！”
马面收下药水，用白色手绢擦擦泪水。“恩公，我还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吗？”
“无妨。”
“请你离开修罗殿的时候，把入口毁了，我们不希望再看见愚蠢的凡人为谋利益闯入修罗。也能确保人鬼两界安宁，互不相干。”
“这我一定答应，可是我可以把它毁了吗？”
“用你的剑。”牛头指住泛光奇剑。“毁了通道，我们就可以安心带无常回鬼界受审，再不害怕修罗小鬼胡作非为。”
“等等，受审是什么意思？”蓝发少年背起法杖追问。
“弥补我们当年醉生梦死的过错。”马面感伤：“我们作为鬼差，却对无常带众鬼离开修罗到人间寻欢毫不理睬，自己就沉浸在美梦中，致使今天这样局面，理应受罚。”
“唉，鬼其实和人一样，一样有醉生梦死的时候，一样有贪恋红尘的时候。”蓝发少年拱拱手道：“若有机会，应该后会有期。”
“呵呵，修罗殿只是鬼界中一座非常微小的建筑，况且通道一毁，凡人就无法再入鬼界，我看我们亦无期再见了。”牛头和马面齐苦笑。此时传来黑白无常的呻吟：“对呀对呀，牛头马面兄弟，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在场者目光被它们吸引过去，血淋淋的黑白无常身旁躺着赶马绳。这物品，让昀烨想起个重要之约——和天夜的约定！他冲过去，奸笑对黑白无常说：“这绳子就当礼物送我吧。”
他的剑把无常吓得瑟瑟发抖，异口同声：“你你你你……拿去吧！”
“那我不客气了！”挑起绳子，卷好放进衣袖，回头向牛头马面和蓝发少年道：“我有急事，先离开了，牛头、马面，希望你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啊，我一定不会再让凡人入修罗的。”
“等，我也该出去了。”蓝发少年也向牛头马面道别，转身对昀烨说：“‘人兄’，无常阁另一旁有出口。”
“恩公们珍重！”牛头马面目送少年离开。
“你们也要珍重！”
“不要忘了我这个剑侠哦！”昀烨跟蓝发少年到无常阁的左边，回头道：“珍重了！”
左边壁后暗藏了一条密道，据说是当年黑白无常带众小鬼溜到人间的通道，蓝发少年居然连这点也知道。此道不如通往后殿的密道又长又暗，短短泥路直出青牛山。
云山雾罩，青牛笼烟中，修罗殿赫然而立，少年几分感慨，千古鬼殿竟成如也。昀烨深吸一口气，从身后拔出煌雷，剑尖对准修罗殿的残留法阵劈下，剑舌吐出一条银蛇狂舞，缠绕法阵，萦回缭绕，直漫上门顶。浓雾不散，修罗法阵化成无数星点而澌灭，大门倒塌，几许碎石黯然而卧。百年古道，毁于一瞬，人鬼两界，阴阳相隔，不复相连。
“日后，再没有凡人误入鬼道了。”
“‘人兄’，是剑轩派传人？”
昀烨回头，认真审视蓝发少年的服装，如梦初醒：“道袍——天霜派。刚才打斗时我不大留意你的招法，如今想起我可断定你所使的必定是术士门的高级仙术。”
“正是，‘人兄’，不，应该是同门才对。”
“敝姓萧名昀烨。”
“‘神光天熠’？好名字——昀烨兄，我身有任务，暂时不聊了，希望后会有期。”蓝发少年拱手，欲离开。昀烨在后面喊住他：“等等，你也该报上名来。”也好让自己知道此人是否天霜派里的高手。
蓝发少年懵然回头，自言自语：“名字？倒有挺多。哦，同门经常称这个，就这个吧。”
昀烨听蓝发少年自言，满面问号。“咳，什么挺多？”
“没有，鄙人流云也。”
“啪”修罗殿门旁一根树枝因受力过大折断发出吓人的声音。一个柔小的影子掠过，从那棵树闪到另一棵树上。引起少年注意，流云不寒而栗，低声说：“不妙，快撤！”
“是谁！鬼鬼祟祟，非好汉所为，”昀烨一声令下，影子从树下闪过，闪落到昀烨后。“你这傻剑客怎么站在这里！”声音娇媚而尖利。
昀烨迅速转身，一身白绿相间的薄衣，双肩袒露，裙子浅短。她梳两条棕色长辫，长过肩膀，脸庞略瘦，凶神恶煞向昀烨翻了个白眼。“所谓东海侠士就是这个傻剑客？”女子甩眼瞅见流汗满身的流云，语气立刻变得温和娇柔：“流云哥哥，我在这里等你一天一夜了，青牛山好纳闷——你怎么在修罗殿迷路了？”女子扯着流云的衣袖，撒娇起来：“流云哥哥，饿了吗？我刚刚烤了只飞天猪。”
飞天猪，谁敢吃？此女子行动敏捷轻巧，打扮简便十分适宜她作这种神速动作。她声声喊道：“流云哥哥”，句句刺耳，而且一见流云就把昀烨无视在旁。昀烨愤愤不平：“喂，刚谁叫的‘傻剑客’！”
“小薰，别扯我衣袖行不？”流云即使不满意也得装出一副笑脸：“大会快开始了，我们赶紧上飞艇！”见昀烨一旁阴阴偷笑，本想再向他道别一句的念头还是作罢。
女子甩给他一个冷冷的眼光，放开流云的手，手带衣袖向昀烨一甩，衣袖中飞出一支暗器。暗器遇昀烨迅速反映举起的剑，被打落在地，闪烁金光。“你想暗‘箭’伤人！”
“哼，身手不错！不过比起我的流云哥哥实在差远！”女子身佩暗器再加上不凡身手，又貌若夜间的行刺者。
昀烨瞥了她身旁久不发言且笑容可掬的流云，感觉他不言中道“那个人就是我。”不禁有点想吐。“切！”
“哼，我云大哥是太上老君的钦差大使，你算得上什么？是不是呀，流云哥哥。”又是一句“流云哥哥”，在她看来他们确实亲密无间。
“这是你哥哥的，又不是你的。”昀烨不以为然，狡黠面对流云，暗中替他悲哀：“你都有今天了。”
“你……你……”女子被气得无话以应，似乎昀烨这样对她说话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概从前听她称赞流云的人无不奉承。
看这刁钻女子容颜大怒，昀烨却挨在一旁吹口哨，仰望天上游过的白云，亦替流云有这样一个“妹妹”默哀。
流云见他们俩终于找到报复机会，学着一旁偷笑，不料刚好碰上他俩严厉的眼光，吓一跳，如芒在背。“昀烨兄，别见怪，小妹向来如此，纯熟热情。有机会，蓬莱见！”
“一定有的。”双方作揖，惟有女子眼中饱含怨愤，久久盯住昀烨欲吼可怕在流云面前有失体统。一只手扯住流云的衣袖，差点把流云扯翻。远下青牛，昀烨眼中，一个无奈微笑，一个横眉怒眼，实在是有趣的“两兄妹”。
摇摇头，叉着双头背在后脑，魔念暗生：“希望他们坐飞艇飞过一半路程时坠艇。”脚底下好似又踩到某块硬硬的东西，挪开脚，地面上躺一块绿荧荧的柳叶型吊坠。“这东西？哈哈，路上拾到宝。”他猜，应该是流云被女子扯来扯去扯掉的吧，不管了，先收下，至于还不还得看看心情如何，走下青牛山，迷蒙山雾中，无数紫色星点随他而去，仿佛蝴蝶舞动，桃花落英。
青牛山西方红霞满布，一只飞艇孤独飞行，越飞越慢，似乎发生了事故。艇上坐一对痴女怨男。
流云拍着自己脑袋双眼闭上。“这回糟了！掉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流云哥哥，不觉得我们一起坠艇好浪漫吗？”女子缠住他的衣袖，甜蜜蜜道。
飞艇缩小，越来越扁，应该快要下坠。流云无奈安慰自己：“是，好、‘浪、漫’，今天肯定遇到了瘟神。”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节.无常之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