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舞春秋》万里烟水朦胧

4、江湖飘渺水茫茫

　　祝万疆一看腿上伤口，创口附近已围了一圈黑色，又痒又痛，背上的伤口也时不时让他打个寒噤。他知道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这位渔夫了，于是说道：“这位小恩公，在下祝万疆，祝寿的祝，万寿无疆的万疆，方才得你相救，感激不尽，请问恩公尊姓大名？”那渔夫说道：“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我叫刘福。”祝万疆说道：“刘福刘福，留得住福气，好名字呀！恩公他日定会福禄如山，享用不尽！”刘福说道：“我这些年呀，尽是留穷了，福倒没留下多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儿撑船了，人家不是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么？”祝万疆说道：“我一见小兄弟，就觉得和你有缘，以后我带你去做大买卖，做大老板，你回了家乡，人家都管你叫刘大爷！”刘福笑道：“这可多谢您的美意了，其实富不富贵也不打紧，有口饱饭，自由自在，日子也还好。”说着把祝万疆给的银子拿出来，说道：“这许多银子我哪里敢收，我拿一锭就够了。”刘福打开钱袋，拿了一锭不大不小的，剩下的递给祝万疆。祝万疆心想这人真傻，又不便发作，说道：“刘兄弟，你救命大恩，就是上万两银子也值了，这点小钱，你就拿着吧，况且祝某还要有求于你呢！”刘福依旧不肯，祝万疆无奈，只得依他。
　　祝万疆知道时间过得太久，这毒用内力是逼不出来了，只有赶紧找大夫治治，于是说道：“刘兄弟，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名医？”刘福一听，立马说道：“当然有了，景德镇有一位林神医，医术可高了，我小时候眼睛瞎了，就是他给治好的，林大夫还有个外号，叫逆天神医，老天爷都不保的人，林神医都能救回来。”祝万疆喜道：“这么神！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刘贤弟，不如我们马上启程去林神医府上，我身上中的毒拖的迟了，可不大妙！”刘福说道：“先生中的毒我看也不得了，正该如此！我也好些年没见过林大夫了！咱们现在就走！”祝万疆在船舱运气逼毒，刘福划着小船向昌江方向行去。
　　刘福好心救人，船划的很快，天黑之后，船到了昌江一处无人烟之处，刘福说道：“祝先生，我划不动了，咱们歇几个时辰再赶路。”祝万疆本想催他继续赶路，只是寄人篱下，不便说出口。刘福将小船靠岸，拴结实了，船上备有干粮，刘祝二人饮食完毕，一人卷一条破被子在船舱里睡着了。
　　二人均甚劳累，鼾声如雷，睡到半夜，祝万疆做起梦来。在那梦里，李横冲、石化明、杨不君、吴起用等各个名门正派的侠客追了上来，祝万疆使出吃奶的力气奔跑，怎么也甩不掉，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在地，左腿骨折，后面又飞来一把刀，插在了背上，祝万疆不顾疼痛，站起又跑，忽然前面飘来一群白衣男女，其中有武风镖局沈氏夫妇，还有许多被他害死的人，一个个面目狰狞，似恶鬼一般，个个口中叫着：“还我命来！”祝万疆被夹在人鬼中间，左右一面是山，一面是河，祝万疆朝山上一看，山上坐着一群人，乃是教主和一些□□人物在山上，祝万疆大叫：“教主救命！”叫了几声，山上的人似乎看不见也没听见，不理睬他，祝万疆无法，只得朝河边奔去，河中划来一船，正是刘福来了，祝万疆惊喜万分，奔到水中，抱住船舷，双目涕零，大声呼叫：“刘贤弟！救命啊！刘贤弟！救命啊！”
　　祝万疆在梦中情绪激动，梦中呼叫成了梦话，越叫越响。刘福终于被吵醒了，看一看天，月亮还在。
　　在那梦中，祝万疆抱住船舷呼叫，连呼了数声，忽然间，怀中抱了个空，定睛一看，船不见了，刘福凭空消失，只有茫茫河水，身后追击的喊杀声索命声又到了，祝万疆万念俱灰，仰天长啸，“啊！”睁开双眼，梦醒了，见到刘福和船中物事，才知是做了噩梦。
　　刘福说道：“祝先生不必担忧，我们即刻起程，早点见到林神医，您的毒就早些治了。”祝万疆心有余悸，客气说道：“多谢刘贤弟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刘福说道：“应该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船继续赶路，行了不多时，天就亮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无甚惊吓，船上只备了两袋粗粮饼子，祝万疆饿了便来两口，虽然难以下咽，也讲究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