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华清》蒙溱

1、自在飞花

　　“花花”
　　女生回过头，脸庞白净。
　　顾华清将手中的伞往身侧移了移，此时已是正午，身侧的女生似是刚运动完，脸颊红红的，小喘着气。齐格子扁扁嘴，“花花你刚刚上哪去啦，大家都去打球了，怎么没看见你？”
　　顾华清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顺道帮齐格子擦了擦脸，齐格子眼弯起来，“女神花花。”
　　顾华清无奈的笑，“昨晚有张卷子做的不太好，刚刚回教室重新做去了。”
　　“理综？”齐格子扯着书包肩带问。
　　顾华清摇了摇头，“不是，英语。”
　　齐格子夸张的扬高声音，“天啊，花花你竟然球都不打跑去写英语？！”
　　顾华清转转手里的伞柄，“木有办法欸，这两次周考都糟糕透了。”齐格子逐渐敛了笑容，“花花...”
　　顾华清笑，“没事，不急。”

　　刚刚上课的时候，许是螺丝松动了，走廊的壁挂式消防瓶突然掉了下来。一声爆炸声过后，窗外瞬间白茫茫一片。坐在窗边的同学反应比较快，他们迅速把窗户和门都关了起来。窗外什么都看不清，顾华清心里慌乱，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心底深处蔓延到全身。
　　讲台上的老师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让大家平复下慌乱不安的心情，便和同学们打趣道，“泡沫灭火器的原理是什么？”同学们都笑，那几个跑去关门的勇士拉高的校服领子还没有从脸上拽下来，教室里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顾华清趴下身子，侧过头看顾北。他在写一张模拟卷，微皱眉。顾北的字很漂亮，她不知是什么字体，好像介于行书和楷书之间。顾北的侧脸很好看，下颔线尤甚，写卷子的姿势也很好看。顾华清平素不爱学习，就趴在桌子上看顾北刷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顾北侧过头看向顾华清，似笑非笑。
　　“来，花花，看看36题。”顾华清吐吐舌头，直接拿起顾北桌上的笔，仍旧侧趴在桌上，眼眸晶亮，看着他。
　　顾北扬起嘴角，以手抚额，很自然地把手里的演算纸往身侧让了让。教室里有点喧闹，左侧倒数第三排靠窗边的少年男女，共用一张演算纸，置身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顾华清抿着嘴笑，算着k的取值范围，偶尔抬眸看看顾北。顾北物理很好，却总是会把趴在桌子上的她叫起来，让她看道题。
　　“顾北。”是化学老师的声音，顾北扔下笔站了起来。化学老师以慈悲为怀著称，此刻正满脸慈爱的看向顾北，“来，顾北，原理是什么？”
　　他刚刚没听，便低头看向顾华清，眼里满是笑意，带着询问。顾华清眼眸晶亮，嘴角扬起调皮的弧度。她小声说，“求我呀？”
　　男生苦大仇深抬起头，他看向满脸慈爱的化学老师，一本正经，“不知道。”
　　顾华清扑哧一声笑了，班里的同学也起哄般笑出来。
　　化学老师依旧一脸慈爱，“好，那同桌来回答一下。”
　　顾华清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看向化学老师，然后慢慢站了起来。顾北幸灾乐祸地笑，即便他笑起来很好看。
　　她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下顾北的手臂，小声问道，“泡沫灭火器是碳酸氢钠和什么来着？”她绷着脸问得一本正经，顾北挑眉，本想揶揄她两句，不知为什么忽然舍不得了，直接说，“硫酸铝。”
　　“报告老师，硫酸铝和碳酸氢钠反应。”
　　女孩声音清脆，化学老师嘴角的弧度扩大，“顾北啊，要记得查漏补缺，多跟你同桌学习。”顾北笑笑，“好的老师。”他坐下来，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顾北挑眉，不动声色抢过她手里的笔，肢解。
　　课没有继续上下去，待窗外烟雾散尽，老师让同学们去外面转转，然后把门窗和风扇打开。就这样偷来了小半天假。
　　他们爱闹爱打排球，顾北站起身拿笔敲敲顾华清，“花花，打球去。”顾华清站起身子，突地又坐了回去，扁扁嘴，“你们去吧，我有张卷子得重新做。”顾北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教室里安静得过分，前面离得有些远的地方坐着三两个女生，是平素里很安静的那种女生，正埋着头在刷卷子。顾华清心里有点泛酸，咬了咬下唇，拿出红笔改答案。风扇转动发出咯吱响，窗外树叶被风吹过哗啦啦，顾华清皱眉看向手里的卷子，终于叹叹气把它塞进抽屉，翻出张理综模拟卷。
　　大概对于理科生来说，理综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突地身旁椅子被拉开，顾华清心跳加速，她抬起头，顾北手里拿着两盒雪糕，眉目清秀，漂亮的眼眸中带着笑意。顾华清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很委屈，眼里渐渐浮起一层雾气，就那样看着他。顾北愣了下，眼底逐渐柔和下来。他将雪糕放在她桌上，抬起手，顿了顿，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道，“花花~”
　　顾华清僵住，她迅速撇过头抹了抹眼睛。转回来拿起雪糕，扬起大大的笑容，语气夸张，“顾北你最好了。”
　　男生笑，坐下来，偶尔看向身侧的女孩，眉眼温柔。

　　你有没有看过张小娴的书，我终究是爱你的。我也没看完，但我将一句话记了好久。

　　——爱情是一百年的孤独，直到遇上那个矢志不渝的守护你的人，那一刻，所有苦涩的孤独，都有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