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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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瑜乐 / 绝衍
这个声音只有在当年最黑暗的时候，他夜夜祈求才会偶尔在梦里听见。但也不过一段时间，后来无论他怎样祈祷，乔安知却是再也没有入他的梦了。
他甚至自嘲，难道乔安知真喝了孟婆汤，早已忘却前尘往事了？
“子瑜。”见席子榆迟迟没有转身，乔安知慢慢走过去，把掉在草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手顺势搭在了席子榆坐着的木椅，单膝跪在草地上。
乔安知微微仰视着席子榆，在他这个角度，看到席子榆眼里明显慢慢聚起的水光。他心里一揪，想抬手帮席子榆擦拭，不过抬到一半他便僵住了，太久没相见让他竟不敢碰触眼前的人，他怕一碰，便发现不过是梦一场。
席子榆眼前朦朦胧一片看不真切，他看着眼前这个和5年前没什么变化的身影，整个人都是懵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人是鬼啊？” 席子榆不禁往后挪了挪，以为眼前是幻觉忽然咬了一下下唇，顿时便沁出几滴血珠。
乔安知突然看到席子榆眼里的泪花正紧张的不知手往哪放，冷不丁看到席子榆的动作，乔安知吓得脑子一空猛地上前把人扣在怀里，看着心心念了多年的爱人，乔安知魔怔了一般，只知道一味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而这句对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说，怕是除了乔安知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
若是席子榆此刻抬头看看正紧紧抱着自己的爱人，就会发现乔安知眼里除了对席子榆决绝的爱恋还有遮掩不住的仇恨，在真正抱着怀里人时，乔安知才感受到这几年来一直空荡荡的心终于被安放下来。闻着怀里的人的气息，乔安知觉得自己的恨意似乎能被慢慢抚平。
两股情感激烈的冲突后，乔安知看着席子榆下唇那刺目的血迹，慢慢凑过去舔祗起来，像是忽然闻到血腥味的凶兽,轻轻的吻慢慢如火星燎原，乔安知搂着席子榆把他放倒在草地上，温柔的吻终于不受控制的变成了要把彼此拆吞入腹一般。子榆，把席家欠我的，都还回来吧。
席子瑜满脸的不可置信：“安……知……”
乔安知怕弄伤了席子瑜刚咬破的嘴唇，松开席子瑜轻轻舔了舔便把头埋在了席子瑜的脖子里，安静地嗅着怀里的那个人。
“你……你不是……”席子瑜摇摇头，他不敢说出那个字，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认为只要他不承认，乔安知就会好好的生活在一个他暂时找不到的地方，而他，穷尽一生都会找到他，即使他派出去的人了无音讯。
“子瑜，我还在。”一句我还在跨越了5年，跨越了生死，跨越了乔安知几年来不为人知的生活，但无论如何，席子瑜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如同穷尽了一生的思念，席子榆把下巴搁在乔安知头上，闭着眼睛也止不住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俩人抱着对方躺在草地上，乔安知轻抚着啜泣的席子榆，看着天上发出微弱光芒的一两颗星，眼眸像夜一样黑。
月光柔和的洒在两人身上，晚风拂过四周的花丛。连知了的鸣叫都小声起来，似乎怕打扰了眼前这对本以为此生再不相见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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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前——
偌大的席家虽然佣人众多，但他们都是各自干各自的事，席老爷家风甚严，每个人都秉持着少说多做，自从大少爷出国留学，一直由家庭教师教导的12岁小少爷竟没有一个玩伴。
今天也还是很无聊，席子榆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在后院大树下的秋千上晃晃悠悠。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席子榆看着脚下的蚂蚁队列闷闷不乐。
没人带我出去玩啦，没人教我玩遥控飞机啦。席子榆把自己晃荡得更高了。一想到遥控飞机席子榆就更气闷了，那玩意到底怎么操作啊！哥哥不在都要蒙尘了！
席子榆嘴巴撅的高高的，然后他发现晃太高他下不来了……
这个时间本该在写家庭作业的，躲过莫管家偷摸在后院里玩的席子榆十分心虚，以至于被吊在半空中晃了好几分钟，秋千才慢慢停下来。
晃懵了的席子榆此时更想念他的倒霉哥哥了。
“小少爷，今天的家庭作业您还没有完成。”莫管家六十多岁了，头发已经半白，但保养得当让他还如一个中年人般精神，从小接受的管家教育让他无论何时都一丝不苟。一转神就发现小少爷不见了，迈着小正步一间一间房间找，最后有些气喘的在隐蔽的后院找到了。
席子榆一脸生无可恋，您怎么不早点到呢。
“莫爷爷，阿爸今天回来吗？”席子榆被迫回到房间写作业，一边写嘴也空不下来。
“老爷今晚回来。”
席子榆听了挺高兴的，他快半个月没见阿爸了，自从哥走后，整个席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除了莫管家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席子榆一脸兴奋还想问些什么。
“小少爷，今天的作业要限时完成，您还有5分钟。”莫管家看了一眼手表，一板一眼道。
席子榆瞬间失落，低着头老老实实写作业。
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吃晚饭，仆人们在上完餐后便离开，席子榆身旁只有一个老管家陪着。
“莫爷爷，你不是说阿爸今晚回来吗？“”席子榆戳戳米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莫管家皱了皱眉，不认同的看着他：“小少爷，请注意您的餐桌礼仪。”
席子榆戳米饭的手一僵，脑袋耷拉下来。
莫管家看着可怜巴巴的席子榆又有点于心不忍，自从大少爷出国后，小少爷看起来没那么开朗了。“老爷也许是临时有事，或许晚点就会回来。”莫管家安慰道。
“真的吗？”席子榆眼睛一亮，“那我吃完饭就等阿爸回来。”
席子榆兴冲冲地三两下扒完饭，上楼收拾了晚上教师布置要看的书，干脆就坐在大厅的地毯上准备一边看一边等父亲回来。
莫管家看着席子榆的背影摇了摇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席子榆开始昏昏欲睡，他看了眼墙壁的挂钟已经22点了，阿爸再不回来他就要睡着了，席子榆打了个哈欠。
“小少爷，您的睡觉时间已经到了。”莫管家整理完宅子里的大小事务，好不容易喘口气，一走进大厅才发现小少爷居然还坐在地毯上。
“可是我还想再等等阿爸。”
他现在也还没收到老爷要回来的通知，老爷今晚恐怕是不回了，可是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小少爷，莫管家却是不忍心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打算着等小少爷睡着了再吩咐仆人抱他上楼。
果不其然，席子榆打了两个哈欠就撑不住了，头一歪便倒在了地毯上，嘴微微张开，像个白嫩的小婴儿。
看着这样的小少爷，莫管家说不心疼是假的。他操持席家上上下下40多年了，自两位少爷相继出生便一直服侍着，看着两位少爷慢慢长大，他几乎是把他们当亲孙子看待。
招手示意了一个男仆过来，刚准备抱起小少爷回房，就听到清冷的大厅走廊隐约传来脚步声。莫管家诧异，老爷回来了？
不过莫管家马上就调整好了表情，出去一看究竟。
走进大厅，席纪年身旁只跟了一个助理，莫管家跟在一旁轻声道：“老爷，小少爷已经睡了，我叫阿黎抱他上楼。”说着向男仆投过去一个眼神。
席纪年抬手制止，看到在地毯上睡着的席子榆，弯下腰便抱了起来。
12岁的男孩不算轻，但席纪年看起来仍然轻松了地把他抱了上楼，放下床时，席纪年已经够小心了，但感受到动静的席子榆朦胧中似乎看见了心心念的父亲，上下眼皮挣扎了两番便微微清醒了过来。
“阿爸！”席子榆惊讶道。
“嗯，小榆继续睡吧。”席纪年摸摸他的头，帮他盖好被子。
“阿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小榆等你好久了。”席子榆撇撇嘴。
席纪年半辈子都耗在了事业上，早年家族兄弟相争，只有他一人剩下来，收拾完一堆烂摊子后又不断吞并香港的地下势力。直到现在，他已经是全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大儿子他不喜，被他赶到了外国念书，小儿子又小不懂事，身边竟无一个可以和他说说话的人。
“小榆乖，等阿爸忙完这段时间便多回来陪你。”虽然宠爱小儿子，但他也只能开口头支票。这人一旦站到高峰，若稍微松懈，摔下来可就不止粉身碎骨。
知道两儿子感情好，却早早把大儿子送出国，是因为一看到他便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心烦。把小儿子放在家里教养，一是外面的学校教导的东西不适合身处这个家族的儿子学习，二是在外上学进进出出难以防备有心之人。
这导致小儿子从小除了和大儿子玩，身边竟无一个玩伴。对小儿子是满心的歉意，席纪年却无更好的办法。
“哦......”席子榆答应着，心里却是微微失落“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12岁的席子榆看不懂父亲眼里藏着的厌恶，他只是知道父亲对哥哥比较严厉。
因为从小疏于自己的关爱，小榆对大儿子比较依赖，但他打心里还是不愿小榆与大儿子过分亲热，“哥哥要学习，小榆别老打扰他。”席子清的课业很紧，但俩兄弟还是抽出时间，一星期视频一次，对此席纪年也不好说什么。
“嗯。”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又扛不住犯困，如愿见到晚归的阿爸后席子榆便渐渐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上，席纪年便看到等在一旁的莫管家。
莫管家微微低头跟着席纪年走上三楼的书房。
“怎么了？老莫。”坐在软厚的靠椅，席纪年示意莫管家也坐下。
莫管家微微摇头，他恪守的管家信条不允许他如此做，坚持地站在席纪年前面“老爷，您不觉得小少爷一个人生活太孤独了吗？”
席纪年没有说话，他知道莫管家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件事，
“您还记得老乔有一个孩子吗？”老乔是席纪年的司机，兢兢业业做了18年，从席纪年还是个无名少爷时一直陪他成为席家一把手。
“4年前他老婆重病，他无法顾及时曾把他儿子放进席家做大少爷的陪读。”莫管家慢慢帮席纪年回忆起来。
是了，席纪年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记忆。当年老乔老婆重病又是孤身一人，照顾不了儿子，说是把儿子放进席家权当陪读，但他看重情谊，哪会委屈老乔的孩子，说是陪读，但他吩咐下去的是做俩孩子的玩伴，吃穿用度和自家孩子一样。
“嗯，是有那么回事。”
“老爷，我觉得小少爷现在没个人陪着也是孤单。我想可否把老乔的孩子接过来，陪小少爷几年。”这段时间席子榆的变化莫管家是看在眼里，以前俩少爷一起时，整个宅子是欢声笑语，如今小少爷一个人孤零零的，莫管家看着也不好受。
似乎是看出了席纪年的顾虑，莫管家接着说：“老乔您是知根知底的，前段时间他还和我聊起他家孩子学习如何好，中考是市里的小状元，相信是个品性好的。再说那孩子来席家做陪读时也待了段时间，和小少爷也是熟悉的。”
听到这席纪年有些松动，“那孩子叫什么？”
“回老爷，乔安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