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草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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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过去了……晕过去了……晕过去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时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淮林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道：“爷，是阮……阮姑娘……”
这小子丁点大用都顶不上，遇到事就慌，就不能学学你爷我，处变不惊的么？带出来真有够丢人的。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爷我没瞎。”
淮林瞅上去怕得厉害，往后瑟缩了一下才小声道：“爷，咱走吧。”
我再白他一眼，“阮姑娘好歹也做过咱家小祖宗的师父，没遇上就算了，遇上了，还能不管？”
淮林还想再说什么，我已蹲下去试了下阮孟如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再看一眼她还牢牢抓住我衣裳的手，哀叹一声，就是想走，也不好走啊。
不过一会儿功夫，旁边已围过来更多人，七嘴八舌的讲话，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忽然惊叫一声：“好像是江湖中人！”话音一落，倒有一大多半人刷地散去。
我看看远远避开的这一群人，虽则退开，却不立刻走，相反的，远远地瞧着这边，不禁暗叹一声，京城百姓的好奇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淮林战战兢兢在我身旁蹲下，“爷，江湖上的事，咱们不好插手的啊！”
我猜淮林这小子应该是被寇家的事吓破胆了，放缓语气道：“遇事明哲保身，这很好。但是淮林呢，还有一个道理，做人要讲道义，事有当为不当为，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赶紧去叫辆马车。”
淮林还是唠唠叨叨的不肯走，我只好再摆出爷的架子催他去，这小子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
我看了看阮孟如，这丫头似乎没受外伤，但是气息又有进无出、断断续续的，不知是生了病，还是受了传说中的内伤？
要是后者，那不知道普通的大夫可看得好么？而且如果有人伤她，那人应该就在楼上，管了这件闲事，还不知能惹出什么乱子。
我叹口气，心知不管最好，可是看看阮孟如苍白得跟鬼似的一张脸，到底还是没忍心袖手不理。
罢了罢了，谁叫本王心软呢？
既然插手了，就管到底好了。我下定决心，便抱着她站起来，一看淮林还没走出多远，不由哭笑不得，“淮林，你走路快赶得上蜗牛了。”
淮林回头哀怨地望了望我，走的只快了一点。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的同时，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我四下里看了看，见周围人都远远避着，并无可疑之处，正说自己疑神疑鬼，却又觉得如芒在背，总不踏实。抬头看去，只见二楼一扇窗子后立着一道人影，似是俯身望来，但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只一晃，便已不见踪影。
我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哆嗦，那影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尾蛇，獠牙涎着毒液，十分可怖。
低头瞧瞧在我怀里人事不知的阮孟如，我猜她昏迷的原因大概还是后一种。
唉，这丫头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江湖人恃勇斗狠，可别再当街杀人。
我往前一看，淮林那小子还是慢慢悠悠，我快走几步过去，正想催他，却见迎面过来几个人。
当先的少年穿的好似只花孔雀，被几个家丁围在中间，大冬天的却还拿着一把折扇招摇，语调浮夸：“姘头找姘头，倒真有趣。”
什么跟什么？他在跟我说话？大概不是吧？
我略茫然地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群正远远瞧热闹的人。再看看左右，淮林还磨磨蹭蹭的不动，赶紧催他：“淮林，叫车去！”
那少年摆了摆手，立刻有一个家丁出来，拦住淮林道：“不许走。”
我更茫然，往前走了几步，好声气道：“这位公子——”
但我同时看清了他的脸，于是后半句——恐怕认错了人了吧被我吞回肚子里。
这油头粉面装腔作势的少爷原来不是旁人，却是霍准的死对头，寿山侯的小儿子，张得林。
本王如此英明，前后略略推算就可以想通，那天张得林被打，我也在场，恐怕是被他记住了。不过……
什么姘头跟姘头？！
现在这些小孩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熊玩意儿？！
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我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跑路，既然前边过不去，换个方向就是了。
我道：“淮林，去找车来，叫好车赶紧去叫大夫。”说罢掉过头就走，淮林哦一声追上来，小跑着先走了。
“放肆！”身后张得林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几个家丁没拦得住淮林，但把抱着人跑不动的本王给拦住了。
张得林绕到前面来，摇了摇他那把招摇的扇子，“想跑？”
我：“……”
为什么感觉现在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是我的错觉吗？
淮林一脸焦急地夹在人群里喊我：“爷！”就要冲过来。
这小子该怂的时候不怂。我赶紧摆手赶他走，淮林一脸不放心，我只好板着一张脸，道:“听爷的。”
淮林不情不愿地跑走了。
张得林看着我，嘻哈笑道：“还挺仗义。”
我暗地里咬牙切齿，这群熊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会闹妖，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淡然样子，好求脱身，“不知小侯爷拦住在下去路，所为何事？”
“既然知道是我们小侯爷在此，还不快快讨了咱小侯爷欢心，好处少不了你的。”旁边的跟班同张得林一样，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张得林一面点头一面摇扇子一面打量我，忽然发现了什么新玩意儿似的，一脸惊喜，好像捡到了宝，“上次没看清楚，这样仔细一瞧，你虽然年纪大了些，模样倒是极标志的，怪不得霍准那小子爱不释手。”
我：“……”
我耳朵聋了？我眼睛瞎了？敢情这孩子是把我当霍准的姘头了？
本王一张老脸隐隐发烫，丢人啊丢人，不过才几年没在圈子里混，就已经没人认识了，还给人误认为乖相公。
霍准那混小子也是，不晓得澄清的？等我见着他，绝不放过他。
张得林又靠近了些，“不如你同怀里那小妞一块儿跟了大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都不必发愁生计。”
我怎的都没提防到他竟说出这种话来，精彩，实在太精彩了。要不是我还抱着阮孟如，我简直要给他鼓掌。
寿山侯那爱扮猪吃虎的老狐狸怎的生了这么个草包儿子？还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来了。
这要是搁在三年前，小子你就等好夜里被人蒙头打吧。
幸得本王如今好脾气，我不怒反笑，“蒙小侯爷瞧得起——”
才说半句就被这熊孩子猴急的打断，“你答应了？算你识趣，跟着霍准那纨绔，是没前途的。”
旁边几个跟班一起恭维，“爷英明。”
英明你个头！
毛没长齐还要学人挖墙脚，真是……啊，手酸！
我腹诽到一半，不得不停下，因着手越来越麻。
高姿态本王装起来虽然并不辛苦，但抱着阮孟如却十分辛苦，然则还不能把她放下去，我怕张得林趁那时候偷袭我。
抱着一个百十斤的姑娘，还要一脸淡然的装云淡风轻，苦哉！
我觉得我再站一刻就要松手了，必须速战速决。
我笑了一笑道:“本王竟不知，如今这世道竟如此开明，实在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张得林脸上明显带着疑问，估计是在想那个本王是哪个意思。
我轻微变下姿势，把阮孟如往上抱了抱，自信似笑非笑的表情要比张得林生动一万倍，“小侯爷生的才是极秀美，极叫人心动的，这几年王府虽败落了些，但养小侯爷还是绰绰有余，小侯爷若是愿意，便跟本王回府可好？”
他家小厮听了前几句就开始骂我，“你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失心疯了？敢同我们公子这样讲话，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嫌命太长——”
我声音本来不高，他几个吵的又大声，没听清也是很正常。但熊孩子小草包靠我最近，不信他没听见最后几句。
张得林脸色变了变，一抬手，那几个小子顿时噤声，退后一点。
小兔崽子带着疑惑打量我，“你究竟是谁？”
“小侯爷何必管本王是谁？”我微微笑着看他，“若是愿意时，本王倒愿亲自登门提亲，做了府中主母，那时自知本王来历。”
张得林寒着脸，好似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装作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笑。
身后忽然传过一阵笑声，有只手搭上我的肩，来人笑嘻嘻地道:“小姑父，你来了怎么不上去呢？累侄儿好等。”又瞧向张得林，“呀，小公爷也在啊？”
是霍准，领着他那小跟班过来，淮林居然也在一旁，望着我道:“爷，马车雇好了。”
我赶紧把阮孟如交给淮林。
张得林彻底变了脸色：“你……你是……”
“这城里又能有几个王爷？”霍准讥笑，“小公爷难道竟不认得我小姑父？”
我宽和微笑:“阿准，莫淘气，本王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不认得也没什么打紧。”
张得林脸一阵青一阵白，我觉得他起码得跟我道个歉，可这小子又看了霍准一眼，不知哪根筋被戳到，恨恨叫一声，“走！”
竟然领着几个跟班扬长而去。
我:“……”
这小草包真是比本王当年还要目中无人。
要不是他走得快，我还真想追着他再喊一句。
小侯爷，你可愿意？愿意的话，本王今晚就去求亲啊。
不过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本王的脸皮实在没那么厚。
我同霍准一路走到马车边上，所幸没人拦阻，我倒略放下心来，想来阮孟如或许没惹什么大事。
霍准道:“则规，我打听过了，阮姑娘这一次得罪的是武林里的人物，江湖上的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我上车的动作滞了滞，心头一凛，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江湖恩怨？有点小后悔，不过总不能现在打退堂鼓，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怕什么？有本事就来我定南王府抢人好了。”
霍准眼睛发亮，拍手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则规。”
我：“……”
敢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爱作死的冤大头。
“则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阮姑娘有意思？”
“没有。”
“那你为什么——”
我打断他蠢蠢欲动的心思，“讲义气罢了。”
霍准哦了一声，“则规你真是我榜样。”
我咳了一声，厚着脸皮道:“那是，这不是随便换个人就能做的事。”
霍准满脸憧憬地看着我，我都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握拳，掩了掩脸，“阿准，你可认得有名的大夫？”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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