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温连央》游声

7、街市

　　安安稳稳地在二姐那过了几日，结果今天早上正准备下楼吃东西，我竟然看见二姐和一个白发男子站在一起，模样看起来煞是亲密。当下我就心想，这什么情况？
　　犹记年少时，在一个闯完祸的夜，我和二姐对月饮酒谈谈人生和理想，我可还清晰记得，她说自己要修仙，走三条路中最正确的这条路。
　　妖一般只有三条路走，一是努力修仙脱离俗世纷扰，获得高深的法力和恒久不息的寿命；二是恋上人间繁华，从此堕入红尘再无回头路；三是安于现状，悠闲地做只妖，跟心上妖生一堆儿女，安然等到某天生命走至尽头。
　　少时的我也跟她一样，觉得修仙应该是最好的道路了，现在我依然是这么想的。
　　“咳咳……打断一下。”这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还没发现我，我只好主动让他们发现了。
　　“小妹有何事？”她闻声走来我面前向我介绍，“这位是我们酣醉居的琴师，青乐。”
　　“原来如此，是合作伙伴啊。我二姐承蒙您关照了。”
　　他也不拘谨，向我微微一笑。
　　“这话应该我向梵墨说。”她悄悄在我耳边低语。“再说我是老板娘，应该是他承蒙我照顾才对。”
　　“别害羞，男方照顾女方是应该的。”我只是说句玩笑话，结果二姐的脸却红得不行，这更让我确定，有一腿。
　　“怎么了？脸突然那么红。”
　　“没事。”二姐赶忙拉着我逃似的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脸上都挂着贼兮兮的笑容，梵墨时不时关心一下，可能是担心我脑袋出了问题。
　　“你姐怎么了，看见我们就躲。”
　　“没事没事。”
　　“……看你笑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哎呀，其实也没怎么，只不过……嘿嘿嘿。”只不过是抓到她的狐狸尾巴罢了。
　　在这样的讨论持续好几日后，有天二姐突然眼泪汪汪地闯进我的房门，“青乐不见了！”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今天我去找他问新曲子，结果一进门就不见他人了。以前也这样过，我担心……”眼眶红红的，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是说从头到尾，你们两个为什么认识，什么关系，速速交代！还有说不定人家只是外出一会儿。大惊小怪。”经过我的观察，这些日子青乐对我姐还是很好的。如今正值冬季，晚上寒风刺骨，可她又忙于招待客人，来不及顾自己，这个时候他就及时送上披肩，递杯热茶，照顾得很周到。
　　“他是酣醉居后面竹林里修炼的青竹妖，我看他没事做那么闲就硬拉他当琴师，现在只是老板和下属，不过……再说他一直都呆在这，每次出去都要隔很久。而且前几天他才出去过。”
　　“亏你以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修仙。”
　　“这种事先放一边，你帮我找人。”
　　我朝门外招招手，“嘿，梵墨你来了。”
　　“你要找的那个琴师才刚从大堂出去不久。”
　　于是姣芍小姐如同一阵狂风地来，又如同一阵清风地去了。
　　然后过了几个时辰她又失魂落魄地过来，“我怀疑他是断袖……”
　　“……”

　　自那天之后，二姐就有些闷闷不乐，心不在焉，招待客人都没有之前那样尽心，对青乐也是爱理不理尽量避着，当然我摸不清他们二人的套路，自然和梵墨回避这些事。
　　我估计青乐可能快受不了我们如斯态度了，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大早晨，外边有人轻叩我的房门，我坐在桌前喊了声，“谁？”。可对方久久不出声，于是我淡定分析，：二姐应该是直接破门而入，排除；梵墨应该是淡然报出名字，又排除。常来找我的就这两个，剩下认识我的人就只有一个青乐了。
　　我不知该如何说起，索性不见，不出声。
　　等了一会儿，外面始终无声，我想他应该离开了，今天我和梵墨要出门去逛逛，可不能迟到。我这么想着开了门，青乐不在，我顿时有点替他委屈。
　　来了南城一月有余，二姐断断续续地带我们去了些有特色的地方，今天要去南城的街市，不过考虑到最近她伤神又伤心的，我就让她好生呆着，我们自己出来玩。
　　都说南城的民风淳朴，街市包罗万象，如今一看确实如此。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和摊位虽多却有序，热闹而不乱，叫卖声四起，掌柜和小贩都面带笑容，街市这种东西真不错！
　　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离开梵墨，飘到一处卖冰糖葫芦的摊位，“梵墨，快来快来！”我急切地唤他过来。
　　“怎么？”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闻声到我身边来。
　　“掏钱。”
　　他无奈地指着冰糖葫芦问道，“这个多少钱？”
　　“两文。”小贩接下钱，把一串冰糖葫芦递给我，“好嘞，姑娘拿好。”
　　“谢谢。”
　　解决完冰糖葫芦，我又陆续买了包子，烙饼，糖花……反正都是吃的，有时候让梵墨也吃一点。
　　可是走着走着，梵墨忽然不见了，我掉头回去找，在一个卖首饰的店里找到他，不知道是买了什么首饰。
　　“走吧。”他对我说。
　　“你买了什么？”我指指他欲收起来的精致礼盒。
　　“一件小玩意而已。”
　　我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求求你告诉我呗。”
　　“想知道？”
　　“嗯！”
　　“不说。”
　　“哼，不愿说就算了！”
　　如今马上就开春了，我琢磨着买样好东西送给他，代表他已晋升为我的第一个人类哥们儿，于是我锐利的目光扫过他全身上下，看他缺什么，他好像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没怎么跟我说话。
　　路过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玉坊，我默默记下位置，打算得空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