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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章 往事随风东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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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一年。
武陵御宗二十二年,庸州,南岭。
春山如笑,芳草萋萋。风声呢喃,斜阳细辉,树影婆娑,燕雀冲击浩渺九天。桃花流水,蝶舞飞花,一派祥和。
但,郡王府书房内却是硝烟弥漫,战火涂靡。
“这是第几位了?”花圃里蹲着一位辛勤的园丁伯伯,眨巴着眼睛望着天空。
“嗯……”在一旁扫地的小厮扳着手指数起来,“应该是第十八位了。”
“不知今天这位能熬得到几时?”园丁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唉,那得看他的造化了。”小厮不再向书房观望,铲了一堆垃圾走出园外。
“小生再请问郡主,三从四德该做何解?”
漱毓阁内,一位白衣儒袍男子正襟危坐,虽是春季,但男子的额前却滑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台下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她朝屋顶翻了翻眼皮,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男子脸色一黑,捏紧手中的狼毫不敢发作。
“郡主……”丫鬟璎璎在耳边小声提点她,“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工。”
女孩皱了皱眉头,咕哝:“扯淡。”
声音虽小,男子却听到了,他面带愠色,郑重的咳了一声,女孩冷笑,转动着手里的笔从座位上起身道:“先生请听,这‘三从‘即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命令要服从,夫人错了要盲从。四得是——夫人化妆要懂得,夫人生日要记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打骂要忍得。恪尽夫道,此谓之三从四德也!不知亲爱的先生,明白否?”
“你!”先生几欲起身,却还是忍了下来,摇头道:“小郡主,在下忍你颇为久矣,上次你在我背后贴了张乌龟,害我被街坊四邻嘲笑了数日,还望郡主早日收了心,回归正途,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女孩笑得娇俏,伸出一只皓白如雪的手指摇了摇,“耶?先生,那不是一般的乌龟哦,他们是忍者神龟,专门维护世界和平的。”
先生嘴角开始抽搐,“你别告诉我乌龟还会飞。”
“哇!先生真乃神人也,忍者神龟会武功的,他们还有很拉风的名字,叫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拉斐尔……”
“够了!”先生打断她,“请郡主抄《女德》三百遍,直到背熟为止!”
女孩嘴皮一掀,拍案而起,“靠!又罚抄书?你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些没水平的柠檬头没招了就只知道叫我抄书,拜托,有点创意好不好?”
先生面色铁青,旋风似的疾步从台上走下来,“郡主请注意措辞,如此不雅的称谓怎可出现在郡主口中!”
小郡主终于发飙,小小的身体暴走于书房中,抓狂的挠着头顶上两个小笼包似的发髻,“够了够了!我终于受够了!我管你哪来的秀才举人榜眼探花!你没资格管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祖国的鲜花,祖国的栋梁啊!你一个小小的八股男,凭什么管我?”
“你!实在是刁童,郡主若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我可得照实禀告王爷了。”
“哈!哈!哈!”女孩狂笑着一脚踏上椅面,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以为搬我老爹出来就可以吓到我么?真可笑!告诉你吧,我齐皓雪可不是‘厦大’的,我是M大的!”
“郡主!你这是个什么样子,快把脚放下!”先生指着她的脚厉声喝道。
齐皓雪却摊摊手,指着自己的脚丫子,“先生,依您的措辞,这该是‘贵足’,抑或应称为‘莲足’,喊‘脚’多不雅呀。”
“你!”先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来来回回踱步,“听先前的几位先生说郡主乃顽石,冥顽不灵,璞玉难雕,我倒还不信,今日一见,小生,算是开了眼界了!”
齐皓雪大笑起来:“耶?原来那些牛鼻子的评价如此中肯,言简意赅字字珠玑,真乃学术界之精英,文艺界的奇葩啊!不错不错,请代我谢谢他们,小小举人,可笑,可笑啊。”
“你!真是胡闹!莫名其妙!“先生重重的一摔门,大步跨了出去。
林璎璎叹了一口气,“郡主,您就服个软吧,这已经是第十八个先生了,再换可就没有了。”
“不对不对。”一旁的侍女张念娇打断她道:“我听爹爹说,他怕今天的先生又步上前几位的后尘,预先又找了一位夫子,这位夫子可是南岭第一才子呢!好像呀,跟你一样也姓林。”
“郡主,你还是依了夫子吧,再这样闹下去,这城里的老师可都叫你给得罪光了,到时可怎么办啊?”璎璎无奈的摇摇头。
齐皓雪满不在意的扶正头顶的两个小笼包,“哈!凉拌,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来一个我闹一个,来两个我赶一双。”
两女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叹了一口气,璎璎道:“郡主对我们这些下人那么和善,却为何要刁难先生呢?”
念娇也道:“就是就是,郡主的脑袋瓜子成天想些什么呢?”
“我……”她顿了顿,满肚子的委屈无人倾诉,迂回百转,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在想什么,你们……又怎会知道?”
“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跳悬崖……肉丸子,好不好听呀?”
齐皓雪坐在院子里哼哼唧唧,拉着一脸无奈的小狗肉丸子练习“双人”跳绳,日子过的舒坦怯意,齐皓雪整天就是玩玩闹闹,仿佛自己回到了童年时光。
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看着周围忙碌干活的仆人,齐皓雪心里一阵空虚。
丫鬟仆人中,她与林璎璎、张念娇的感情最好,与身为管家女儿的张念娇不同,贴心的林璎璎是一次偶然机会收进王府的。那天齐皓雪骑着肉丸子在门口玩耍,肉丸子突然一个激灵发癫一样从她身下冲了出去奔到水沟那里仰天乱吠起来,她被突如其来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气呼呼地追过去,却见肉丸子用它那湿嗒嗒的舌头舔着一个昏迷的小乞儿。小乞儿浑身破破烂烂,皓雪善心大发,找人将她抱进府里,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这小女孩只是饿晕了。喂女孩吃了点粥,她醒了以后告诉大家一个万古不变的桥段,她叫林璎璎,跟着娘从乡下来找爹,没想到成了陈世美的爹已经成亲了,还装作不认识她们,伙同富婆二奶把她们轰了出来,她娘遭受心灵重创,在回家的路上病死,被好心人给葬了,她想独身一人回家结果盘缠用尽体力不支滚到沟里被肉丸子发现了,这才翻身得解放。
齐皓雪抱起肉丸子,将脸埋在那金黄的绒毛里,一言不发。
在成功气跑第二十个老师后,管家老张迎来了一个长着山羊胡的先生。齐皓雪打第一眼就不喜欢他,山羊胡夫子长得跟小白脸似的,讲话文绉绉一脸绝世独立的清高样。
“原来是个学术权威。”
齐皓雪扒在门缝偷窥,山羊胡正在院门口和她老爹嘉宁王点头哈腰,没料到从屋里端盘子走出来的璎璎突然把盘子摔了一地大哭起来,冲上去抱住山羊胡的大腿凄厉地喊着“爹!”。
顿悟一切的齐皓雪终于找到了发难的借口。
次日,漱毓阁。
“请郡主用‘重要’造个句子”山羊胡恭谦地立在案前,捻须晃脑。
“先生,句子里一定要包含‘重要’对吧?”齐皓雪假惺惺地表现出一个六岁孩童对知识的无限向往。
“当然。”
皓雪眼珠骨碌碌一转,看见窗外那条金黄的身影正在兴奋地跑来跑去追逐那只可怜的花猫,见她不怀好意的看它,立马乖乖地坐在地上摇尾巴,乖得跟兔子一样。
“果然是狗不教性乃遣呀!”皓雪嘴角一勾,想起那天肉丸子因为把她摔在地上,被吊在门口晒了一天日光浴美容了一把,那金光灿烂,也就是颤抖破烂的毛越发的闪亮了。
“甚好甚好。”皓雪做沉思状,“我家的肉丸子太重,要把它抱起来很难。”
山羊胡先是一愣,愕然地看着她为难地说:“郡主这句造得不合理呀。”
“有何不妥?”
“这‘重要’二字不能分开用。”
“哦,那就是‘我家的肉丸子太重要把它抱起来很难。’这样行了吧?”她一口气把句子念完。
“这……”山羊胡额角滑落一滴汗,“那……那请郡主再造一句。”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郡主殿下,请您用‘天真’一词来造个句子。”山羊胡踱步走到皓雪面前,微闭双眼继续捻着胡须说道。
“嗯,先生,‘天真’不能分开的对吧?”她一脸好学地问。
“对。”山羊胡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赞赏地看着她。
“今天真热呀,先生辛苦了。”
上羊胡听了后,笑眯眯地说:“不辛苦不辛苦,能教导郡主是在下的福分,还请郡主遣词造句。”
“我已经造了呀!”皓雪眨巴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他。
“郡主已经造了?在哪?”
“我刚不是说了嘛,‘今天真热呀,先生辛苦了。’”
山羊胡一愣,眉毛一挑摇摇头,想这顶风臭十里的小郡主果真名不虚传,妥协道:“郡主也许不喜欢遣词造句,那在下就教郡主算术如何?”
皓雪暗笑,这林道竟不愧是千年马屁精,遇到她这种存心找茬的主还能迅速调整心情。
“好呀,先生请说。”
山羊胡清咳了一声,捻了一下小胡子,环顾四周,一本正经地说道:“请问郡主,假若那荷花池里有二十条锦鲤,我捞了八条上岸,又放回去两条,还剩几条在池塘里?”他指了指屋外的荷花池。
“哎?术数哦,好难呀!”她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先生,鱼是活的吗?”
“当然啊。”山羊胡不明所以地问。
“全部都是吗?”
“对。”
“你捞上去的是活的吗?”
“是。”
“那剩下的也是活的啦?”
“是。”
“那剩下的不会死么?”
“当然。”
“那剩下的鱼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这,姑且都有吧。”山羊胡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有些不耐烦。
“那它们成亲了没有呢?”
“这我怎么知道?”
“哇!夫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呀?”
“那,就算成亲了吧。”山羊胡不甘皓雪取笑他,咬牙。
“那成亲以后要做什么呢?”
“这……”山羊胡窘迫,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要为祖国培育下一代吧?”
“……嗯。”山羊胡额头的青筋有些涨了。
“那鱼妈妈要生小鱼啦?”
“郡主!”山羊胡受不了了,“这跟我问的问题无关。”
“有关呀!那鱼他娘有了身孕就会生小鱼,小鱼又生小鱼,小鱼再生小鱼,就会有很多鱼啦,接着又是小鱼再生小鱼……”
“够了!”山羊胡打断她,扶着额头脸色有些难看。
“先生,我还没说剩下多少鱼呢?”
“那你说,还剩几条?”终于进入正题了,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先生,你说在郡王府里你可以随便在荷花池里捞鲤鱼吗?”
“在下当然不能放肆。”他一脸卑谦。
“那不就结了,答案是荷花池里还有二十条。”
“为何?”他不解地看着她。
“先生都说自己不能随便在我家捞鱼了,所以刚才你说捞鲤鱼上岸的前提条件根本不成立呀!无因而果的问题先生还来问我?”皓雪哼了一声,不屑地转着笔抖了抖脚。在一旁伴读的念娇和念甫憋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让她觉得此刻做的是天大的好事。
山羊胡不说话了,重重的呼吸将两撇小胡子吹得上下飞舞,阴沉沉地看着她。
“先生,老是你问我问题多没意思呀,听父王说你可是这城里最有学问的人呢,要不徒儿也出几个问题考考您吧?”他听皓雪夸他,得意的摇头晃脑,又听要考他,立马昂头挺胸精神抖擞地摇了摇扇子。
“郡主请讲。”
“嗯,那先生听好。一只小猴子爬上树去摘香瓜,一个时辰摘一百八十个十五天可以摘几个?”
山羊胡走了几步,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自信地说:“总共三万两千四百个。”
“先生确定?”
“当然。”
“哇!”皓雪满脸崇拜,“先生好厉害呢,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哪里哪里。”
“哈,可是不对。”
“怎会不对?”
“噫~~~”齐皓雪鄙夷的看着他,“先生好笨啊,这个问题连念甫都知道答案呢?香瓜又不长在树上,猴子怎么会爬树去摘呢?”
山羊胡目瞪口呆地往后跌去,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果真是劣童……”
“噗!”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念甫憋不住了,闷笑出声,被山羊胡白了一眼。
皓雪却面不改色,“先生,我有一句词,但是不知道怎么接才能把它接成既对应上文又押韵的七言,想请教先生。”
“哦?郡主请讲。”山羊胡怎么可能让这小丫头给比下去?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人生自古谁无死,请接下句。”皓雪脱口而出。
“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倒是个好句,嗯……”山羊胡低头沉思,在房中来回踱步,走了几圈最终败下阵来,“在下才疏学浅,这等绝句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且等我回家细细琢摩,过段时间再回复郡主。”山羊胡不自然地擦了擦汗。
“可是先生,我刚刚想到下文了。”
“哦?郡主果真天资聪颖,请讲!”
“嘻嘻!”皓雪笑得不怀好意,“答案是‘人生自古谁无屎,有谁拉屎不用纸?若君不用大便纸,莫非你是用手指?’”
说完,看着山羊胡一脸的惊诧,见鬼一样苍白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浑身发抖面露鄙夷地瞪着她说:“郡主乃千金之躯,大家闺秀,怎可,怎可口出秽言?”
“慧言?”皓雪眨巴眼睛,天真地说:“先生也认为我刚才的话很聪明哦,多谢恩师点评。”从座位上起来,十分有礼貌又很夸张地面向他,“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祝你两脚一蹬,早登极乐!
“郡主!”他终于吼了出来,“请自重,不要与那些低下人等相提并论。”
“哦。”她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低下头,敢情你这衣冠禽兽还配跟我讲高尚?
“郡主可接受在下的意见?”他严肃的抖了抖扇子,摆正自己的位置。
“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她抬头笑嘻嘻地说。
“你!”山羊胡浑身激烈的颤抖起来,宛若迎风狂舞的杨柳,皓雪真担心他再抖下去就癫痫了,他瞪着似乎见到千年妖孽的双眼,细白的手抬了几次碍于她的身份硬是没敢指着她的鼻子。
“朽木不可雕也!”
山羊胡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去。
“哦耶!完胜!又是一年春来到,柳絮儿满天飘,暖风轻扬桃花红了榆钱儿窜上了梢……”
齐皓雪摇头晃脑的哼着调调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她在排号第二十一下方的“林道竟”三字上用毛笔圈了起来又重重的划了个“X”。
预料之中,由于山羊胡的卖力宣传,齐皓雪成了街知巷闻的妖孽郡主,学术界对这位金枝玉叶可谓是闻风丧胆,谈雪色变,敢于挑战教书育人,传播封建社会思想的学究们在郡王府门前止步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至那以后,齐皓雪向各路神仙起誓,并发出严正声明,她大小姐天赋异禀不需要先生,要发奋向上自学成才。
听说她对艺术颇有兴趣,于是张大叔又请来了乐师教她弹琴,她就像那只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猴子,什么都想染指。各种乐器被她尝了个遍,结果门门通,门门不精,乐师嗟叹,“此女,果真与众不同……”
皓雪白了他一眼:“嘁,我还白里透红呢!”
张大叔又为她请来了舞蹈老师,老师很漂亮也很有耐心,先让她展示一下身段随便舞一下,她乐了,想着这文艺天分终于有了发迹的机会,边哼着《We will rock you》边跳起了机械舞,那美丽的女老师没气质的喷出了含在口中的铁观音,忙喊着:“来人救命啊!郡主犯羊癫疯啦!”火烧屁股的找管家老张去了。
皓雪再次翻白眼,“你妹!你才抽风呢!要不是见你长得漂亮,我一定批评你!”
老张忍辱负重地说:“我家的宝啊!这老师再跑可就没了……”
她哼了一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指着院子的花花草草和一干丫鬟:“没人欣赏我,我孤芳自赏,赏花赏月赏秋香!”
终于,齐皓雪在风雨飘摇中迎来了十二周岁生日,那夜,如同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天空飞起了细碎的雪花。而一向冷清的郡王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皓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如冠玉的少年,头戴紫金箍,身穿白色滚毛边坎肩,正朝他友善的微笑。王爷老爹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和蔼的说道:“皓雪,他就是你三皇兄,当今的三殿下。”
皓雪听着叔侄二人天南地北高谈阔论,不经意间看到了少年腰间闪耀着荧光的翠色玉佩,一时间竟看呆了。
却听宫旋道:“皓雪妹妹,听皇叔说今儿是你生辰,可想到要什么贺礼?恰巧我今日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为了弥补我的失礼,只要是皓雪要的东西,哥哥一定为你带到。”
“皓雪,三皇子在问你话呢,发什么楞呀?”老爹拍拍她的小脸询问道。
皓雪收回了痴迷的目光,随即紧紧揪着宫旋的衣角,“三皇兄是吧?你那块玉叫什么名字?”她指着他腰间的玉,问得虔诚。
宫旋温润一笑:“它叫墨玉,据说很有灵性,当靠近毒物时,玉就会变成黑色,同时冰冷无比,不管任何毒都可以验得出来。”
皓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可比银针好使多了,宝物啊……”
宫旋笑道:“对啊,据说这玉一共两块,这块通体碧绿的掌管‘阳’,即是能验毒,另一块黑色的掌管‘阴’,即是能将无毒的东西变成剧毒,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另一块已经不知下落了。”
齐皓雪静得出奇,直愣愣的盯着那块碧绿的墨玉,半晌,她才咽了一口唾沫,“三皇兄,是你说的,我要什么生日礼物都成的是吧?”
宫旋笑得淡然,“对啊,皓雪想要什么?”
“我想要它。”齐皓雪抬手一指,直勾勾的盯着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