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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 stehen umschlungen im Fenster, sie sehen uns zu von der Straße: 我们在窗边拥抱,人们在街上望我们,
es ist Zeit, daß man weiß! 是时候了,他们知道!
Es ist Zeit, daß der Stein sich zu blühen bequemt, 是石头决定开花的时候,
daß der Unrast ein Herz schlägt. 是心脏躁动不安的时候,
Es ist Zeit, daß es Zeit wird. 是时候了,它欲为时间。
Es ist Zeit. 是时候了。
——Paul Celan 保罗•策兰
01.
细雨迷蒙的三月,K国的S城还有些许寒意。
阿铉站在S城的老桥上,看着江面,默不作声地将烟灰弹落。
此时刚刚入夜,桥上只有飞驰的汽车,少有行人。在阿铉对面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他穿着不合身的长大衣,围着口罩,戴着墨镜,站在桥栏杆边拉小提琴,声声如入耳,琴声宛如细不见影的钢丝却勒得听者几乎丧命。
阿铉被着琴声吸引了,转身看了他一眼,提起手提行李箱,慢慢地走到对面,在琴者面前站定,从钱包里拿出为数不多的纸币全数丢入琴盒中,不再看那人,转身下了桥。
阿铉七拐八弯地进入一片贫民窟,爬上了一栋四五层楼高的破建筑,寻了一个最佳的俯瞰点,打开手上的手提行李箱,拿出组装好的狙击枪,调整好射击角度之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和一支精致的打火机。
阿铉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他点燃了一支烟。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最清楚不过,在有货的情况下,杀手吸烟是自寻死路,今天他确实有货,但是他不需要动手。事实上,今天他是来看戏,最近新发现的游戏。有些上瘾,他是这样评价自己在这个新游戏中扮演的角色。
货出现了,是最近冒进的毒()贩小头目,得罪了某个大老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暗杀,纯属是他个人游戏爱好接的单子。阿铉弹去烟灰,从狙()击()枪镜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大笑的货,轻蔑地笑了笑:“游戏开始了。”
阿铉扣动扳机,嘴角上扬的角度明显:“叭——呵呵,又省了一颗子弹。”
他的狙()击()枪并没有子弹,但是货已经倒地身亡。
阿铉朝某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再看了看地上的货,又是命中心脏。
S城的杀手,用枪的杀手很多,但是很少有人会在每一次杀人时执意要瞄准心脏,除了阿铉。有什么意义吗?没有,好玩而已。杀手的生活很无聊,至少阿铉是这么觉得,看着一个人的血从心脏喷射而出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
“果然又是他,诶,第五次游戏结束了。”
阿铉收拾了枪,带着他的行李箱,轻手轻脚地离开。
结束游戏的阿铉穿过两三条大街道,拐进一条热闹的小巷,走进一个名为AGAIN的地方。
AGAIN是一家酒吧,据说是阿铉所在的杀手组织SIN幕后老板L开的,很多杀手之类的人会在这里聚集,当然,这类人并不是酒吧顾客的大多数。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大多数是平常人,他们过着正常日子,双脚着地踏实工作,闲来时分,到AGAIN坐坐,喝点小酒消遣。
阿铉在老位置坐下,那是一个很角落的吧台位置,坐在那里可以通过酒吧门口旋梯上装饰的镜子看清楚进来的人,但是镜子中的人却看不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阿铉朝着吧台里调酒的小眼睛男人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男人嘿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示意别的服务生过来接下他的工作。他往往阿铉所在的位置挪了挪,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特殊标记的酒,在阿铉眼前晃了晃。
“一杯威士忌?”
“嗯,”阿铉抬眼看了看站在吧台里面的男人,“他舍得让你出来了?”
男人笑笑,把一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是啊,牺牲了点别的,他只能让我出来。”
阿铉喝了一口,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看着天花板上分不清颜色的灯盏,缓缓地开口:“又是给手腕放血啊?他也真是信了你会自杀一样。这么多次了,还是每次都相信。”
“呵呵,阿铉,你又说笑了,这次我可是足足放了一个浴缸的血,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他才同意的。”男人大声地笑起来,假话和真话夹杂着说。
“阿声,别笑了,我还以为你眼睛掉进我的酒里面了呢。”阿铉瞟了一眼男人笑得快看不见的眼睛,露出一副无辜又假装嫌弃的表情。
“阿铉啊,除了你和他,似乎在这里,没有人再喊我做‘阿声’了。”男人收起笑容,看向阿铉酒杯中摇晃的液体。
阿声是AGAIN现在的幕前老板,当然也算是半个幕后老板,还有半个幕后老板是阿声的男朋友——L。来这里的人,不是因为L的名气就是因为阿声本人的名气,他们都要尊称阿声一声‘声老板’。这个拥有一双笑眼的男人,曾经是S城内与阿铉比肩的四个杀手之一,剩下的三个,一个是L,一个不知所踪,一个也许死了。
“那我应该跟你说声恭喜?你退居二线,我还要在外面拼死拼活地给你们家那位赚钱呢。”阿铉看了一眼在酒吧里驻唱的乐队,戏谑了阿声一句。
“得了吧你,你那单纯就是消遣……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想知道一些事,这个月L给你送去的四笔现金你都没要,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月只接一单货的么?最近怎么一直在接单?你又不是缺钱花,也没缺心眼。”阿声敛去脸上的笑容,有些严肃的看着阿铉。
阿铉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阿声:“他没和你说么?看来,昨晚你没让他睡够。”
“说正经的,阿铉。”阿声皱着眉头,讨厌极了阿铉提那档事,脸皮一下子就红了。
阿铉看着阿声脸上升起两朵可疑的红云,笑笑:“最近有人在和我玩游戏,我想多陪他玩几把。”
阿声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原来是这样啊,谁敢和你玩游戏?家里人吗?SIN里有哪个混小子着了你的道?我还以为你又心血来潮把钱全撒江里了,要降低水准赚点酒钱。”
阿声说的并不假,确实有一年阿铉把钱全撒江里了,上千万钞票毫不在意地哗啦啦地从船上飘出去,而当事人还笑呵呵地坐在船头喝着红酒,那次脑抽事件还造成了路人哄抢被淹的盛况。
“再过一分钟该进来了。”阿铉望了一眼酒吧门口。
“哦?——我要会会他。”
阿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让阿铉有点嫌弃:“如果你今晚不怕被你家那位弄死的话,那么好好调戏。”
阿声听到阿铉这样说,一下子就像打了霜的茄子:“阿铉!”
“得了,我不说了,你随意,我走了。”阿铉站起来,要往门外走。
“酒钱!”阿声翻了一个白眼,表明此刻阿铉惹毛了他。
阿铉翻了翻钱包,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你是不是最近放血放得太多了,把运气也给放光了,你竟然会挑上我没钱的时候要零花钱,去找你家那位要吧,我退回去的大钞应该能铺满你的双人床,赶紧拿回去倒在你床上,肯定数得你的牙齿都掉了都数不完。话说,躺在上面——你家那位肯定对你很满意。”
“阿铉,你寂寞了。”阿声咬着牙瞪了一眼他。
阿铉挑眉:“谁说不是呢?”
“走吧,赶紧回去找你的春天吧,胸大臀肥的姑娘。”阿声挥了挥手,示意让这个烦人的神经病赶紧离开,自己转身上了二楼。
在AGAIN的门口,阿铉与刚刚在桥上拉琴的年轻人擦肩而过,阿铉往外走,他往里走,两人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任何一秒,空气却在擦肩一瞬间有些凝固。
年轻人朝着吧台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其中一个酒吧的服务生:“赫赫——”
没跟他喊完,那个服务生就捂着他的嘴,拖着他坐到了椅子上:“闭嘴!K!”
“不要在意啦,我只是习惯喊你的名字啦。”那个名为K的人笑嘻嘻地看着服务生,眼里带着戏谑。
“我没有名字,别乱给我起名字,我叫X,X!听清楚了没?”X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纠正。
“知道了,知道了,”K点点头,“你怎么还在酒吧里工作?都两个月了。”
X郁闷地看了一眼K,低声说道:“别提了,上次暗杀失败,被老板罚过来卖酒了,你今天要喝什么酒?”
“威士忌,刚好今天他给了钱我。”K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
“他?”X给酒杯倒上酒,递给他。
“不过他没有认出我,或者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K自嘲地笑笑,喝了一口杯里的酒,皱起了眉头。
“喂,你——”X想安慰他两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次就算了吧,我并不伤心,只是感叹一下而已。这酒还是那么难喝,可是他还是那样喜欢,真怪。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聊。”K把喝了一口的威士忌推回给X,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
“你戴着墨镜能看见什么?”X拿回酒杯,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K。
“……”
“走吧,走吧。”X也没等K说什么就转身忙去了。
K往外走,碰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彼此的视线停留了两秒之后,又相互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