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之嗑瓜群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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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嗑不？”
天气热的冒烟，猫婶扇着大蒲扇，盘了腿，坐在柳树底下，一边麻利地吐着瓜子皮，一边热情地朝新来的帮工檬姐儿和小豆丁招手。
檬姐儿和小豆丁将厨房里外收拾干净，看见猫婶儿打招呼，顿时来了兴致，两个对望一眼，朝猫婶儿笑笑，“唠啊，先唠上一文钱的吧，唠完我们再去睡午觉。”
“行啊，想唠什么？”
猫婶儿给俩人腾了点儿荫凉地，将瓜子抓了满满两把分别递到檬姐儿和小豆丁手里，于是大热天里，蝉鸣蛙叫中混合着一片咔咔咔咔嗑瓜子的声音。
“当然唠咱们家姑老爷了！”
檬姐儿有些兴奋，她不是爱捣是非的人，可她们家姑老爷陆锦乃是秦州方圆百里唯、一、的、传、奇！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男子，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一个温柔多金的男子，一个把入赘场面办的比女子出嫁还隆重的男子，一个对夫人惟命是从的男子，一个……
真是太多太多了。
可惜她来的有些晚，上个月才招到秦州丰乐楼里帮工，偏巧陆老爷刚离开秦州，带着东家花绫子上京城做大官去了，她就错了半个时辰，愣是没见着。
其实陆老爷前些年一直在京城住，是朝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后来为明哲保身，两年前辞了官职陪着夫人花绫子在秦州待着，当今女皇重视其才，重启用为内阁首辅，又任他为太子太傅，陆老爷接了圣旨，不去也不行喽。
“要是唠这个的话，可得多加几文钱。”猫婶儿眯着眼，在树荫底下乐呵呵的。她有个外号，叫百晓大婶儿，这倒不是吹出来的，秦州地方上的大小事宜她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况且猫婶儿是秦州丰乐楼里的老人，又在花东家身边悉心服侍十来年，陆老爷的家事国事情/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坐地起价，哼。”小豆丁白了她一眼，瓜子皮不停地往外吐。
檬姐儿不缺这俩子儿，衣袋里掏出来摆在猫婶儿面前，豪气云天，“那就来五文钱的！”
猫婶儿清了清嗓子，豁着漏风的门牙，振臂一挥，“想当年，老爷和东家争夺嫁娶权，老爷落了下风。入赘的时候，哦不是，风靡京城的陆小公子，他嫁人那天，艾玛呀那家伙，十里红妆，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铜钱满地，彩旗招展呐！当年秦州最有钱的千金大小姐嫁人的排场，都没有咱家老爷风光哇！”
檬姐儿和豆丁儿被猫婶儿夸张的表情和手势唬的一愣一愣的，下巴都快掉地下了。
谁都知道，秦州后来男子入赘跟女子出嫁一样，必须风风光光的习俗都是陆锦当年带头风靡起来的，这个世道，慢慢地变了，也没谁会去鄙视出嫁的男人，更有甚者，男人入赘，能嫁如意老婆都成了引以为豪的谈资。
猫婶儿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讲着，檬姐儿听的津津有味，插嘴道，“既然陆老爷是嫁人这一方，那为啥咱们家大姑娘姓陆，没有姓花？”
她指的是陆锦和花绫子的第一个孩子，陆思绵。
“说起这个，东家的肠子都悔青喽！”猫婶儿叹道，“两人成亲头一年呐，东家就有了身子，生的时候疼了三天三夜，大姑娘才落了地。结果抱起来这么一瞧，就失望啦，朝着同样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姑老爷说：哎哟！这么幸苦不说，还不带把儿，没法给花家交代啊！”
“然后呢……”
檬姐儿又问，旁边豆丁儿不小心将瓜子皮卡在嗓子里，憋的脸红脖子粗，猫婶儿猛地一拳头从后背砸过去，咚的一下将瓜子皮从嗓子眼儿里给砸出来，直接飞到对面树干上去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给噎的，豆丁抹一把满眼泪花，继续开始嗑瓜子。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东家觉得大姑娘累她受了这么大罪，就不怎么搭理。姑老爷抱着大姑娘那个稀罕哟，趁机就说啦：娘子娘子，咱们这孩子，姓陆，姓陆！就这么说定了！东家呢，生孩子把力气耗完了，一直没说话，姑老爷又念叨，就你对咱闺女这态度，就算以后你都不理我，我也得叫她跟我姓。”
于是呢，大姑娘就跟着姑老爷姓了。后来东家连着生了六个儿子，长得像姑老爷的，就姓陆，长得像东家，就姓花。家里唯一的闺女，长得又像老爷又像东家，跟天仙一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的时候整天骑在老爷脖子上溜达，摘花偷鸟蛋，淘的跟小子似的。她跟东家一点儿也不亲，高兴不高兴，就缠着她爹，谁也不搭理，给东家气的哟！”
猫婶儿哈哈一笑，那两个也跟着笑起来，檬姐儿道，“让我先猜猜，大姑娘到现在不嫁人，是不是因为老爷舍不得，准备招婿入赘了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猫婶儿一激动，磕出来的瓜子皮飞到了豆丁脸上，豆丁儿小心翼翼扣下来，默默地拿手掌将脸上的口水擦干净，继续磕瓜子。
“老爷说了，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闺女，啧啧，这爹当的，眼里就没有其他孩子。”猫婶儿扇着扇子，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呀，还听了个说法，咱们大姑娘没嫁人，是因为她七舅姥爷不让！她七舅姥爷看上了，想留着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儿呢！”
“这不是乱辈分了吗？！”豆丁儿总算说了一句话。瓜子吃完了，没得吃，这才注意力才转到猫婶儿眉飞色舞的表情上。
檬姐儿也纳闷，“她七舅姥爷谁啊，我怎么没听过？”
“说出来吓死你们！”猫婶儿神神秘秘的，“大姑娘的七舅姥爷，那可是当今皇上的皇夫！他的儿子，就是太子殿下！咱们大姑娘，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
檬姐儿和豆丁一脸懵逼：当今皇上的皇夫，好像姓秦吧，好像……叫什么秦弘吧？人家好像是……先户部尚书秦聂鸣的儿子吧？
大姑娘的七舅姥爷，难道不应该姓花吗？
“还唠吗？”猫婶儿嘿嘿一笑，朝檬姐儿和豆丁眨眨眼，“唠的话……”
“不唠了，唠嗑太贵。”豆丁起身，将一脸好奇的檬姐儿连推带拉拽到屋里歇息去了，嘴里不停嘀咕，“还不如睡觉呢！都是瞎编的，你就是编，你也得编的有点儿道理吧？这么扯，有什么意思……”
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大柳树下，剩下了猫婶儿一个人，还有一大堆瓜子皮。她愣了一下，朝着远去的两个细小的背影狠狠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我都不打算再收钱了，还敢说我这是瞎编？”
……
三个月后，京城传来消息，内阁首辅兼当今太子太傅陆锦的女儿陆思绵，一个二十二岁的老姑娘，嫁给当今太子梅衡为太子妃，举国轰动，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番外之嗑瓜群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