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玉禾事》依玥然

87、第87章 审讯冯金壩

　　王子飞和洛长膺的专车跑在最前头，押运冯金壩的车在中间，后面还跟着一辆小型卡车。这卡车的外面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普通车辆无异，但里头坐了十多号人，都是身着便装并带足了装备。
　　洛长膺很是疑惑，“咱就押送这一个，有必要跟那么多人吗？”
　　王子飞神秘莫测道：“我这是做两手准备，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大概两刻钟，王子飞估摸着快到地方了，便赶紧吩咐停车，并命令那辆卡车停在路边候命，这才又重新启程。又过了一会儿，这两辆车终于到了到了监狱门口，早就在那里等候的陈狱长一看是王子飞亲自押送，便赶紧出来迎接，并满脸堆笑道：“这点小事还要劳烦王营长您亲自大驾，真是辛苦您了。”
　　王子飞不以为然道：“我哪敢说辛苦，都是为上面办事，自然要尽心竭力。”
　　陈狱长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不知您这次来还有何指教？”
　　王子飞压低声音，对陈狱长耳语道：“指教不敢当，实话跟你说吧，我看这老头很像我那死去多年的干爹，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他日子好过些，别遭太多罪，我这心里也好受点儿。”

　　陈狱长脸上顿时有些为难，凝重道：“这可不太好办，这人可是上面亲自吩咐要抓的，要是不好好审一审，恐怕没法交代。”
　　王子飞早就料到会如此，但还是坚持道：“那至少能保住性命吧。”
　　陈狱长犹犹豫豫道：“要是他能老实交代，自然可以。”
　　王子飞一听这话，不禁想起冯金壩那个倔脾气，顿时觉得希望渺茫。

　　陈狱长看那边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毕，便向王子飞告辞道：“感谢王营长送人送来，我要赶紧回去审讯，免得夜长梦多，真要出什么岔子，咱谁都不好交代。”
　　王子飞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只得无奈道：“好，还拜托你能手下留情，以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陈狱长没再说什么，只是向王子飞微微颔了首便快速离去了。

　　王子飞也不知这陈狱长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也知道自己分量有限，比不得自己的三舅爷王处长那么有手腕。王子飞也很了解王处长的秉性，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根子里却是个揽权又贪财的主。如果冯金壩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那些金条的下落，恐怕最后真会难逃一劫，那洛长膺也会很失望。

　　王子飞怕洛长膺会等得焦急，便赶紧返回车上，并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刚才那辆卡车停靠的地方。
　　洛长膺看王子飞眉头紧锁，心情沉重，他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连忙问道：“怎么了？是没说通吗？”
　　王子飞咬牙切齿道：“那笑面虎只听王处长的，就算平日里我跟他关系不错，可毕竟也隔了一层，唉！这事可不好办，估那老头要吃些苦头了！”
　　洛长膺很是担忧，“那怎么办？咱要快些想出法子来，他在那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王子安慰道：“你先别慌，今儿个咱就不走了。我已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过还需别人配合。”
　　洛长膺一听这话，才会稍微定了心，又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王子飞靠近洛长膺，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密语了几句。洛长膺顿时神色大变，不敢置信道：“这样能行吗？”

　　王子飞又在心里估量了好大一会儿，也有些迟疑，但还是孤注一掷道：“只要你那老丈人能咬死不松口，咱就一定有机会。”
　　洛长膺还是有些不安，“那可是个吃人不吐渣的地方，只希望他能挺住。”
　　王子飞沉吟道：“真要如此那便好了，不过时间有限，你等会换上便装，带上几个弟兄，我还要去打听消息，咱晚上就在‘风云客栈’汇合。”
　　洛长膺担心王子飞的安全，叮嘱道：“那地方太扎眼，又人多口杂，你一定要多注意。”
　　王子飞点点头，“放心，那地方我比你熟，你也要留心，千万别伤着了。” 他俩到了卡车停靠的地方后，迅速换上便装，便各自带人分头行动去了。

　　冯金壩刚被押到监狱，就被人锁上了沉重的手镣和脚镣，令他手脚发麻，一阵阵酸痛。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四周冰冷的铁栅栏，只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让他难以面对的噩梦。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刑罚，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就在这时，冯金壩听到从外头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好像正朝他这边走来。冯金壩赶紧畏缩到角落里，并把头埋到膝盖处，不敢多瞅一眼。

　　没过一会儿，陈狱长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看守。赵看守上前把铁门打开，冲里头大喝道：“冯金壩！出来受审！”
　　冯金壩听到这个宛若来自地狱间的冷酷之声，吓得他浑身立马打了个激灵，又颤抖个不停。
　　陈狱长看冯金壩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那里动也不动，把命令置若罔闻，他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开口道：“只听说你腿瘸了，竟没想到连耳朵也聋了，要是让我们亲自请你，只怕你另一只腿也保不住。” 冯金壩一听这话，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但他还是强忍住惊惧，双手攀着铁栏杆费力地直起身来。
　　赵看守向冯金壩介绍道：“这是陈狱长，今天他可是要亲自招待你，你有福了！”

　　冯金壩知道该来的总要来，自己既然已选择了心里最想要的，总是要付出些代价。想到这里他也多了一丝胆量，便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陈狱长这才点头微笑道：“只希望等会儿你也能如此听话。”
　　冯金壩只觉得那渗人的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自己的心底。他赶紧低下头，浑身仍是忍不住颤栗个不停。赵看守见他出来了，立马上前压住了他胳膊，扭送到了审讯室。

　　到了地方，冯金壩被反绑在一个十字型铁架子上，手臂和小腿都被铁链子紧紧地缠了一圈又一圈。他瞥到身旁两侧那一排排冒着寒光的刑具，顿时吓得冷汗涔涔，头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陈狱长坐在冯金壩正对面的长条春凳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我不管你跟那王子飞是什么关系，既然到了我的地盘，那别人可就做不得主了，你可听清楚了？”
　　冯金壩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和王子飞并不相熟，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他也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

　　陈狱长看他还算通情达理，便直截了当道：“说吧，金条呢？”
　　冯金壩赶紧道：“被土匪劫走了。”
　　陈狱长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好借口，编，继续编。”
　　冯金壩一听这话，顿时瞠目结舌，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陈狱长看他不吭声，不禁哂笑道：“怎么不编了？”
　　冯金壩忙辩解道：“长官，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狱长冷笑道：“实话？你自己信吗？”
　　冯金壩忙点头道：“信！我信！”

　　陈狱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一根香烟吸了几口，又冲旁边使了个颜色，赵看守立马心领神会，从火炉中抽出了一个已经烧得通红的又尖又长的铁椎子，对着冯金壩的左肩胛骨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冯金壩只听到“嘶”的一声，又看到一团烟雾，随之左肩便传来了皮开肉颤、痛彻入骨之感，他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那声音呼天抢地，如鬼哭狼嚎一般，震得赵看守耳皮子发麻。
　　冯金壩努力想挣脱铁链子的束缚，可终究是徒劳无功罢了。随着铁椎子又往肉里入了几分，那又焦又灼、又刺又痛之感顿时随着每一根神经传遍了他的全身，冯金壩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陈狱长冷哼一声，嘲弄道：“连这点苦都受不住，还敢在我面前逞强。” 说完又对赵看守命令道：“拿辣子水过来。”
　　赵看守把铁椎子一下子拔了出来，那伤口处顿时血冒如注，可冯金壩依旧昏迷不醒。
　　没过一会儿，赵看守就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辣椒水，对着冯金壩便劈头盖脸地泼了下去，那辣椒水溅到了伤口处，冯金壩顿时又惊醒了过来，只觉得左肩处如同被烤过一般，刚才是又焦又痛，现在则又掺杂了火辣辣之感，更是令他痛不欲生，他忍不住嚎啕大叫了起来。
　　陈狱长揉了揉耳朵，提醒道：“这滋味怎样？怕是你平时都没尝过，以后还有更多的花样，你尽可以都尝尝。”

　　冯金壩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只苦苦哀求道：“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陈狱长摇了摇头，安抚并警告道：“你慌什么？只要你老实交待，我定会如你所愿，若是不然，好受的还在后头呢。”
　　冯金壩明白眼前这人不好糊弄，要早知如此，他宁可自缢，也强过在这里百倍。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凌虐人心的痛苦折磨，这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是他便闭上眼，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舌头就咬了下去。

　　陈狱长什么状况没见过，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便赶紧吩咐道：“堵上他的嘴。”
　　赵看守连忙拿来一块用辣椒水泡过的湿毛巾，又用一个短匕首使劲撬开了冯金壩闭得严严实实的嘴巴，不管不顾地把这一团冒着热气的毛巾全塞了进去。
　　冯金壩只觉得鲜血从自己嘴角处流了下来，还混杂着一些热气、湿气和辣气，特别是那辣椒水的气味，直往他肺管子里乱窜，他想咳嗽却怎么都咳不出，只憋得满脸通红，连脖子都肿胀了许多，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又一次折磨更是令他痛苦百倍、生不如死。